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拜堂意外,皇上的惊和喜
“哦。如随还真撇下如云去找如影了,只是刚走出正厅的大门,远远的就看到王爷的身影,正一步三摇的往这方向走来,当下喜上眉梢,“王爷,王妃可算回来了。”把要找如影的这问题给彻底抛在了脑后。东宫皓月是跟在自己新娘子身后一侧的,从王府大门进来,这小丫头就盖着红盖头,一路先开,挺直纤背,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那熟练的程度简直就跟在逛自己的院子没两样。
如风紧跟在东宫皓月的身后,他真心好奇,这到底是她凤府还是王府,这怎么看王爷都是王妃的跟班啊。
哪家新人结庆,是女方盖着红盖头打头阵的?
拐过一道小弯,越过两簇盆栽,眼看前厅就在跟前,如风再也憋不住了,暗中拉了拉东宫皓月的后衣角,“王爷,该是您领着王妃进前厅。”
东宫皓月斜视了他一眼,说得及其意味深长,“现在可是你王妃当家。”
如风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那个被红布盖住的脑袋,在颤悠悠的回到了王爷的后背上。
王爷,您还没和王妃正式拜堂呢,这王府大权就这么交出去了?
“王爷?您这是消遣属下?”
然而东宫皓月还未回答他的话,走在最前方的凤珏脚步倏然一顿。
东宫皓月动了动双目里的邪气,好戏似乎要开始了。如风依然不解,他是今晨赶回王府的,很多情况都来不及了解,这还只是半日时辰过去了,这王爷的形象在他人生观里,便彻底的颠覆了一层。
至于现在,对王爷接下来要做的,也能淡定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东宫皓月背对着如风,但笑不语。
“王爷,您该领我进去拜堂了。”
被红盖头遮住的那张未施粉黛的俏脸动了动,嘴角微微撅起,眉头也跟着一皱一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怒视着眼前那抹大红色,感觉到胸口渐渐的气闷,开始有烦躁的趋势,顷刻,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总算是弯起了个弧度。
眼里却含着冷意。
东宫皓月咧嘴,毫无章法的扯过凤珏的右手腕,紧紧的扣着,“娘子,拜堂。”
凤珏对天翻了个白眼,脸色渐渐的恢复成淡漠色,“傻子就该做傻子该做的事情,待会拜堂的时候,你给我乖乖的知道不?”
要是敢坏了她的好事,看她怎么收拾他。
东宫皓月用力的点头,“乖乖的,拜堂,呵呵。”
“放手,你先走。”
“不放,不放,放了你就跑了。”东宫皓月开始无礼耍赖,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傻,但,这傻跟之前刻意装出来的那股傻气总是有那么些不同的。
虽然,这在如风眼里完全就是一回事。
凤珏手腕一转,淡然的将自己的手给解救了,“花轿里那两个大块石头是你放的?”
东宫皓月瞪着她的右手,听到这句话,不满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扬了个白痴笑容,讨好的再次拽着凤珏的衣袖,“他们都说我是傻子,他们才傻呢,娘子只是跟我捉迷藏嘛,管家说,他们都想看那轿子里是空的,哼,我才不让他们如意呢,等他们看到里面有石头了,看他们怎么说我是傻子。哈哈。娘子,我很聪明的。”
说完还不忘拍拍双手。
“王爷,跟你打个商量。”凤珏听得嘴角直抽搐,或许是心思不在这人身上吧,她总感觉体内自从踏进这王府,她体内某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又开始骚动着,这让她的心情直线下降。
忍着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
可她也不想去深思那股不好的预感是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应付‘那些人’。
“以后,不要叫娘子这两个字,知道吗?”
