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庄——大堂
金辰说出提亲的意思之后,整个方家都被金辰的话给震住了,尤其是方老爷子,那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金辰的目光徐徐扫过方家众人,有疑惑的,有惊恐的,有慌张的,有强制镇定的,也有眼神飘忽,图谋不轨的。。。
“哈哈哈。。”
金辰见气氛沉闷,便自顾自的哈哈大笑几下,然后转头对方老爷子说道“就让本将为你介绍一下本将的两个属下。”
说罢,金辰一指谭明,意味深长的对老爷子介绍道“这位青年俊杰,乃是福建总督谭麒麟之子谭明!”
话落,方老爷子浑身一震,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难以置信的目光来。。。
就连方老爷子都如此了,其他方家人的表现,自然好不到那里去。
“就在前几天,谭总督就已经拨乱反正,加入到我汉人大旗之下,共同反抗鞑子的暴政!如此深明大义之举,实在另人佩服。方老爷子何不学习谭总督,为我汉人崛起而贡献一份力呢?”
“哼!”
方老爷子听完金辰的话,立刻做出反应,对着金辰怒声道“金贼!你不要得意!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天朝百姓无不歌功颂德!我等汉臣必将为天朝中兴而贡献一份力,绝不响应尔等逆贼,更不会于逆贼为伍!”
“况且,若不是尔等霍乱天下,华夏就不会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如今你坐在这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是为汉人崛起和努力,还不是为自己谋取私利!”
“那谭麒麟不过跳梁小丑,其能于老夫比肩!”
方天儒这一怒,那是吹胡子瞪眼,气势非凡,尤其是诡辩之才,让金辰是甘拜下风。
整个大堂,也因方老爷子的怒喝,变的杀气腾腾!一时间无语,整个大堂陷入异样的沉默之中。。
方家人似乎已经明白老爷子这一怒喝,他们将面对怎么样的命运,一时间面如死灰,不少人更是凶光毕露,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这其中的代表人物,便是那将右手已放置在刀柄之上的刀客!
。。。。。。。。
“哈哈哈哈哈哈!!!”
金辰再次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方天儒的嘲讽。这一点,在场众人全部都感觉到了。。。
似乎。。
一场屠门血案,即将上演。。。
可惜,事实却不尽如此。
笑声落后半响。。
在无比沉闷的气氛总,金辰忽然对右边第一个亲兵侍卫说道“王胜,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加入义军!”
金辰话落,整个大殿杀气腾腾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丝异常的变化,在场众人几乎同时将目光对准了王胜。
王胜听到金辰的话,大愣,他早已经做好将堂内方家众人碎尸万段的准备。却不料,金辰突然的问话,打断了他的凌厉杀机!
王胜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金辰的命令就是他的一切!他几乎下意识的开口道“将军!属下参与义军,只为我大汉民族之崛起!”
“以前,我不懂什么是民族,也不懂什么是义军。但是,我现在明白了!”
“我从小命贱,给地主家放牛,稍有怠慢,就是一阵痛骂,稍有过错便拳打脚踢。”
“每逢过年过节,我看到地主家的孩子们个个穿着光亮鲜艳的衣服,吃着新鲜的糖果,吵闹着枪着压岁钱。。。地主家的宴席是山珍海味,地主家的宾客是世家大族。”
“而我们家呢?每逢过年过节,我的衣裳是从小穿到大的破布衣,每天吃着的喂猪的糟糠,就算寿辰也不过一个咸鸭蛋。”
“我没有羡慕他们,从小父母就告诉我,只要努力的干活,总有一天,我也能够得到地主家们的一切。。我相信了。。我一天天努力的干活,得到的收成七、八成都归了地主家,余下的口粮勉强够我们一家糊口。。”
“过了几年,我娘又生了一个女儿,我很高兴,我终于有妹妹了。可是我发现,我父亲的脸蛋上却充满着忧愁,就连母亲也是一脸的凄苦。。。”
“我不明白,妹妹的出生,不是一件高兴的是吗?为什么父亲会不高兴,母亲也不高兴呢?”
“又过了几年,我努力的工作,为的就是多赚点钱给妹妹买吃的。她实在太瘦了,我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说道这里,王胜的眼中已经渗出了泪水。。他的语气开始变转,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我妹妹八岁那年,我父亲开始跟母亲吵。那一年我十四岁!”
