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编辑部待上这么长时间,说明欧小米还是比较热爱本职工作的。她负责娱乐版,老得出入娱乐圈,跟大小腕儿们打交道,这活儿不好干,她干得还不赖,甭管那些腕儿多不是脾气,她也能哥啊姐的叫着,老能挖到新闻。社会上都对八〇后有看法,戈玲也对他们打问号,欧小米这么聪明能干出乎她预料,让她对八〇后刮目相看。但她认为他们还是有不少这样那样的毛病,反正跟自己年轻时候不一样。
夏天如期而至。编辑部忙碌依旧,故事继续发生。
大早晨,安妮一进门就嚷嚷,“刘老师!昨晚上你怎么关机啦?那个广东佬要买一年的封底,怎么也联系不上你!”
刘向前吓了一跳,“那……他找别家啦?哎呀,这么长时间我白盯啦?!我……”
“幸好他给我打了电话,要是转头去找别人,这单广告不就跑了吗?!做客户就要二十四小时开机,这是常识啊!”
刘向前松了口气的同时,显得无可奈何,“Anney总,我本来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可最近老有垃圾短信,还专门在深更半夜时候!我睡不好倒是小事儿,关键是我们家聂卫红起了疑心,怀疑我在外面有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这才被迫关机的!”
编辑部大家显然都有同样遭遇。
欧小米翻阅手机短信,“垃圾短信啊?我这儿还有一条呢——发放低息小额贷款,无需担保,手续简便,雪中送炭,解您燃眉之急……”
袁帅举着手机,“专业办理各种证件,代开发票,技术先进,以假乱真,助您迈上成功之路……我有一事不明——刘老师,这种短信都是不法之徒群发的,聂董有什么可怀疑的?”
“我也是这么跟她解释的,可她非说这里边有密码!”
“都是谍战剧看多了,拿你当间谍了!”
“现在短信成灾,不光不法之徒,连咱们自己人都成帮凶了——”安妮有同感,“我一天收十多条短信,不是朋友转发的段子,就是坊间的流言蜚语!我也一条没糟践,全转发出去了!”
“对短信吧,都是又爱又恨欲罢不能!”袁帅说,“我有一哥们儿,为戒烟,成天鼓捣手机玩儿,好占着手。现在烟瘾是戒了,短信成瘾了,一天不收发百十条短信,就五饥六瘦的!一闲下来就掏出手机狂按,跟谁说话大拇指还一动一动的,满脑子都是拼音字母!”
“拇指英雄!”欧小米嚷嚷,“澈澈从外地学习回来推荐给他,让他们俩交流交流!”
安妮耸耸肩,“澈澈昨天发短信,说他在那儿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学习好不好没提!”
正说着,戈玲到了,也是一进门就询问,“昨晚你们没人给我打电话吧?我关机了!”
编辑部大家会心一笑,“垃圾短信?!”
戈玲却摆手,“比那还讨厌——有人大半夜跟我手机配对儿!”
大家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
“凌晨三点多,手机响了,是一外地男孩儿,说他在网站注册邮箱的时候,有免费给手机号码配对的服务,结果跟我的号码配上了,叫有缘千里来相配!”
“典型的恋母情结!”
“我当他外祖母都行了!”戈玲哭笑不得。
正这时,叮咚一响,欧小米的手机收到短信,引发大家纷纷猜测。
“准是卖楼的!”
“有点儿早……可能是基金理财!”
“有回我收到一条短信,是卖军火的!枪支弹药全有,特恐怖!”
“那一般都是晚上,现在这点儿,应该是卖钢筋、瓷砖、水泥的!”
“有奖竞猜啊!噔噔噔噔——,谜底揭晓……”欧小米打开短信看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一来,愈发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到底卖什么的?”袁帅迫不及待地从欧小米手中拿过手机,阅读短信,“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胆敢勾引我们家DD!等着瞧!……”
袁帅愣了,狐疑地看着欧小米,“谁呀这是?你跟DD怎么啦?”
编辑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欧小米身上。
“DD是谁?”戈玲不认识这人。刘向前凑在戈玲耳边回答她的问题,戈玲更加惊愕,“他啊?!影视歌三栖,最近特火!欧小米你跟他怎么啦?”
欧小米一脸无辜,“我跟他怎么也没怎么!前一阵不是想采访他嘛,约了无数次,也不知道他真忙假忙,反正就是摆谱儿,老说没档期。到现在我连他本人面儿都没见过,能跟他怎么着?”