东宫皓月傻气的笑脸瞬间冻结,委屈的控诉着,“娘子,娘子,你就是娘子。”
“闭嘴。”凤珏蹙眉低吼,暗自运气压下小腹的那股骚动,她就不明白了,为何这傻子每叫一声娘子,那股骚动就像是即将熄灭的火星遇到火折子般,兴奋得乱窜。“不许在叫这两个字。”
“可是…”
“没有可是,你记住了,就算是我们拜过堂了,你也不许叫这两个字。”
东宫皓月垂下头,那双亮得如同璀璨般夺目的双目暗了暗,不知是真伤心还是假难过,低声喃喃,“你就是我娘子。”
凤珏眨巴了下湿润的眸子,将卡在咽喉处的那口唾沫咽了咽,脸上略显烦躁,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够了,你还要不要拜堂了?”
东宫皓月刚暗下的眸子,再次亮了起来,猛地抬起头迫切的回答道,“要,要,要。”
“那还不带路。”
今日的太阳明明是懒懒的,暖暖的,可她却感觉到一股闷热,从脊背开始直接往心肺里燃烧。
这感觉糟糕透了。
东宫皓月这下不敢叫娘子了,开心的拉着凤珏的手往前厅走去。如风慢悠悠的跟在他们两步开外,对于王爷今日的所作所为,他自动过滤。
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参见王爷。”如随几步奔下阶梯,走到东宫皓月身前朝他做了个辑,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身体里那股莫名的不舒服感总算是好了一些。
凤珏的视线从那红盖头低端看了出去,是一双男人的脚。
“如随,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如风眼明手快的拉过挡在路中间的如随,在东宫皓月出声前问道。
如随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所有宾客也都在前厅,如云正在候着,只等王爷王妃回来就可以开始了。”
“嗯,那进去吧。”
如随转身率先走上阶梯,高喊,“王爷,王妃到。”
里头一阵声响传来,笑声,桌椅相碰声,脚步声,所有声音都窜到了一起…
东宫皓月刚要拉着凤珏走上阶梯,这时只见如影率先一步从侧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条红色彩带。
“王爷,用红带。”
东宫皓月笑着看了眼突然出现的如影,这是本不该是如影来做的,他怎么会有空出现在前厅?
如风接过红带将两头分别递到王爷和王妃手中,如影送完红带,眨眼便再次消失了,如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趁着送红带的空隙,附耳过去。
“王爷,属下去去便来。”
东宫皓月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走在凤珏的右侧,两人手握红带往阶梯上走。
如云早在前厅大门口处候着,其他有些重量级身份的官员也一同立在前厅大门,看着往阶梯上走来的一对新人。
今天的东宫皓月身穿一袭红袍,头上不是新郎官所带的管帽,只是简单的梳着个发髻,长发上垂系着两条青色彩带,慵懒的飘在前襟处,脸上白白净净的,如果不是嘴巴微张着,隐隐还有股银色的唾沫,看着十足的傻气摸样。
还真难以想象,这王爷会是个傻子。
“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堂罗。”
没错,今日充当媒婆身份的就是如云,这一声喜悦的高喊瞬间惊喜了整个前厅的众宾客,包括不久前被丰元年安置在前厅右侧,离高堂最近的佳位。
立在东宫史阑身身后左侧的那个太监,瞧了眼前厅大门口,附耳,“太子殿下,时辰到了。”