“我父亲认为家里已经养不起妹妹了,因为我越来越大,所需的食物越来越多,家里不能没有男人,只能牺牲女人。”
“母亲起初不同意,每天要死要活,抱着妹妹柔弱的身子,哭声一天到晚。。。”
“有一天,妹妹突然来到地里看我。她对我说,哥哥,燕燕要走了,去给地主家当丫鬟,希望我好好的照顾爹娘。。。那一刻,我有一种仰天大哭的冲动!哥哥照顾不好妹妹,却要让妹妹去别人家当奴婢。。。”
“最后。。。我母亲还是同意了父亲的做法,将八岁的妹妹送进了地主家里。”
“起初,我还时常见到我妹妹。她受了不少苦,每次看见我,总是哭着抱住我,不说话,也不闹,只是哭。。”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从小到大,我也一直承受着。。沉默着。。。但是,我没有哭。。因为父亲告诉我,只要努力干活,总有一天,我能过上好日子。。。”
“一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已长大成人,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这个时候,因为我的努力干活,家里的生活比以前好了许多。我又跟村里漂亮的姑娘好上了,我觉的,这日子应该一天会比一天好。。”
说道这里,王胜的脸上依稀有些泪光。。。他的眼神一片温柔,仿佛看到了于他相好的姑娘。。。。
但是很快,王胜的脸孔就变的狰狞,他仿佛遇遭到了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和折磨,以至于他的神色中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就在我洞房花烛的那一晚!地主家的少爷突然来到了我的家里,他蛮横的劈开了喜娘的红盖头,见了喜娘的美色,便一把将她抱进了房内!”
“我上前阻止!却被几个家丁按住强打了一顿,直接昏厥过去。。。当我醒来。。。一切都变的。。。变了。。。。”
“喜娘她上吊自杀了。。。我爹娘也被打成了残废。。往日的亲朋好友全都没有了踪影。。。只余下我家空荡的院子和零碎的杂物。。。”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王胜猛然咆哮,全然不顾金辰等人。
他的眼神赤红,面目狰狞,紧握着拳头,青筋暴胀!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啊!!!!!”
王胜再次仰天咆哮,目光直狠狠的盯着方家的人!若不是金辰再此,让他脑子里还有一丝理智的话,他恐怕会立刻上前活活将方家人撕碎!!!
“王胜!你给我安静!”
金辰皱着眉头,猛然一喝!
王胜听言,转身盯着金辰。。。赤红的眼神慢慢的软化。。泪水不住的涌出。。。。
“将军啊!!将军!!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那天过后,我那妹子也被那少爷侮辱,最后怀上了他的孩子,被人毒死,一尸两命!那该死的地主家,现在已经跑了,将军!这个世间上,只有你能够帮我了!将军!!”
王胜泣不成声,整个人都扑在地上。。。
面对这一切,金辰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道“你是事,就是我的事,就是义军的事!就是天下所有汉人正在遭受的事!我不会不管,我不但要管,我还要让天下所有的鞑子都付出代价!”
“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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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死追随将军!”
这三声呼应,先是从大堂,在由大堂传至方家大院,在由方家大院传至整个方家的包围圈!
这三声呼应,斩钉截铁!这三声呼应,震撼人心!这三声呼应,惊天动地!
尤其是大堂里的那些亲兵,他们听到了王胜的事迹,在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人生!他们的呼应是最坚定,也最彻底,那声誓死追随将军,更是发至肺腑,至死不渝的绝地呐喊!
为什么要用至死不渝和绝地来形容他们的呼应和呐喊呢?
因为义军没有退路,不是生,就是死!没有妥协!也没有让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杨中堂上前听令!”
杨中堂还没有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就突然听见了金辰的命令,他如梦似醒般的从座位上起立,站立抱拳向金辰应道“属下,在!”
“现在我命令你彻底搜查整个方家庄,给我将方霏小姐请出来!中途若有人胆敢阻止,杀无赦!”
“是!”
一句杀无赦,不但让杨中堂心里一沉,更是让大堂中所有方家人心里一惊!
而方老爷子这个时候,突然没有了气势。。他就如同一个平常的垂暮老人一般,自言自语道“该来的。。始终要来。。。。”
方老爷子在那里自言自语,整个方家人都彻底绝望了。。
而杨中堂则直接转身,大步离开大堂,就在他要离开大堂的时候,却又突然被方老爷子给叫住了。
“中堂,方丫头在后院翠楼里,你去将她带来,面见她未来的夫君。。。。”
方老爷子的这一句话,让在场众人全部都愣住了!
刚才还强硬无比的他,怎么就突然变软了?
杨中堂同样是一愣,不过他却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向后院的方向走去。。。
这时,只有金辰露出了淡然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事实上,金辰这样做,其实也冒了很大的风险。然而,方天儒何尝不是在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呢?
金辰的字眼里没有妥协,可不代表他方天儒不会妥协!作为三代元老,当代大儒,从政这么多年不倒,若是不懂妥协,又如何能够活到如今?
他先前那么做,不过是在试探金辰的底线和脾性而已。
若是可欺,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多的优待。若是残暴,那么就算现在投靠了金辰,今后金辰失败,鞑子也不会放过他们方家。
可是,见到了金辰的气势和魄力后,他又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确实是个做大事的人,而且有做大事的能力。
雪中送炭跟锦上添花,那个更重要?聪明人不需要去说,去做就可以了。。。
方老爷子这一表态,也让方家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内心也有些失落。。。在他们看来,金辰刚才的做法,显然是不会让他们这些所谓的“地主”有好果子吃,就算他们能够保住性命,恐怕日后的荣华富贵,也没那么容易了。。。
在众人的思虑中,杨中堂带着一名妙龄少女和两名清秀的丫鬟来到了大堂。
“爷爷!”
