萧特意念动府邸旧闻往事,警醒长庭,切莫因功冲昏头脑,高兴过了头儿。
闻是将军故为提至朱高煦身上,长庭锁眉,似亦有所恍悟。
“啊?!这.”
“将军,您的意思.,是,是那小皇帝有意点咱们呐?!”
长庭糙言,不过也算话尽达意。
听及,萧郎苦笑续文。
“呵!”
“多少确有些引以为戒的意思在吧!”
“而且,不止如此!”
“今儿个一大天的忙活,我呀,也着实没空细告于你。”
“我眼下虽已平步青云,得此殊荣爵位。”
“可,北面山东的军权,却亦较宫里那位给收了去!”
“就于昨儿个晚上,他意主用滁州黄得功,来替管山东整体兵马防务事。”
“想来,咱这回呀,真就叫个有来无回喽”
“山东战事,恐已不可作为矣!”
萧来自嘲,叹声摇首,一时无奈甚去。
闻此,长庭惊骇颜色,腾地不觉挺起身来。
“啥?!”
“他妈的”对此情,咬牙切齿状。
“几个意思?”
“难道咱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被小皇帝愣摆一刀,软禁在这南京府宅里不成?!”
“将军呐,这老话儿里是有说,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
“但眼下,北犯那建奴鞑子还且算不得肃清呐,怎.,怎个就先把咱给卸了甲啦?!”
“我,我想不通!”
顾长庭诧言,惯能大呼小叫,腹诽词话,满腹牢骚不甘。
“呵呵呵,你小子想说的是,飞鸟尽,良弓藏吧!”
“不过,一时倒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再言说了,即便是你想府中逍遥度日,恐人家也还不为乐意呐!”萧郎适当宽语回。
“哦?此话怎讲?!”听去长庭,引求再问。
瞧此,萧靖川长叹一口气出。
“唉”
“上有皇差,也是昨儿个武英殿夜见时告与我听的。”
“估算来,再等两日吧,待圣意宣旨下来,咱就要奔镇江府-常州县了!”
“小皇帝意思,是要我从那里灾情入手,彻查南境官绅贪腐,督巡军粮筹办等事!”萧实言告之。
不想,听及此话,长庭一翻眸子,反应更显抗拒。
“哼!”
“尽是些得罪人的活儿!”
“将军呐,都言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朝廷里,本就是大官大贪,小官小贪,人尽皆知,有什么好查的?!”
“放着朝中那些个御史监察不用,非叫咱这个不相干的去做!”
“这不明摆着拿咱当枪使嘛”
“干的好了,遭人恨,干的不好,又交不了差!”
“早知道这个熊样,将军您这国公爷,咱不当也罢!”
长庭好顿牢骚不愿,所言却亦正戳到点儿上。
闻是,萧郎一挑眉。
“嚯?!”
“刮目相看呐!”
“长庭,你小子他娘的长进啦!”萧作打趣。
盯瞧来,长庭却仍面有不忿,力主劝辞。
“将军,这活儿咱真没法干,本就同朝中大员不作脸熟,这么一弄,还不被人恨疯了去?!”
“不行,要不您就再跟邱公子商量商量,议出个法子来,咱把事儿一推,就算困到南京城里,也好过满大街去遭骂呀!”长庭劝词。
闻听,萧郎缓作摇头。
“唉”
“事已至此,又岂是咱能够反悔转圜的?”
“哪能这般儿戏!”
“当然,我昨夜灵谷寺中,同飞宇也都商量过计策了。”
“南境往后一番折腾,有他暗下维护,想是也不会惹去太大乱子,亦就是了!”
萧堪为交代后派,言顿此处,转换话头儿,另起北向诸事。
“眼下呀!”
“咱较当务之急,乃还在北面上!”
“虽说昨儿议,要我暂为移交山东防务之权,不过,咱的队伍,这段时间,亦绝不可荒废懈怠。”
“当然,更是不能稀里糊涂,叫个旁人当去炮灰使派!”
“隐蔽精干,蓄势待发!”
“此八个字,便乃我军后续一应行动之准则!”
“事不宜迟,赶在皇帝圣命派发北去之前,咱必须趁这时间差先做些铺排出来!”
“迟则生变!”
紧言间,萧靖川摆手招呼长庭复又蹲回来,且相挪身子又挨近几分。
“对了,丧门醒,柳二爷,他俩人儿,现在何处?!”萧询,欲派后令。
“哦,柳二爷领班园内执勤,丧门星携队盯在府外。”
“毕竟第一宿嘛,都担心出乱子,皆是不曾睡下。”
长庭明白将军心思,正色堪回,收敛情绪。
“恩,好!”
“我说,你用心记下,待会儿代我传达,叫他俩今夜甭歇了,疾马北去传我军令。”萧自吩咐。
闻是,长庭目光炯炯,眸中坚毅,映得火光现。
忽来,一口长气浑吐。
“呼——”
“是!将军,您旦说便是,我知道利害!”其谨应。
“恩,好!”
“第一道,柳二爷领几个好手,星夜出城,溯北直去兖州府!”
“想是这会子,他李虎臣携赵应元、高进库,此三部眼下理应也该到兖州了。”
“叫得柳二爷急赴,此去见到虎臣以后,密告他南向事情原委,并急命高进库率本部兵马,护高杰尸身归返凤阳!”
“南京这边儿,这两天,我亦会于朝堂上,力谏追封高杰之功!”
“估算来,给他谋个追谥侯爵之位,应也不成问题。”
“届时,凭此说头儿,咱快刀斩乱麻,就势调回高进库一部,去凤阳接管原高杰旧部!”
“另外,咱们自济南城出发前儿,高虎那小子,我亦派出去追虎臣往兖州去了!”
“让柳二爷单独密告虎臣,令那高虎带些人马,去随高进库同往凤阳!”
“并且,要跟虎臣讲清利害,由他去传达这层意思。”
“唉”
“凤阳高杰部,留守驻地几万部众啊!”
“此番操作,即便不能全然吃下这批兵马,但亦绝不可就此放任不管,以免为患后继!”
“高虎之责,重任在肩矣!”
“叫虎臣好好琢磨琢磨怎得跟高虎讲,尽量把这事儿给老子办漂亮些!”
萧郎一番释令下。
闻去,长庭凝眉速记,片刻回言。
“是!”
“记下了!”
言罢,萧郎复语续后。
“恩”
“实来,此事我同飞宇亦有研讨,他觉是单凭高虎随去,恐亦诸事难有填补。”
“想说再度加派许文泽。”
“由此二人,同高进库、还有那高杰遗孀邢夫人,四人一口锅里使劲儿搅和去!”
“这一意见,我也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