“那这短信怎么回事儿?”袁帅急于知道答案,“还穷凶极恶的!”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八成是发错了,”安妮说,“要不就是搞怪,甭理她!”
话音未落,又是叮咚一声,第二条短信接踵而至。
袁帅翻阅,“你故意不理不睬,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吗?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你算账!”
这年头的怪人怪事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已经让人见怪不怪。威胁短信让大家七嘴八舌热议过一番,热情也就淡了。没想到,这事儿还真是个事儿。袁帅和欧小米外出回来,刚把汽车停在楼下,欧小米的手机就叮咚一响,收到了短信。袁帅顿时警觉起来,“不会又是那谁吧?我都条件反射了!”
“是Anney总!”欧小米继续翻阅着,“发短信的女人找上门来了,你先别回来!切切!”袁帅吃了一惊,狐疑地盯着欧小米:“欧小米,你跟我说实话,到底……”
欧小米把脸一沉,推门下车,径直就朝楼里走。袁帅急忙下车追上去,“哎哎,安妮不说让你躲躲吗?”
“我躲什么躲?我心里又没鬼!来了正好,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省得你们老怀疑我是小三儿界的!”
欧小米一阵风似的进了编辑部,袁帅紧随其后。一进门就发现一个陌生女人坐在中央,一个秘书笔直地立在身后。该女四十多岁,珠光宝气,徐娘半老。一见欧小米回来了,安妮、戈玲连忙迎上去,低声埋怨:“不说让你别回来吗?!你先回避,这儿有我们呢!”
富婆已经站起身来,上下打量欧小米,“你就是那谁吧?最近老打DD的主意,我告诉你,我们家DD不喜欢你这种青苹果!”欧小米义正词严,“我郑重声明,我根本不认识他!”
“不认识?我查过他通讯记录,有几个号码跟他联系频繁,你是其中之一!”
“那是我打电话约采访!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富婆不以为然,“都这么说!DD那么帅那么优秀,哪个女孩不想对他下手?我平时对DD是管得严了点儿,你们无机可乘,当然只有以工作之名、借工作之便!”
“阿姨您误会了!”安妮连忙声援欧小米,“确实只是工作!是我指派的!就算您儿子很优秀,是万人迷,我们也不至于蜂拥而上啊……”
不料,富婆陡然作色,“你说谁儿子?”
“当然是您儿子啦,这谁也不能跟您争!”
“DD不是我儿子,是我男朋友!”
编辑部众人大跌眼镜。
富婆做出理直气壮的姿态,“你们不就是说我和DD不般配嘛!哦,就许老男人娶小媳妇,就不许我们女人嫁小女婿?现在二十一世纪了,男女平等,老牛吃嫩草,谁说一定是公牛不能是母牛啦?”
“我由衷佩服您,”戈玲揶揄,“勇敢冲破了封建礼教和世俗偏见的重重阻挠!”富婆有几分得意,并撺掇戈玲:“女人不容易,尤其是我们中国女人更不容易,光勤劳不勇敢!其实你也可以向我学习,人老心不老,你不知道,现在有些年轻帅哥不喜欢淑女,喜欢熟女!”
“谢谢您的鼓励,我已经熟过头了!”
“不过!熟得正好!我们懂生活,懂情调,懂男人。姿色虽然逊了,可我们有资金啊!比如我吧,斥巨资包装打造DD,一手把他捧红,推上一线位置,他当然离不开我啦!”富婆转向欧小米,“你以为DD会为了你放弃我吗?那就等于放弃了他现在的一切——演出、光环、收入!实话告诉你,DD不只你一个小三儿,可我严防死守、固若金汤,他N次企图红杏出墙,都被我扼杀在摇篮里!DD是我的,谁也甭想当小三儿!”
不等欧小米反驳什么,袁帅挺身而出,啪地一拍惊堂木,“嘟——!请您说话放尊重点儿,别一口一个小三儿小三儿的!谁是小三儿?此欧姓女子是袁某人的正牌女友,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哪来的小三儿?袁某人未婚妻欧氏——以下简称袁欧氏——冰清玉洁,白璧无瑕,岂容尔等捕风捉影、妄加诋毁?!”
编辑部众人加以配合,神情庄严肃穆地一齐应声,“不容!”
欧小米望着袁帅,心里热乎乎的,“帅哥,关键时刻还是你挺身而出!这回她就哑口无言了!”