那名少女刚到大堂,起初还有些惊慌,毕竟任谁的家里突然出现那么多的士兵,都会感到不安。
那少女见到了她的爷爷后,反而放下了心里来,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后,就跑到她爷爷的身旁,一头钻进了方天儒的怀里。
对于这一切,方家人似乎都没什么特别反应。
而金辰则是自然的打量着眼前这名少女,从刚才那名少女进入大堂,然后钻进方天儒怀里的数息之间,金辰还是看全了方霏的容貌。。。。
方霏给金辰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正如杨中堂所说,方霏确实长的貌美如花,青春可人,有江南美女特有的柔弱气息,身材不高不矮,也符合江南美女的标准。
金辰打量方霏的同时,方霏也偷偷的从方天儒的怀里钻出半个脑袋,用清纯到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打量着金辰。。
四目相对之下,两人都没有怯场。
金辰从方霏的眼里看到了那股属于少女独有的纯净、清静的气质,而方霏却从金辰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双深邃、英武的神态。
于是,她便从方天儒的怀里钻出来,脆声声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金辰淡然一笑,回答道“你现在不是见过我了吗?我可是你爷爷请来的贵客,相信以后你会熟悉我的。”
方霏一愣,歪着脑子,当然想不透金辰的话里有话,她看看周围,又问道“这些人,是你带来的吗?看上去好凶哦。。”
金辰无语。。难倒他对方霏这样清纯的女孩说“我是来找碴的,这些人都是我的打手。。。。”
很显然,他不能。
所以,金辰停顿了一下,忽然伸手在方霏的鼻子上捏了一下,才笑道“他们呀,虽然凶了点,可是他们可以跟你玩啊。”
方霏被金辰突然亲昵的动作弄的一愣,自然的闪开,又从新钻回方天儒的怀里,不满的嘀咕道“坏蛋,捏人家的鼻子。还有,那些人这么凶,我才不跟他们玩呢。。”
说道这里,方霏的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要不,你跟我出去玩吧,我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还可以带你去放风筝,我爷爷都没有我放的好,我放的好高好高,比云还高!”
金辰听完,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笑道“哇,比云还高啊!会不会是你吹牛皮啊!我可不相信你这么小,就能把风筝放的比云还高!”
方霏被金辰这么一激,心里不服了,气鼓鼓的说道“人家才没有骗你呢!不信,你跟我去放风筝,我放给你看!大坏蛋,竟然看不起人家!”
“好啊,放就放,不过你爷爷可能不会答应哦。”
金辰故意的把话转移到了方天儒的身上,方天儒神色一变,有些痛苦和无奈的咳嗽了几下,说道“咳咳。。。霏儿啊,既然客人有这么好的兴致,你就放给他看!爷爷在背后支持你,你可要好好的表现,不要让客人小瞧你哦!”
“嗯。”
方霏一听,顿时大喜,笑嘻嘻的应了声。
然后,她便转身拉着金辰,一边走,一边说道“大坏蛋,我让你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金辰握住方霏柔嫩的小手,起身跟着方霏,故意说道“吹牛皮,我才不相信呢!”
方霏不依,拉着金辰跑的更快了。
“你别小看人,待会本小姐让你知道厉害呢!”
说罢,方霏先是拉着金辰去方家庄的库房取了风筝,然后就带着金辰出了方家庄,来到不远处一个平坦的小山丘上,在两个小丫鬟的协助下开始放风筝。
而金辰,也在方霏的强烈要求下,苦着脸,无奈也跟着放了。。
作为未来人,他可没放过什么风筝。。。只得有样学样,只可惜,很快他的风筝就被拽的七上八下,惨不忍睹。。
而方霏因为没有他爷爷的帮助,虽然飞的比金辰放的风筝高,却也没有她所说的那样飞的比云还高。
而金辰呢,似乎找到了童年的乐趣一般,虽然飞的惨不忍睹,但还是不断的用言语“攻击”方霏放风筝的技术,不断的说她吹牛皮等等。
如此以来,方霏虽然生气,却在无形中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不少。最后,在金辰的劝说下,两人开始协作放风筝。。。
“笨蛋,不是这样的拉,我爷爷告诉我,放风筝要这样,如此,这般的拉。。。”
“你吹牛皮,你爷爷既然交你了,为什么你飞的还那么低,说明你水平太烂,没什么本事。”
“你。。你。。你坏蛋!就知道欺负小孩子,我恨你。。恨你。恨你。。。。”
半个时辰后。。
金辰于方霏终于成功的将一支风筝放的比“云”还高,方霏一时高兴,顿时抱住金辰就在他脸蛋上亲了一下。同时,她也不在叫金辰坏蛋了,而是亲切的唤金辰为。。。。。
“金哥哥,你下次一定还要找我玩!你好厉害呢!霏儿喜欢跟金哥哥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