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高这混蛋,看他那小指头的动作,竟又想打阎妮的主意,这回恐怕不那么容易了吧?
我很想剁了他的小指头,但现在没有时机啊!
而我的身后,响起了薛桃的声音:“妮妮!”
扭头一看,哦,薛桃过来找我了。阎妮也是抬头一看,叫了声“薛阿姨”,当场满脸通红,羞涩地松开了我,走过去,扑进了薛桃的怀抱,又哭了起来。
薛桃像个母亲一样,抱着阎妮,又是一番好好安慰,总算是让这小少女平静了许多。我真能感觉到这薛桃非常疼阎妮的,只怕是……呵呵!
那边两个女警也赶紧上来跟薛桃打招呼,也安慰阎妮。
两个女警还询问了一下我是谁。
不等薛桃答话,阎妮已经介绍起来,说我就是帮她爸把手机拿回来的程雨生大叔,还抓住了行凶的恶徒。
两个女警当时就惊喜万分,连连称赞,薛桃也夸了我两句,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下子呢,阎妮倒也高兴,来了句“我程大叔就是很棒!”,有些破涕为笑的感觉。
而我见状心里也舒坦了,总算是把这悲伤的少女先抚慰住了。再一看那边,呵呵,张高和申海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不管他们了,我还是继续等待阎汪洋的手术消息吧!
薛桃则是让两个女警把阎妮带回那边病室里呆着,然后让她换一下衣物。薛桃有个大挎包,里面就装着她的随身衣物,她个头与阎妮差不多高,倒也是可以的,只是可能她取的那条紫裙会显大一点。
阎妮一走,薛桃倒是有些忧心地在我面前坐了下来,不说话。
我见状也不知道说什么,正好那时柳条打电话来了,还是用那部座机打的。
我起身去接了电话,这小子哭得不行了,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老贼都抓来了,为什么还不放自己啊?
我郁闷道:“你的事情不是阎局亲自办的吗?他中枪了,现在还在手术,哪有时间管你?”
“我靠啊!这什么情况啊?谁那么大胆子敢打活阎王的枪……”
他正在惊讶,旁边有警察的声音在喝斥:“小子,什么活阎王?会不会说话?”
柳条赶紧赔了罪,认了错,搞得非常之快,然后问我又在哪里,到底他要不要坐牢啊?
我想了想,便道:“你先等着,一会儿可能就出来了。”
“是吗?生哥,你保证,你发誓……”
不想听他废话,我挂了电话,然后回到薛桃身边,把柳条的事情说了一遍。
薛桃一听,浅浅地笑了笑,说:“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打个电话回去就行。”
她是个干脆之人,马上掏手机打了电话,很快搞定了这事。
我正想谢他的时候,一伙警察带着记者过来了,领头的赫然是孙超。这家伙隔着老远就指着我:“那就是程雨生先生,就是他很快就……”
日!