“说实话我也有私心——”袁帅压低声音,“不能这么让人戴绿帽子啊!袁欧氏……”
“暂时我就不追究你滥用冠名权了!”
袁帅直视富婆,“我义正词严地要求你,一周之内,在各大报刊媒体的显著版面刊登道歉声明,澄清事实,还袁欧氏清白!如若不然,我定叫你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不等袁帅说完,安妮连忙小声提醒,“闹大了吧?弄清事实,对方不再来闹就行啦!”
戈玲表示赞同,“对!这毕竟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欧小米也在旁劝解,“谁让咱们宽宏大量呢?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料,富婆却一点儿不生气,还对袁帅充满欣赏,“没关系的啦!你们别拦着他,我好好喜欢他这样子——对女人忠心不二,为女人两肋插刀!哪像DD,朝三暮四拈花惹草,净让我伤心!”
富婆这么一说,袁帅泄了劲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宽大处理吧!阿姨,其实……”
“靓仔,不许叫我阿姨!叫我梅梅好啦!DD就是这么叫我的!”
袁帅和编辑部大家都哑然失笑。
“梅梅?他干脆叫你美眉得啦!”
“也OK啊!”富婆一装嗲,袁帅浑身鸡皮疙瘩:“梅梅……美眉……还真叫不出口,不信你试试!”
袁帅号称欧小米男朋友是出于英雄救美,梅梅果然消除了对欧小米的怀疑,但却把火力转向了袁帅,这令所有人始料未及。好不容易把梅梅对付走了,编辑部开始进行总结。富婆已经离去。大家议论的中心渐渐集中到袁帅身上。
“袁帅今天的表现可圈可点!”戈玲提出表扬,“要不是他站出来辟谣,那个梅梅可能还没完没了呢!”
欧小米款款施礼,“袁欧氏这厢有礼了!小女子感谢英雄救美,我是转危为安了,可我担心您引火烧身了……”
刘向前不无嫉羡,“梅梅说要像当初包装DD那样包装袁帅,不是随便说说吧?”
安妮狡黠地睃着袁帅,“还没看出来——梅梅对帅哥一见钟情!以前我对袁帅同志的了解还不够全面,通过这件事,我发现该同志是名副其实的师奶杀手……”
面对大家的调侃,袁帅自有一番感慨,“这只能说明人家梅梅比你们有审美眼光!发现了我独具的美!DD是万人迷吧,梅梅说了,我豪华包装推上市,比他火!”
“八月十五还早呢!现在禁止月饼过度包装,规定包装层数不得超过三层,每盒月饼包装总成本不得超过零售价的20%!”
“我知道你们现在心情很复杂!明明身边有块璞玉,结果被你们当成石头冷落着,现如今别人慧眼识珠,你们追悔莫及是不是?那只能怨你们自个儿!”
“这么说你真打算舍生取义啦?”欧小米问袁帅。
“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走红故,二者皆可抛!到那时候,我就是超级巨星!去哪儿都有人围观,人山人海的,你们想挤进去看我一眼都不容易,更别提
叙旧了!晚上出门也必须戴墨镜,你爱看惯看不惯,照顾别人情绪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刘向前艳羡得不行,同时很不服气,嘟嘟囔囔,“都说男人好色,我看女人比男人更好色!梅梅自称熟女,那我这熟男比袁帅熟得透啊,怎么就相中他了呢?五官比我长得更合理吗?”
这时,欧小米举着电话煞有介事地招呼袁帅,“梅梅——!”袁帅登时脸色煞白,慌忙摆手,“说我不在!WC!”
欧小米、安妮忽然爆笑,显然电话是假,袁帅这才反应过来,“好你个袁欧氏!胆敢戏弄夫君?!”
“你不说要追随梅梅吗?”安妮笑得开心,“我就知道你没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我Casanova驰骋情场,有两戒——一不欺负小的,二不招惹老的。像梅梅这种超期服役的老战士,咱惹不起躲得起!我一世清白,不能就此断送啊!”众人大笑。
袁帅刚走去卫生间,有一人出现在编辑部门口。只见此人衣着时尚,乍看像女,细看是男,先在门口站成丁字步来了个亮相,然后款款地**。一进门就反复打量欧小米和安妮,在二人之间进行选择。
此人说话细声细气:“你?还是你?”他显然把女人当作同类,安妮的一身名牌引起了他的嫉妒,他一眼一眼地剜着安妮,“都是一线大品牌——BOTTEGAVENETA,ChristianDior,GUCCI……”
安妮很得意地,“嗯哼……”
不料,来人话锋一转,挖苦起来,“小姐,一身名牌已经OUT了,知道现在国际最IN的是什么?Co-Design——同设计!我要找的显然不是你,DD已经有一位阿姨了,绝不会再找一位姐姐!”