正闭眼养神的东宫史阑从咽喉处嘟囔一声,“嗯。”
那太监眼神闪了闪,趁着二王爷领着王妃进前厅的空隙,消无声息的消失在前厅侧门,只片刻便融入在整个宾客里,毫无踪迹。
“好啊,王爷也算是将王妃迎回来。”
“王大人所言极是,这候得下官额头都出细汗了,眼看着吉时就要过了,总算是给赶上了。”
“胡大人这边这边,如今太子坐在高位,你我几个同僚还是得寻个空隙去打个招呼。”
“张大人这话可说对了,如今朝中局势紧张,拉着太子殿下这条线,总归也是个出路。”
“嘘,太子想来身体欠佳,误前去打扰,既然来了,太子自然心中有数,只要小心谨严自身便可。”
“还是严大人看得通透…”
“……”
当然这些细微的嘀咕声那是一字不漏的钻进了如云的耳朵里,当然,也没能逃过东宫皓月,凤珏等人的耳里。但,所有人都脸带微笑,嘴角翘起,对此不置可否。
整个前厅因为东宫皓月,凤珏的进入,本围着的宾客自发的给让出一条道,如云走在东宫皓月一侧,挨着东宫皓月,略微向前半步,而如随却是跟在凤珏一侧,和如云齐步。
“吉时已到,王爷,王妃拜堂了。”
又是一声高喊,如云,如随将王爷王妃两人领导高堂位,那两个高堂位是空着的,等东宫皓月停住脚步,东宫史阑这才睁开假寐的双目,从椅子上起身,笑得及其欣慰。
顿时本吵杂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到了东宫史阑身上。
这里,轮身份,最高的也就是太子殿下了。
“皇弟如今长大了,太子哥哥真为你感到高兴。”
如云一改深沉的常态,笑眯眯的上前不着痕迹的侧身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太子殿下,我们王爷也很高兴,您能来送上祝福,看着这吉时就要过了,还请太子殿下回到座位上,这拜堂仪式马上开始。”
东宫皓月也懂事的朝东宫史阑笑笑,“哥哥,拜堂。”
此刻被红盖头遮住的凤珏早已面无表情,双手以其说是握着红带,还不如说是掐着更为贴切,掩藏在红带里的双手因用力过大,指尖已然开始泛白。
“太子殿下,请。”
如云朝东宫史阑往他身后的那张凳子上做了个手势,众目睽睽之下,东宫史阑的手往东宫皓月右肩上轻轻拍了拍。
“开始吧。”
便转身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那身后的太监立即附身。
如云别有深意的扫了眼东宫史阑拍的位置,再次笑了笑。“今日众位朝臣乘兴前来祝贺我们王爷和王妃,让各位心系忧虑,在下代王爷王妃向各位陪个不是。”
说着便半弯腰,做了个辑,如随收到信号,便往侧门走去。“王爷为表各位的谢意,特定让管家为大家准备了一份薄礼,在下自让人前去取来。”等如随走出前厅后,如云看着众说纷纭的众人,接着道,“各位稍安勿躁,至于这王爷给大家准备的何礼物这等王爷好事既成后,自有分晓。现在,请王爷,王妃往前走一小步。”
东宫皓月眼神就没离开过凤珏的身上,对如云的话更是充耳不闻,到底还是凤珏忍不住,带着东宫皓月往前走了一小步,垂头,两人脚步正躺着一对鸳鸯菩枕,凤珏的脸色更黑了。
只感觉在这身大红喜服下,整个身子如同在热锅上蒸的蚂蚁似的,燥热,不安。这股越来越熟悉的气息,差点没让她抓狂。
脑袋再也无法保持着清明状态,整个脑袋闹哄哄的,曾时,那小山梗上的翻云覆雨,热情如火,御寒洞里,那诡异的画面,再次交替的变换着,整个小腹间就像是有无数只虫蚁爬过,麻麻的,痒痒的,却也看不见摸不着。
‘噬,噬魂情毒’
噬魂情毒,噬魂,情毒…
情毒…
凤珏整个脑袋再次轰的一声,整个堡垒瞬间崩塌,瞳孔剧烈收缩,拳头猛地拽紧,整个红带一头被搅成一团。
一股戾气从身上散出…
他,就在这附近;
不,他就在这个大厅!
