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了下,道:“我不是什么医道高手,但也不是傻瓜,昨晚于丹梅出事,你随即突然出现,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我见她没有做声,随即又道:“第一次你救我,可能是巧合,昨晚你突然出现在于丹梅家里,应该不是巧合吧?又或者这些事情,都与有关?”
李梦然听了我的话,脸上略微露出一丝怒色,道:“我好心帮你,你居然如此不通情理,我当夜只是在追踪一个妖物,凑巧路过那里,发现有邪气在那,所以才去看看,谁知道竟发现你也在那,所以才出手相助,谁知道你如此不知好歹,本姑娘走了。”
她说着便真的走了,我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盘起腿坐在了地上。闭目,深吸了口气,开始感觉周围的寒热变化。
随着一阵冷风吹来,我睁开双目,发现眼前多了个背着长剑的老者,此人毛发皆白,瘦弱枯骨,面容看起来极为严肃,叫人看了后不寒而栗。
令人奇怪的是他背着的长剑竟是通体粉红的,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剑柄和剑鞘,与老人全身的打扮极为不配。
老人看了我几眼,道:“之前送你辟邪珠,就是为了让你趋吉避凶,不想你还是卷入了此事,脾气倒与那人又几分相似。事到如今,你已经涉入其中,想必那群妖邪是不会放过你的,纵使你是故人之孙,我也不想因你卷入此事,你好自为之吧,无见。”
老人说了这番话,转身便想走,我赶忙一跃而起,跑到他背后,一把将他的衣服抓住,道:“你就是那条蜀蛇的主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人见我抓住了他的衣衫,颇有些恼怒了,竟背后突然生出了一只手掌对我打来,冷冷道:“休要纠缠,若是你此时离开此地,或许还可留下性命,旁的不要多问。”
我见老人一掌打来,身子一侧,避开了这一掌,左手放开衣衫,右手隔开老人的手掌,人朝旁边一滑,道:“前辈若是正道中人,我自然敬佩,若是邪道中人,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何况前辈一直跟踪我,恐怕不是想帮我避祸那么简单吧?”
老头听了我的话,居然全身震了震,似乎被我的话说的有些激动,随即又哼了一声,我在看他时,竟已经在十几步之外了。
他脸色微微有些发黑,将长剑解下,抛给了我,道:“我先前暗中观察,以为你是个文弱之人,不通武道,不想你竟能发觉老夫暗中跟踪,看见你确实是可塑之才,并非我以为得那般无用,这把如胭剑现在赠与你防身,是生是死,全靠你自己了。”
说罢老人也不管我再说什么,长袖一挥,竟冲天而去了。他身上穿的衣衫,也瞬间化为了金色,其场景极为壮丽。
不会被人看到么?
我心里嘀咕着,拿着长剑走出了巷子,不想李梦然居然就在巷口等我,见我出来便一拳打在我肩头,道:“你小子冤枉我,连追都不追一下?”
我歉意一笑道:“你没看到刚才那人吗?我故意逼走你,其实是为了让他现身的。”
李梦然一脸迷茫到:“什么人?我刚才跑开后就在这了,没见有人和你说话啊?只看到你一个人傻站在那,只是不知何时你手里多了把长剑。”
我被她说的心里突然钻出了一片疑虑,看了看手中的长剑,心下想道:“这就是所谓的剑仙么?”
李梦然见我眼神迷茫,看出我是受了什么刺激,便上前安慰我道:“看得出来,你这个人想的太多,心理压力太大,有些事情任其发展就好,何必去想呢?”
我听了她的话,心中很不赞同,道:“我命在我不在天,你的态度太消极了,凡事都有变数,不用心思,如何处理呢?”
李梦然见我一脸较真的样子,不在说话,拉起我朝医院走了去。
我见她没有争辩,心里反而失落了许多,道:“自古医家,都以治病救人为天职,有含灵救苦之心,心力劳累本属平常,难道有错么?”
李梦然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师父教我说,中华文化可以用三十二个字概括其中心,医家在其中就占了八个字。”
我听了觉得新鲜,便道:“你说说看。”
李梦然道:“中华各家之中,以道家最为飘渺,不似凡间事物,故此古人概括道家,用了‘修心养性,守中抱一’八个字。”
我点点头,道:“道家讲究修心中之神气,养本性之纯朴。追求自然,追求根本,非一般人所能达到,这八个字确实合适。”
李梦然见我认同,便又道:“其次便是儒家,儒家之学,在乎治世,有支撑乾坤之心思,故此古人评其为存心养性,持中贯一。”
我想了想,道:“儒家以天下为任,以太平盛世为追求。虽然心存本性,主张修身,秉持中庸之道,但有必须推动天下的大方向,这八个字也很确切。”
李梦然接着说道:“佛教虽然西来之教,但以融于中华,其追求平等,倡导善念,故此古人送其‘明心见性,万法归一’八字。”
说到佛教,我心中一动,道:“我最不喜佛教,其教义过于消极,虽然口中称善,但其教徒大多喜欢追求表善,忘却本心,这点与佛家本意已经偏离了。”
李梦然见我对佛教很是厌恶,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倒像是早已料中了一般,道:“天下数家中,唯医家之道最为神秘,其根本在于自然之道,而修炼之法却在人世之间。可谓集道、儒两家之变化,有静有动,故此古人评曰‘虚心定性,抱元守一’。”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震,道:“医家之道,不可焦躁,故此追求虚其心,定其性。虽然医家就在世间,以人为本,但有追求天道高妙,故此曰抱元守一。”
我有些激动,又道:“精于医道之人,大多守人神气,而不通医道之人大多喜欢守人形体。这就是医术高深与否的区别!也是人品高深与否的区别。”
我说完这句话,手上拿着的长剑居然颤抖了起来,而且温度竟变得温和了起来,就像被我的话激励起来了一般。
李梦然显然也被如胭剑的样子吸引了,她虽颇有见识,然则见到这种异景应该也是第一次……
“你这剑?倒颇似挺有灵性的。”说着这话的同时,李梦然伸出手来,有些意欲摸摸的味道。
我一瞅这阵势赶紧把剑给移开,道:“别碰!”
我的动作显然让李梦然有些许不悦,只见她悻悻然地收回手道:“哼!得了个宝贝,看把你稀奇的跟啥似的,不碰就不碰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剑我得来也有些古怪,对它实在也摸不着什么浑头,怕是一个不小心伤着了你,故此谨慎些。”我耐心地解释着自己的本意也将如胭剑的来历细细和她说了一遍。
听了我的解释,李梦然脸上的不悦之色倒是缓和了不少:“那送你剑的人虽有些古怪,但照此情形来看,应该是友非敌的。”
其实对于那古怪老人,我自己心中也甚多疑惑不解,只是这事若与李梦然谈论起来,必是一时半刻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不如先收起我的诸多困惑,先解决眼前的难题。
见我呆愣在那里没有说话,李梦然用手肘撞了我一下,问道:“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