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的冒犯,安妮很气恼,“搞什么搞?Whoareyou?”
刘向前连忙翻译,“你是谁?”
经纪人傲慢地拿出名片,刘向前接过来一看,吃了一惊,“DD的经纪人?!欧小米,找你的!”
欧小米气不打一处来,“找谁啊?还找您的呢!”
经纪人对欧小米倒是很友好,“肯定是你!你青春焕发,正是假清纯的时候!”
“干吗假清纯啊?我就是清纯!”
经纪人不以为然,“没听说过吗?女人分两种,一种是假装清纯,一种是假装不清纯。你愿意当哪种?”
“我、我哪种也不愿意!我十分严肃地正告你,本女子跟DD没有任何正当或不正当关系,严禁你们一再骚扰!”
一见欧小米急了,经纪人连忙安抚解释,“美眉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追究你责任的,我是来邀请你配合我们炒作的!”
不光欧小米,编辑部大家都没明白什么意思,“炒作?炒作什么?”
“炒作她和DD绯闻啊!就算他们没有,可以无中生有啊!牵手门、劈腿门、车震门、泼墨门、艳照门……艳照门现在不灵了,门槛过低,是个人就敢艳照!我呼吁要严格行业标准,不能脱了衣服就叫艳照,那顶多算裸照,艳照必须要艳!”
欧小米急了,“你去找那艳的吧!我是中间色,不艳!”
“关键看气质!女子可以不美,但不可以不媚。李渔说,女子一有媚态,三四分姿色,便可抵过七分!”
戈玲对经纪人的说法很是反感,“你们这也太低俗了吧?!”
“哪有那么多先进事迹啊?而且从传播学上讲,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为了达到最佳传播效果,我们就是要勇于自我揭丑!”
“你们这叫不择手段!”
“姐姐,我们容易吗?为了给人民群众提供丰富的精神食粮,我们和狗仔队密切合作,不断提高炒作水平,可是人民群众的口味越来越刁,逼着我们花样翻新、粗粮细做,招儿都用绝了,就这样,人民群众还不满意!”
安妮不解,“DD不挺火的嘛,用得着这么恶炒吗?”
“必须的!这叫眼球经济!艺人首先要保证曝光率,定期上通告,每年有动作,每月有新闻,每周有花絮,只要观众还没看腻,那张脸老得晃悠着。甭管多大的腕儿,仨月不露脸试试,立马被挤出一线!”
编辑部大家啧啧不已。
“要说艺人也挺不容易的,竞争特残酷!可是那也不能拉着良家妇女给你们当垫背啊!”经纪人嗔怪地推了戈玲一下,更显女气:“瞧姐姐您说的!这是互利互惠,双赢!多少女孩儿都巴不得我们用她呢——跟DD有绯闻,这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一夜蹿红,从此可能大火特火!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想红?不瞒你们说,都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想跟我潜规则,讨厌,人家不喜欢!”
编辑部大家浑身起鸡皮疙瘩。经纪人转向欧小米,“美眉,我觉得你和DD很配,很适合制造绯闻,你要有自信哦!看你皮肤多棒啊,这么好的皮肤扑点儿粉底就OK了……像那种皮肤很差的人才要化浓妆呢,OUT死了!”
经纪人夸赞着欧小米,捎带挖苦安妮。然后,他拿出随身的化妆包,“哎,我向你推荐一个睫毛膏的牌子——街头女孩儿!特自然,你看我刷的效果……”经纪人毫不避嫌地凑到欧小米近前,仰着脸让她看自己的睫毛,那亲热劲儿就像姐妹俩。袁帅正好从卫生间回来,见此情景,立即干涉:
“哎哎你怎么回事儿?男女授受不亲!”
刘向前把经纪人的名片递给袁帅,很小声,“他都这样了,你还吃醋?”袁帅这才知道对方的身份,“那不也是单立人的‘他’嘛!”说着,袁帅走到经纪人面前,严正声明:“本人是她男朋友,负责处理她的对外关系,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吧!”
经纪人一见袁帅,眼睛一亮,“我的MyGod!好帅哦!好好靓仔哦!”袁帅狐疑,“我本来坚信这一点,可经你一夸吧,我反倒怀疑了……”
“你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靓仔,但是你很有味道!”