一伙记者跟疯狗似的,不鸟这孙超了,全涌过他身边,冲到我和薛桃这边来,一阵狂拍不说,摄像机启动,记者也开始发问了,搞得现场好乱,人声鼎沸了起来。
这情况看得薛桃都招架不住,赶紧起身,对孙超一使眼色。孙超赶紧带着一伙警察过来维持秩序,叫大家采访都一个一个来,不要太激动了。
尼玛,江城电视台、江城日报、江城晚报、江城新闻网、省电视台驻江城记者办、省报驻江城记者站、腾讯大江网等等记者真是闻风而来,数十号人,长枪短炮,十多台摄像机,把我就堵在那边的角落里。
外围呢,居然抢救室外面一伙官员名流什么的,有人都闻声过来看热闹了。这时候他们不是闪光灯下的主角,我这个“农民工”才是。
没办法,我只能面对媒体了,回答低调一点就行了呗?不过,我也没忘记帮飞鹰打个广告,说那边大楼的飞鹰公司保安非常配合工作,才让凶手无路可逃之类的。
有人问到我的工作,我说只是飞鹰公司的分公司负责人,将以培养出精英安保人员、高素质安保人员为发展目标。
也有人问到当时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淡淡一笑,说阎局长是让黑恶害怕、让老百姓爱戴的好局长,也是党培养出来的优秀公安战士,他受害,作为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我有一分能力,就应该为他做十分的事情。
我承认我有些无耻地拍着马屁,但没办法,这是现实,为了生存。居然围观的人民群众竟个个叫好,鼓掌,还真有记者采访起了一些老百姓,问他们心中的阎局长是什么样的,真的是老百姓都说好,还举出例子来了,不少人都在为阎局长祈福,愿他一定要活下来,更多的人声讨起了开黑枪的凶手,甚至有人说一定是黑涩会的不择手断报复……
这采访活动搞得是有声有色,那边一伙官员、名流也是坐不住了。为了上镜头,为了露脸,为了表达自己与阎局长的深情厚谊,全都站了出来,接受采访,歌公颂德,把场面搞得更热烈。
更有一些官爷来亲切握我的手,一脸的感激之情,好像我是他们家大爷一样。
一个个自我介绍什么市府秘书啊、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啊、政法委副书记啊等等,代表公安系统、代表人民等等来感谢我的见义勇为、不畏强暴、勇擒顽凶云云。更有官员说只要社会多一个像程总这样的人,我们的时代就会更安宁、更和谐,号召大家向程总学习,要敢于和黑恶势力作斗争等等。
尼玛,这一下子,我特么似乎更是闪光的焦点,全场瞩目。还好,我衣裳不整,头发乱乱的,脸上也是灰尘,形像不好看,但却对身份是一种极好的掩藏。
而这一下子,我也彻底领教到了什么叫做上流人士,这些人说话那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假、大、空,张嘴就来,还说得一派深情、正义、富有感召力。可他们知道么,他们恭维的、赞扬的是一个超级通缉犯而已,一伙饭桶,白痴!
我真的觉得刘水形容的一伙禽兽、小人和恶贼真是表面就这样了,暗地里,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怎么做的呢?反正,我听得快吐了,表面上还得低调、谦虚地应付应付,握了很多很多的肥手,没办法,这就是现实。作为一个社会主义的通缉犯公民,咱也只能屈服不是?
我还不经意瞟到了,在那边病室门口,两名女警陪着穿着有些宽大紫裙的阎妮,正在看我们这边的情况。两个女警表情很麻木,似乎对这些嘴脸太熟悉。而阎妮呢,一脸的郁闷,连连摇头,似乎在说话,但只看以唇形:疯了,疯了,都疯了。
不过,这少女看到了我的目光,还是露出感激的微笑来。
薛桃眼尖,居然发现了这小细节的一幕,在阎妮和我之间扫了一眼。
顿时,阎妮脸上一红,羞涩地低了头,回病室去了。
我蓦然也有些不自在,对薛桃笑了笑,然后又应付起一个什么科长的握手。
没多久,那边传来了一声:阎局长手术结束了!
哈哈,这下子解围了,一伙记者、官爷、名流又朝那边涌过去了,个个关心得不得了。
薛桃看着我,抹了一头的汗,低叹了一声“我的娘亲啊”,然后冲我无奈一笑,转身也跟着过去了。孙超自然带人跟在她身边,也焦急地赶过去。
不过,薛桃瞪了孙超一眼,吓得这个二十七八岁的大个子警官不敢说话,一脸的尴尬。也许吧,薛桃是怪自己的下属把记者招来了。
孙超还回头冲我笑了笑,笑得有些郁闷。
我其实也是一脑门子汗,应付起来太累了,但也马上跟着他们,往那边抢救室外面涌去。我倒也看见了,那边两个女警陪着阎妮,在一名护士的引导下,往后面走去了。
我心里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