“…宏厉三十年,冬,纳月初五,二王爷东宫皓月与凤府孙三小姐喜庆良缘…一拜天地。”跟在两人身侧的两个家丁将菩枕拿着移了个位置,东宫皓月领着凤珏僵硬的转了个身,面朝前厅大门方向…。
额头豆大的汗珠沿着红盖头滴落,脑门一侧从太阳穴处滑落,流过白皙的脖颈,在隐没在大红嫁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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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里断断续续的传来男人的声音,和闹哄哄的吵杂声,本就混沌的大脑顿时更加晕乎了,整个脑门次次次的,如被针扎似的,一阵接着一阵的刺痛。
小腹也是跟着越来越紧绷,凤珏总有股错觉,只要自己在在这耽搁一秒,自己肯定会控制不住那股骚动,寻找本能的找到那个该死的男人。
“跪。”
东宫皓月也不必凤珏好到哪去,他没想到那情毒居然这么厉害,师父曾说过这情毒即便是在一般情况下,也只是有骚动摆了,想要控制住体内的邪火,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为何,此刻他便感觉自己小腹像是有股无形的幽火在灼烧似的,热气一股接着一股的分两头窜,一股往胸腔,头顶;另一股却全然相反,直接往身下走…
握着红带一端的双手早已被汗水浸湿,还得分一股内力还抗衡刚刚东宫史阑给他下在后肩处的毒,就算是他内力在深厚,对着这两股力量他也有些力不从心。
析白的鼻翼正腾腾的往外冒着细汗,还好的此刻的他还能用着一张傻兮兮的笑脸来掩饰。
耳边过滤着如云的话,几乎是机械的双脚曲起,和身旁的小丫头一同跪下,你僵硬的姿势,让他无比后悔,果然,百密终究有一疏的时候…
想来这小丫头也不比他好过啊。
凤珏双膝跪在菩枕上,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脊背挺得直直的,但身上的戾气却被那一声‘一拜天地’给惊醒了,总算是收敛了些。
“拜。”如云扫了眼王爷的鼻翼,随即默然的移开,王爷,你可得挺住啊,东宫史阑这龟孙子,居然胆敢在众目睽睽下对您下毒,今日王爷您是指定过得艰难了。
东宫皓月僵硬着弯了下腰,凤珏腰杆挺得直直的,没有下拜的动作,众人面目红光的看着,时不时的点头称好。
“起。”
两旁的家丁小心的将人扶起后,凤珏一个哆嗦,手臂处血管跟着跳动了一下。
东宫史阑开始目光还停放在东宫皓月身上,在两人下跪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凤珏的不寻常,目光越过东宫皓月,停留在凤珏那盖着红盖头的头顶,带着审视。
“好啊,好啊,只羡鸳鸯不羡仙,瞧着二王爷脸上的红光,由衷的为王爷高兴。”
“是啊,据说,王妃是个知书达理,贤惠淑德的女子,王爷也是福气。”
“谁说不是呢…”
两人站着没动,东宫皓月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扯了下红带,凤珏没防备,双手也往他的方向移了下,浑身哆嗦战栗的那股劲更是强劲了些…
家丁将菩枕从前方放到了后方,如云眼看着这两人的气氛有些怪,隐隐透着股紧张,忙紧凑着喊道。
“二拜高堂。”
东宫皓月看着凤珏,两人一个往左转,一个往右转,一同转身面对着高堂位置,只是那两个座位空空如也,看着就有股别扭不是滋味。
“跪。”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前院突然传来一声公公迫切的高呼,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东宫史阑眼神也闪了闪,如云挑了挑眉,总算是上正菜了。若无其事的睨了眼东宫史阑,在回到自家王爷身上,笑得更加莫测了。
东宫皓月只轻微皱了皱眉,东宫刑的出现完全在意料之中,只是,现在对方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他还想尽快结束这种酷刑,当然,相信小丫头跟他也是同样的感受。
他想对了,在听到那公公的声音时,她便想直接将他给咔嚓了,在接着‘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她还得去找那该死的男人。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个前厅的人除了三个人外在最初的惊愕后全都施然下跪,东宫史阑一脸欣喜的从凳子上起来,往大门口处迎了上去。
凤珏扯了扯身上的嫁衣,湿透的里衣紧紧的贴着后背,黏黏的,又有些痒,简直让人无以忍受。
东宫皓月要比凤珏好些,只是感到手脚一阵软而无力,脑袋里一直在回忆着师父的话,为何这情毒会发作都毫无预兆,哪有那个心思去管什么皇上,皇后。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前厅大门口,其他公公婢女全留在大门外,东宫刑身穿一袭黄袍,有着和东宫皓月五分像的脸庞,整个线条紧致,锋利的剑眉,有着一股天然而生的尊贵,身旁跟着位上看去大概三十左右的女人,亮色的衣裙外披着一件橙色的狐衣,雍容华贵,亲疏得当的笑容,眉宇慵懒又不显轻浮,有着国母的风范。
“阑儿无须多礼。”东宫刑假扶了一把东宫史阑,大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这才转身朝着众下跪的群臣,“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皇上。”
“皇上,今日可是来给月儿这孩子主持婚礼的,看两孩子都等着呢,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皇后娘娘笑着拉过东宫史阑的手,转而朝身边的男人柔声道。
“对对对,皇后说的极是。”东宫刑心情愉悦的领着皇后娘娘往高堂位走去。“来人,将赏赐给二王爷二王妃的东西拿进来。”
“是,皇上。”一声答应声后,便看到前厅大门口处的公公婢女们开始忙碌起来。众群臣都忍住心中的好奇,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向门外,而是嘘声的站在一旁,安静的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如云嘴角一抽,皇上啊,你这是存心来捣乱的不是?这贺礼哪有送到这的啊?