袁帅故意低头嗅着自己,编辑部大家会意地交换目光。安妮掩着嘴,“帅哥再次引火烧身!”
经纪人撇下欧小米,兴趣全部转向了袁帅,“靓仔,要不要我来做你?”
“做……你找错目标了!”
“我是专业做艺人的,我做过的艺人像阿明、阿英、阿冰、阿怡、阿俐,都在一线,他们都佩服我眼光特贼,一眼就知道谁能不能红。我现在一眼就相中你了,你比DD更有潜质,如果我来做你,包你红!我很看好你哟!”
袁帅故作镇定,“本人也是圈里人,跟阿明、阿英、阿冰、阿怡、阿俐这些阿字辈的都熟,你甭忽悠我,我都懂!”
经纪人真着急了,“你不相信我?你跟圈里人打听打听,我这人说一不二,纯爷们儿!要不我给阿冰打个电话,验明正身……”经纪人这就要拨电话,袁帅赶紧拦着,“不用不用,您免检了行吗?我们都看出来了,你绝对纯!”
“这还差不多!你知道人家纯就行!”
经纪人嗔怨地看着袁帅,袁帅不禁浑身发冷,“要不咱们就到此为止,下边儿散会?”
“别介啊!人家说正经的呢,靓仔你必须认真答复我!”
“我也没有不正经啊,我告诉你我不是那块料!”
经纪人有些生气,“你太辜负人家对你的一片真情了!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袁帅叫苦不迭,“我冤不冤啊!我怎么你了就必须给你个说法?”
见对方如此纠缠,编辑部众人唯恐袁帅惹麻烦,都替他解围。
安妮强笑着,“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孩子不会说话……”
“讨厌!不许你这么说他!”
欧小米凑上前,“事情因我而起,跟他没关系,求求您还是冲我来吧!”
袁帅火了,“你们都别管!我就不信了,他能把我怎么着?!帅哥我hold住!”
“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等你!”经纪人冲袁帅莞尔一笑,迈着轻快的步伐扬长而去。袁帅一头雾水:“他等我?”
新的一天。安妮、欧小米说笑着来到编辑部门口,发现袁帅正对着书柜上的玻璃自我欣赏,两个人偷偷地驻足观看。袁帅正各个角度摆酷,忽然听到有人故意咳嗽,只见安妮、欧小米嗤嗤笑着走进来。
“你们偷窥?!”袁帅指着二人。
“这不正中你下怀吗?”安妮调侃。
“超级自恋!”欧小米做鬼脸。
袁帅大发感慨,“我这是在重新审视自我!”
“每日三省吾身,Good!又发现自己什么缺点啦?”
“正好相反!我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有魅力,一直以来,本人遭受着种种不公正待遇,市盈率被严重低估,目前是一块价值洼地!”
欧小米和安妮相视一笑,“都赖我把那俩人招来,先后对他进行肆无忌惮的忽悠,他们是走了,把后遗症留给帅哥了!”
袁帅立刻反驳,“人家那是忽悠吗?人家对我都是一腔真情!准确地说,他们都是慧眼识英雄!跟人家的鉴赏力相比,你们俩应该充分认识到差距,并奋起直追!”
“已经有他们俩围追堵截了,我们俩就别添乱了吧?”
“对!”安妮说,“作为你的领导,我强烈要求你抓紧考虑一下,在他们俩当中任选其一,要不然咱编辑部将永无宁日!”
正说着,一妖娆女子闯进编辑部,一眼就盯上欧小米,像舞台表演般一步步逼上前来,“就是你!你、你、你!”
“我怎么啦?”
“你想借DD绯闻出位!你、你夹塞儿!”
欧小米、安妮、袁帅一听又是DD的事,暗自叫苦。戈玲、刘向前闻声从里间出来。
“怎么又是DD?我们招他惹他啦?”安妮声色俱厉,“作为《WWW》总监,我警告你们,再无理取闹,我们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欧小米躲闪着,“他女朋友来过了,经纪人也来过了,你又是他什么人?”
女子矜持地做了个亮相,“我就是传说中的D女郎!”
编辑部众人显然没听说过。
“你们太不热爱艺术了!上个月那大片没看过?女一号就是我!”
欧小米质疑,“大片我看了,女一号不是阿莲吗?”
