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是一件多么另人恶心的事情。尤其是每晚还要在他的身下曲意承欢。曹小玉只要一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有着三千后宫,无数佳丽,就觉得恶心。她想要的, 所求的, 从来都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扭过头, 看着突然, 外面月光如水, 银光匝地,琉璃瓦飞檐画壁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旁边的男人亦打起了呼噜。小玉看着他因为长年纵情酒色而大起来的肚子,眼睛里不可抑制的流露出了嫌恶。她小心翼翼的越过他下了床, 穿上了木屐。临出门前,她还特意补了一个梅花妆。整个人看起来又妩媚又俏丽。
守夜的侍女看到了她, 忙要起来侍候她, 她摆了摆手, 轻声道:“你在这里侍候陛下就行了,我去去就回。”房里她已经点了宁神香, 不到早上他是不会醒的。
沿着各色图案的鹅卵石往前走,草丛里的蟋蟀与树上的蝉叫得越发的聒燥,越往前走,入目所见的便越来越荒凉,甚至草都已经长得漫过了脚 , 中间夹杂着开些不知名的黄色的小花。这里是冷宫, 鲜少会有人来, 当初慧妃选在这里闭关的时候, 她也是大吃一惊。
守着门的只有蕊儿一个, 见她来了,蕊儿做了一个请回的手势, 只道:“娘娘还在练功,玉儿姑娘请回吧。”
如今她也贵为娘娘了,眼前的这个丫头确还叫她玉儿姑娘。不过她并不介意这些虚礼。只是欠了欠身道:“我也知道这么晚了打扰娘娘实在是不应该,只是白天事情千头万绪实在是走不开。我也是趁陛下睡着了才出来的。我有要事要禀告娘娘。麻烦蕊儿姑娘你通融一下。”
蕊儿想了想,终于收起了手让她进了门,还是嘱咐道:“那你记得快一点。”
里面点着很浓重的香,她忍不住咳了咳,虽然她进宫争宠这一切都是慧妃安排的,可是她却从来没见过慧妃。慧妃给她指示命令的时候一直都是坐在账后,遥遥的与她说话。其实她也知道慧妃就是玉虚宫的宫主,武功独步天下,现在更是拥有着北冥神功的半部秘籍。不过,这件事情她从来也不敢表现的自己是知道的。
如果慧妃真的是玉虚宫的宫主,那么她的年纪实在耐人寻味,应该是爹爹那一代的人了。只是从外表上看过去她实在与小姑娘无异。也不知道是不是练了什么功夫的原因。
最后进来的时候就是有这么浓重的香味,她又总是闭关。苏袖袖曾经提过,她这个师父最是喜欢享受的,为何偏偏将自己关到这冷宫里。若说是为了练功,分明在宫里练也是可以的。她左思右想,只觉得她可能是走火入魔了。
李荣浩曾经也跟她说过,练半本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
她轻轻的唤了句:“娘娘。”
满室寂静,并没有人回答她。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声音也放得大了些:“娘娘,我来看你了。”
依旧没有人回答。
小玉的心怦怦怦跳得厉害,她知道这是她的机遇,却也知道她有可能为了这个机遇付出生命的代价。她的脸迅速的胀红了几来,脸上的热度甚至让她有种在油锅里的错觉。
在迈到帘前的时候,她终于不敢往里在走。心跳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室内太过明显,就好像打鼓一样。她知道,如果娘娘是故意试探她的,或者说,娘娘突然又醒了,那么她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她又想,若是练不成功夫,就算可以摆脱得了父亲,到了最后,也摆脱不了娘娘的胁制。与其始终做别人的提线木偶,还不如奋手一搏。
那轻帷软账在一双玉手的轻轻拉扯下,终于打开。一张锦绣玉容,无双美貌也出现在曹小玉的面前。离得那么近,能闻得到她身上那魅惑的女子香味,当真是肌香肤腻。就算小玉是一个女人,如今也是看呆了。
不过眼下这个绝色美人的脸上却憔悴的很,甚至能看得到她脸上起伏的细小的经脉,像是水墨画的梅枝一样,看得格外湛人。
她始终还是不放心,又轻轻的唤了一句娘娘,所幸她还是没有反应,仿佛熟睡了一般。
曹小玉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跟弦都绷得紧紧的,血液都在倒流。她慢慢的将娘娘身下的那本北冥秘籍拿了起来,她并不敢拿走,只是当下便细细的看了起来。她从小便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以前总认为没什么用处,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等到她出了娘娘门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幸好在深宫里也练就了喜怒不颜于色。等跟蕊儿说话的时候,她已经神态自若了。只是淡淡的道:“娘娘在里面好像睡熟了,我在外面等了许久,娘娘也没有传话。我就出来了。”
蕊儿的表情很冷淡,声音也冷冰冰的:“已经若非娘娘传你,你便不要过来了。宫里到处都是眼线,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曹小玉乖顺的点了点头道:“我也不想总是来找娘娘。只是我进宫没多久,宫里人大多面和心不和的,我感觉跟这个深宫格格不入,实在害怕的紧。娘娘又是我的姑姑,我有什么事情便想找她说说。”
蕊儿并非是铁石心肠,见她这副小女儿样也不好再冷言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