“皇儿,父皇来迟了。”
东宫皓月朝他傻笑了下,对于‘傻子’东宫皓月来说,眼前的两个人他是完全没见过的,自东宫皓月五岁起,东宫刑和他母妃云妃便再也没在他眼前出现过,所以对于自己拜堂被打断,他很不高兴,双眼自然的生气一股怒意。
“你们是坏蛋,拜堂,娘子,拜堂。”
后面两声是有些急切的,众人也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指皇上,皇后娘娘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拜堂,他们是坏蛋。
凤珏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
东宫刑面色尴尬,倒是皇后娘娘大度的朝东宫皓月笑道,“皓月乖,他是你父皇,可不是来破坏你和你娘子拜堂的。”
很难以想象这话是从皇后娘娘口中说出来的,在朝为官的都聪明的保持沉默,将自己远离战火,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东宫皓月不喜欢这个女人,脸上没有了傻气的表情,转而确实厌恶和愤怒,一手指着她,“讨厌你讨厌你,唔,娘子不要她。”
凤珏想一脚将这傻子给窜出前厅,在狠狠踹两脚,让你在叫娘子,让你再叫。
心颤得厉害,头也自然垂得更低了些。
皇后娘娘脸色一僵,还好的是她和东宫刑都是背对着众人的,面前除去凤珏外,就东宫皓月和站在他身后的如云能一览无余。
“皇后娘娘请莫怪,王爷他这是孩子脾气,兴许是拜堂被打断心中有些不快,稍后便好了。”
如云抖着声音朝皇后娘娘解说到。
东宫刑朝如云看去,“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怎会跟你们王爷计较,好了,你且退下,让人准备两杯热茶上来。”
话音刚落下,身后三个公公便走了上来,每人手中都绷着一个小木箱。如云答应一声,便差史一旁的家丁去准备热茶去了。
“皇上,贺礼都送上了。”
“呈上来。”东宫刑侧身让开,恰好让东宫皓月和凤珏的视线落到那三个公公身上。
皇后娘娘眼中戾气一闪,但也随着东宫刑一齐转身,看着那三个公公将手中大小相同的橙色的小木箱依次打开,同时也细声报着手中所谓何物。
“此物名为‘珠穆朗玛’,是西蜀国上等翠玉。”
皇宫娘娘手一紧,目光落到那个翠玉上,漂亮的眸子眯了眯,顷刻便恢复自然。
东宫史阑抿了抿唇,神色未变。
“珠穆朗玛?这可是宏厉十年,西蜀国国君为求两国友好送来的珍品,意味两国和睦相邦的凭信,皇上竟然将此等信物作为贺礼赏赐给二王爷,这…”
“是啊,你们说这皇上是何意为?”
“王大人有所不知,这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早已…”
“嘘,看着,仔细脑袋。”
“唔…”
尽管这些人的议论声隐在角落,合着其他吵杂声但又怎么能逃过其他的耳朵?
如云暗自看了看皇上的脸色,在睨了眼自家王爷的脸庞,不由暗自心惊,啧啧两声,瞧着王爷那黑下来的脸庞,估计皇上这把玩大了。
王爷也是他能利用的吗?