D女郎很有些愤愤不平,“都以为是阿莲!其实她无非就是在镜头前面晃一晃露个脸儿,她那张脸又能卖多少钱?真正提高票房的是我!”
安妮很肯定,“我也看了,真没发现你!”
“分量最重的一场戏是我演的!第八十九场,幽柔的灯光下,DD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终于,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笃笃、笃笃……”D女郎开始入戏,边描述边表演,“DD打开房门,出现在面前的是他期盼已久的女人。此时无声胜有声,二人猛地拥抱在一起,不顾一切地亲吻着对方……然后同时扑倒在那张2米×1.8米的大床上……”
刘向前被D女郎逼真的表演吸引得血脉贲张,眼看D女郎就要躺到桌子上,戈玲连忙及时叫停,“Cut——!”
D女郎收住表演,“导演怎么啦?戏不好?”
戈玲摆手,“是戏太好了,再不停要出问题!我明白了,敢情你演的是床上戏?!”
“激情戏好不好!你们是不是不相信?那我就让你们验明正身……”
说着,D女郎就要脱衣服展示**,刘向前兴奋又紧张,想看又不敢看。欧小米干脆把袁帅眼捂上。与此同时,安妮、戈玲扑上去阻止D女郎。
“DD不在,用不着这样!”
“我们相信!我们相信你为艺术献了身!”
D女郎表现得很是骄矜,“票房大卖三个亿,靠的就是这场戏!你们给评评理,脸戏份重还是身体戏份重?谁是真正女一号?”
编辑部众人面面相觑,这个问题把他们难住了。
“按说是身体戏份重,”刘
向前说,“这场戏基本不用脸……”
“所以嘛,我才是名副其实的D女郎!和DD擦出火花的是我,传出绯闻的是我是我还是我!”她逼近欧小米,“你凭什么想捷足先登啊?没有绯闻就没有关注度,就上不了娱乐头条,我要将绯闻进行到底!决不容许别人插足!”
欧小米啼笑皆非,“没想到绯闻还成人人争抢的香饽饽了!不过吧,小女子暂时还没这爱好!”袁帅震唬D女郎,“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我女朋友,是可忍孰不可忍!本人作为娱乐圈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不对你们严肃处理,娱乐圈圈将不圈!”
D女郎果然有所忌惮,“您……也是圈里的?”
大家一看这招管用,连忙纷纷给袁帅帮腔,“提起帅哥,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啦!请他拍片,要提前半年预约的啦!”安妮数着手指头,“现在刚排到大左、大右、大为、大盛这些大字辈的,像阿明、阿英、阿冰、阿怡、阿俐这些阿字辈的,还都在后头排着呢!”
袁帅立刻做出傲慢状。
戈玲连忙补充,“阿英要回家给孩子喂奶,想夹个塞儿,被帅哥严词拒绝了!”
刘向前夸张点头,“连我说情都不行!”
袁帅果断甩头,“那绝对不行!”
安妮继续,“他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毫不利人,专门利己,人若烦他,他必烦人!”
袁帅点头,“必须的!”
D女郎对袁帅刮目相看,“大师!”
袁帅故作姿态,“请不要这样!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在艺术的道路上,我只是万里长征刚走了第一步!”
“真正的大师都是这么低调!我想起来了,阿莲拍过一套写真,备受争议……”D女郎两眼放光。
“你说的是《沐浴图》。”
“对对!就是出自您的手笔!大师,我想请您如法炮制,也给我拍一组这样的片子!”
“艺术最忌讳雷同。我已经从澡堂子出来了,不想再进去了。”
D女郎却极力游说,“大师,求您再进去一回!这次您跟我合作,尽管大胆突破尺度,阿莲半遮半掩,我毫不遮掩,阿莲露一点,我露两点!不信引不起争议,吸引不了眼球!”
“你理解有误!摄影不是艳照,摄影是艺术,我是艺术家!”
“对啊!所以嘛,我要奋不顾身献身艺术,包括献身艺术家!”D女郎饿虎扑食般扑向袁帅,袁帅哇呀一声慌忙逃避。
几个回合下来,不光欧小米,编辑部所有人都已经不堪其扰。大家一致认为,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与DD进行正式会晤,彻底解决问题。袁帅自告奋勇,陪同欧小米前往。
“通过这件事儿,你有什么深刻体会没有?”袁帅睃着欧小米。
“有!娱乐圈太复杂!”
“我是问关于我的……”
“你们娱乐圈太复杂!”
“非得让我赤裸裸地提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是谁对你不离不弃?又是谁对你舍命相随?”