“皇上,这便是‘珠穆朗玛’?果然是上好的翠玉,皇上真是有心了。”
皇后娘娘笑着倾身神色认真的看了眼那盒子里的东西,刚打开时没发现,只是在走进了才看得仔细,这翠玉不是很大,是个形状单一如两座山峰般的相互紧挨在一起,整个翠玉色泽透明中带着绿青。
最让人惊奇的是,在翠玉的底部,能发出一股青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皇后娘娘头上戴的朱钗动了动,正要朝前看得仔细些,东宫刑却不动声的给那公公使了个眼色,那公公动了动身子,手中的翠玉已然跟着动了动,那若有若无的青色光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儿,可喜爱父皇赏赐给你的贺礼?”
东宫皓月心中冷笑,眼神却落到另外两个盒子里,这个跟西蜀国有关,那么那两个也一定跟其他两国有关吧?
果然,觉察到东宫皓月的视线,在中间的那个公公也笑着将手中的盒子打开。
“王爷,此物名为‘玉如意’,是南诏国雪莹公主的心爱之物,宏厉八年,南诏国国君将此‘玉如意’送与皇上,望皇上能得此真爱,今,皇上将此‘玉如意’赐予王爷,望,王爷和王妃此生此世相爱如宾,一生无忧。”
咚。
皇后娘娘震惊的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惊呆的看着那盒子里的东西,胸腔处传来一声轰然倒塌的撕裂声,只瞬间痛苦染红了一双眼…
东宫史阑看了眼自己的母后,眉头皱了皱眉,动了动脚,可在看到一旁的东宫刑时,咬咬牙,双拳握住又松开,还是硬生生的收回了脚步。
如云也有些错愕的看向那个玉如意,其实这个玉如意实在是太过普通,没什么看头,但坏就坏在它所代表的含义了。
东宫皓月扯了扯脸上的肌肉,还是戒备厌烦的看着东宫刑和皇后娘娘等人,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凤珏身边靠,而凤珏也完全没意识到她自己的脚步有往东宫皓月身侧移的趋势,脸色阴沉得可怕,躲在红盖头里的一双眼,左右移动着在整个大厅里搜索着,想要找到那个某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皇皇上…”皇后娘娘嘴角发抖,死死瞪着那个玉如意,仿佛跟它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恨不得上前将它给撕碎了。
“母后,您也觉得这玉如意难能可贵?想来王妃对它也是万分欣喜的。”
东宫史阑玩笑般的一袭话,让原本差点就失态的皇后娘娘猛地回神,那根被崩断的神经也火速的给接了回来,下意识的回应着东宫史阑的话,“是,是啊。王妃与您母后同为女人,当然没有不喜的道理。”
话说得毫无底气,脸色更是带着惨白,刚刚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只一瞬间便被打回了原形,此刻的她就像是只落水狗,狼狈难堪极了。
“娘子,不喜欢。”
东宫皓月瞪着皇后娘娘,往前走了两步,脸上的愤怒表示他现在很不高兴,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手中抓着红带,凤珏也随着他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将此刻不该有的其他思维给收敛了回来,大厅里一股不寻常诡异莫测的气氛让她挑了挑眉。
脸色也总算是好了些,尽管小腹收紧如同铁板般僵硬,但也还知道今天这是重头戏来了,又怎么能错过?
“皇儿不喜欢?”东宫刑也有些不高兴了,这两人还真不愧是父子关系,就是演戏都能演到一起去。“这可是你父皇最心爱之物了,父皇知道这么多年来过于忽视皇儿,皇儿生父皇的气也是应该的,这些就当是父皇给皇儿的一些补偿。”
东宫皓月咬着下唇一点,不答话,只是将视线转头如云身上,那眼神明明就是在问。
他是谁?跟他是何关系?为何要送他这些东西?