欧小米明白了袁帅的意思,狡黠地笑了,“谁让你是帅哥呢!”
“你发现没有?连安妮都深受感动了!”
“那我倒没注意。我就知道她跟我说你精神可嘉,效果不敢恭维,完全可能越掺和越乱。嘿嘿……”
袁帅无可奈何,“要说以前在和平时期,你们俩没机会发现我的真正价值,还可以原谅。可是最近这段峥嵘岁月,连阶级敌人都对我生发仰慕之情了,充分证明我的魅力无处不在,你们俩竟然还无动于衷,我准备要愤怒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得考验你到底是采花大盗还是护花使者啊!”
“人无完人,你们不能让我速度、耐力都拔尖儿!刘翔栏上飞人吧,那是110米,你让他一万米跨栏试试,还飞得起来吗?”
“两朵鲜花一左一右映衬着你,你还有什么怨言?”
“光让我眼巴巴瞅着,你们这胜过满清十大酷刑!不给驴吃的光让驴拉磨,狗急了还跳墙呢!一着急我真找梅梅去!”欧小米嘿嘿乐。
在一幢别墅附近,袁帅把车熄了火。欧小米发愁,“你说我见着他说什么呀?”
“别来无恙乎?”
“说正经的呢!我就觉得吧,都是没影儿的事儿,会不会越描越黑啊?”
“其实我有一特正的主意……”
“说!”
“我把你明媒正娶喽,所有谣言都不攻自破!”
“住口!”
袁帅正乐,发现有人从楼里出来,直冲他们而来。定睛一看,来的是经纪人。“不是冤家不碰头!”袁帅一边嘀咕一边下了车,经纪人眉飞色舞地向他打招呼。
“Hi——,帅哥!”
“Hi……”
“你怎么才来?人家一直等你!”
“不是不是!我们找DD!”
经纪人显然不信,瞟着袁帅,“找人家就找人家嘛,偏说找DD……”
欧小米连忙证实,“我们确实找DD,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他谈清楚,免得再有误会!”经纪人不以为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你们放心,不会再有误会了!我代表DD,向美眉道歉!”
欧小米如释重负,“真的?终于告一段落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事儿没完,那就是我和帅哥的私事了……”
袁帅立刻警觉起来,“我们有什么私事儿?”
“明知故问,讨厌!没事儿你干吗来找人家?走,我们进屋单独谈!”
经纪人上前来拉袁帅,袁帅吓得往后一缩,慌忙上车,催促欧小米,“快快!”欧小米迅速上车,袁帅迫不及待地一踩油门,车轰地蹿了出去。
直到汽车停在编辑部楼下,袁帅和欧小米还有些惊魂未定。欧小米捂着胸口,“虎口脱险啊!”袁帅解开安全带,“我有预感,你的麻烦结束了,我的才刚开始!”
二人走进编辑部,安妮、戈玲、刘向前正聚在一张巨幅海报前议论着。这张海报上,一辆豪华跑车熠熠生辉。一见海报上的跑车,袁帅两眼放光。
“哇噻——!ZenvoST1!全球只有十五辆,7.0V8发动机,搭配机械增压和涡轮增压,复合式进排气系统,极限功率1104马力,最高时速375公里,风阻系数只有0.27啊,同志们!”
安妮、戈玲、刘向前交换目光。“我说什么来着?他肯定动心!怎么样?”
“我早就说,咱们登就登这种广告!绝对牛×!谁搞定的?Anney?刘老师?”大家都意味深长地望着袁帅。安妮耸耸肩,“要不是广告呢?”袁帅一时没明白,“敢情就是一画儿?!”戈玲望着袁帅,“梅梅让你先挑色儿,实物随后到!”
“啊?她……”
刘向前羡慕嫉妒恨,“梅梅说了,本来是准备送给DD的,现在送你,只要你喜欢!”
袁帅始料未及,完全蒙了,瞬间产生了幻觉:阳光灿烂,他驾驶着豪华敞篷跑车,沿宽阔平坦的柏油路兜风。路旁,时有美女掠过,投来爱慕的目光。袁帅愈发潇洒得意。恍惚中,似乎有人在喊他……
编辑部大家一声声呼唤着神情恍惚的袁帅,安妮使劲拍打他的脸,“天神神,地神神,我家孩子快还魂!……”袁帅这才从幻想中醒过神来,“啊啊……我没事儿吧?”
“没事儿,”欧小米说,“就是灵魂出窍了!”
“你还算承受力超强的!”刘向前拍拍袁帅,“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昏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知道应该坚决抵御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腐蚀,可这是超级跑车啊!我梦寐以求的最高理想!”袁帅望着大家,“要不我就动摇动摇犹豫犹豫?”
刘向前把袁帅拉到一边套近乎,“咱哥俩平时关系可不错,你比我有福,天上掉馅饼砸着你了没砸着我,可你吃肉我也得喝口汤啊,是不是?反正咱俩上下班也顺路,往后你开车捎着我就行!”
袁帅显得很慷慨仗义,“小Case!我飞黄腾达了,不能忘了你们还水深火热呢!咱们大秤分金,小秤分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过呢,你们得顺着我、溜着我、捧着我,谁跟我关系最好,我瞅谁最顺眼,就最偏向谁……”
刘向前连忙拿把扇子给袁帅扇凉,状极殷勤,“谁跟谁好,这不一目了然吗?!”
安妮见状挖苦,“马上可就立冬了……”
欧小米话带讽刺,“他这是烧的!”
戈玲警示袁帅,“袁帅,咱编辑部培养你这么多年,我还希望你接我的班呢,不能半途而废啊!”
“主编您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人就是不爱忘本!等跟梅梅那什么了,我就立马注资咱编辑部!迁址CBD,包一写字楼,摩天的,就咱《WWW》一家在里办公,用不了没关系,咱就在顶层,底下都闲着——就烦早晨上班别的公司人跟我一块儿挤电梯!”
戈玲不禁心动,“退休之前,带领编辑部走向辉煌,这是我最大的心愿!没想到就要梦想成真了!袁帅我懂了,你这是忍辱负重、曲线救国!”
“安妮、小米你们也别伤心绝望,我这是打入敌人内部,一旦时机成熟,咱们就里应外合。但是革命需要耐心,你们得等!等啊等,等啊等……”
安妮和欧小米不以为然。
“我就知道他水性杨花——对女的不问老幼,对人民币只看薄厚,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袁帅摆出一副主宰者的架势,“事到如今你们还对我冤假错案?!那就别怪本人痛定思痛、快刀斩乱麻了!作为《WWW》注资人,我觉得班子要调整,娱记要换,总监要换。刘老师!”
“在!”
“你也别老执行了,把执行俩字去喽——总监!”
刘向前大喜过望,同时对安妮讪讪地,“对不起啊Anney总,不是我篡权,是注资人非……我不能辜负他对我的期望不是?”
袁帅继续夸海口,“你都总监了,不能再电动自行车了,有损《WWW》形象,给你配辆车!说,喜欢什么车?”
刘向前一咬牙,壮着胆子往大了说,“我……卡罗拉!您要觉得超标了就……”
“一使劲儿才卡罗拉!丰田召回刚完事儿,咱别给人家添乱!奥迪吧,我嫡系啊!我知道公务车标准排量1.8,18万以内,没关系,超出部分记我个人账上!”
刘向前简直不敢相信,“原先部级领导才这标准啊……”
“车也就是一代步工具嘛!我这人就是喜新厌旧,这辆跑车开不几天,新鲜劲儿一过,你开走玩儿去!”
刘向前激动得不行,“那我这就给梅梅打电话,还等信儿呢!赤橙黄绿青蓝紫,咱挑个什么色儿?”
见刘向前迫不及待地抄起电话,袁帅连忙跑上来给按住了,“还要弄假成真是吗?我这就犹豫犹豫,正站在罪恶的深渊边上,你不说及时挽救我!”
大家这才明白袁帅方才只是说笑,安妮、欧小米松了一口气。
“我一把给你推下去得啦!”
“事实再次证明,帅哥永远是语言大于行动!”
“像我这样拒腐蚀永不沾,试问天下谁人能?”袁帅怅然,“遗憾啊,要是梅梅换成你们俩其中之一,我不就人财兼得了嘛!……”
电话铃急促地响起来,刘向前接起电话,“喂您……”
放下电话,刘向前脸色苍白,紧张得直结巴,“帅、帅、帅……赶紧躲躲!”戈玲猜测,“准是梅梅……”
刘向前摇头,“是DD!他正带人往这儿来,说找小三儿算总账!”
编辑部众人紧张起来。欧小米嚷嚷,“还没完没了啦?我又不是小三儿……”
“不找你!点名道姓找他——”刘向前指着袁帅,“他是小三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