如云眼眶抽了抽,在东宫史阑的目光下,耐心的解释,“王爷,他是当今皇上,是王爷的父皇,呃,也就是爹爹。”
东宫皓月防备的瞪着东宫刑,两秒后,东宫刑剩满希冀的脸庞半夸了下来,失望的叹了口气,苦涩的摇了摇头,转头继续说道。
“打开第三件。”
皇后娘娘早被一个玉如意打击得脸上就连伪装的笑容也挂不上了。双目一直都没离开过那个玉如意,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一朝夕抽了个干净,对于那第三件贺礼也完全没了反应。
就连身后的群臣也全都安分的看着,不敢在议论半分,众人的反应不尽相同。不仅是对皇上赏赐给二王爷的贺礼有待商议,就连皇上对王爷的态度也是耐人寻味…前两件贺礼带给了他们缓冲的时间,众人都忍不住好奇这第三个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有些波不及待。
最左边的那个公公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枚金色的令牌。
“王爷,这是五十万禁军的令牌,也可调动皇上五万御林军。”
哗啦。
众群臣震惊无比的看向皇上,在看看那个公公手中的令牌,在看看一脸傻样的二王爷,随着才看向脸色僵硬的太子殿下…
众人也算是在官场混得一副处事不禁,察言观色的本领了,可这刻,一个个嘴巴长成了一个0字,下巴直接掉了一地…
这皇上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令牌交给一个傻子王爷?皇上,你是这些年来养尊处优把脑子也给养没了吧?
东宫史阑面色不动,双手缩在衣袖里,整个指甲直接掐在手心,就连指尖镶嵌在肉里也浑然不觉,抵死掐着。
如云也震惊的看着那举在公公手中的那块金色的牌子,大有一股上前将那牌子拿来仔细瞧瞧的气势。
真的,假的?
曾经,如风还为了它夜闯皇宫,找了整整三夜,也没能将这金贵的牌子给带回来,回来后气得如风整整杀了十只公鸡来泄气。没想,今天,它居然自己送来了…
东宫刑接过那金色令牌,看向东宫皓月,“皇儿,不高兴吗?今后只要有了这令牌,就再也没人敢欺负皇儿了。”
东宫皓月看了东宫刑半天,别的没听见,就听到那欺负两个字,眼神亮了亮,“那,也没人欺负娘子了?”只是这第三件贺礼还真是让他意外了一下,他还以为这定然跟北辰国有关,还真是没想到会是它。
东宫刑看向他身边的新娘,慈爱的笑着点了点点头,“当然,有了它你和你娘子都不用怕被人欺负了去。”
东宫皓月几乎是迫切的从东宫刑手中将令牌抢到了手,“那我要它。”
说完将手中令牌递到凤珏的眼前,献宝似的说着,“娘子,以后它就能保护你了。”
凤珏嘴角抽了抽,嫌弃的目光从红盖头低端看了眼那个金色的令牌。
这老皇帝还真是狠,就连这傻子也不放过,明知道这令牌就是个祸害,朝中人人都对它觊觎着,只要一个搞不好便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他却这么明目张胆将它给这傻王爷,一方面可以用它将朝中的视线转移;另一方面,这令牌也只有在这傻子手中是最安全的,只有这傻子才不会拿着这令牌在背后搞小动作,那五十万禁军和他的御林军才能安稳的呆在他们该呆的地方。
这么一想,凤珏感觉自己下腹骚动得更加频繁,让她忍无可忍的磨了磨牙。
“恭喜皇兄,恭喜父皇,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这些年来父皇想到皇兄总是黯然神伤,现在也算是了却了父皇这多年来的心愿了。”
一声沉稳带着磁性的陌生声音从外传来,众人再次一惊,齐刷刷的往前厅大门口望去。
东宫刑,东宫史阑,如云等人也随之往大门处望去,只有东宫皓月宝贝似的翻着手中的令牌,略微垂下的头抵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邪魅的目光看着上面那龙飞凤舞的那个‘令’字,眯了眯眼,暗中嗤笑了声。
凤珏寻着声音隔着红盖头看向前侧的人,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影子,那脸看着不太真切,却让她感觉有股熟悉感,自己似乎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影子,脑里自动闪过一个影子,让她心跳徒然快了一拍,待她想要在仔细看清时,对方已经将头转向前方,看着大厅大门口处,只留给她一个更加模糊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