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狗一命怎就造没了她的小命呢?难道因为她救的是二哈,画风才如此清奇。
簿栀被车撞飞的瞬间悲切地想,若不是怕实习期被宠物医院开除,她绝不会冒险冲出去救院长的二哈。
血色迷蒙间,看着那货没心没肺地跑远,簿栀被气得无声悲鸣,“若有来世,绝不多管闲事,我命休已!”
胸口一窒,少女坠入了无边黑暗。
灵魂好似飘在空中,周边环境宛如古装大片现场。
簿栀一秒化身吃瓜群众,看着不远处争执的两男一女,颜狗本能地注视着三人优越的颜值身材,剑拔弩张的狗血三角恋气场令她凉了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顾狄,不要再闹了,放了三花。”
少女神色紧张地拦在两男子之间,揉了揉被黑衣少年拽疼的手。
黑衣少年冷笑道,“放了哪个三花?你的,还是他的?”
冷漠地扫过她身后衣着华贵的公子,对上女子那双眸,神色从凉薄气愤转为一丝哀怨。
“阿栀,无事,我陆衿的东西自己要回来。”
玄衣贵公子拉过少女的手,顺势将其护在身后。
名唤顾狄的少年愠色渐浓,紧了紧手中的配剑。
那位陆公子亦执起手中的玉笛,做出防御之姿。
突然一道身影向顾狄飞身扑去,手执银针刺向他发间右后方。身手极好的顾狄本能地躲开了攻击,顺势拔出利剑正向那身影刺去。
一只三色的巨型猞猁飞速赶来,扑下了少年手中的利剑,慵懒又乖巧地坐在了女子身旁,不远处另一只相似的猞猁踌躇不前,耷拉着脑袋似是怕男主人生气。
顾狄不可置信地看着偷袭他的罪魁祸首,那个为救他性命,以血入药整整一年的人,那个清楚知道他致命弱点的女子。
“你竟为了他与我动手?”顾狄神色痛苦道。
陆衿已站在女子身后,温柔得刺眼。
“不,我与阿衿并非初识,三花它们便是当年我们一起救下的小猞猁兄妹,这次亦是我先有求于他。”
少女欲言又止,担心他激动呕血,加重病情。
“小心!”
她不敢大动,暴露出陆衿的身体,只好全力推开了顾狄,猛然被羽箭正中胸口。
“簿栀!”两人同时大呼出声。
正在八卦看戏的人被喊的心魂一震,看清了倒下女子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容颜,游魂骤然从空中坠落,紧接着一阵剧痛,再睁开眼已躺在了华衣公子的怀里。
胸口一支羽箭异常刺眼,血色渐渐晕染开。
陆衿双手微抖,抱紧怀里的人,失了素来的沉稳,眼底一片肃杀。他的三花感同身受般嚎叫着扑向不远处的杀手,将已自尽的死士再度虐杀。
而簿栀的三花趴在她身侧,轻轻地舔舐着主人微凉的手,用毛发温暖着她发抖的身体。
她身前的黑衣少年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突然一口鲜血溅上她微凉的脸颊,带着真实的灼热感。
气愤惊恐外加失血过多,簿栀又一次坠入了无边黑暗。
叮咚!系统提示:
人物已穿书成功,身份为女主簿栀。
攻略目标:男主。
攻略任务:下次再说。
黑暗中,簿栀被迫接受了被车撞后又穿书的奇遇,就没见过攻略目标、攻略任务如此敷衍的坑爹系统,莫不是也是个实习系统。
“难得出去两日,一个两个尽给我惹麻烦!这血如此不值钱,倒不如留着给我制药。”
虚弱地睁开眼,宽大的衣袖遮住了簿栀的视线,微凉的手触及额头,那温柔如梦似幻般化为一个巴掌呼向她的脑袋。
猛然清醒,她看清了眼前艳丽霸气的美妇人。
身着暗红衣裙,长发简单束于脑后,背上的斗笠还未放下,风尘仆仆任掩不住的潇洒肆意。
“醒了就说句话,你和阿狄这又是怎么回事?你这什么表情,中剑的是胸口又不是脑袋。”
女子不紧不慢地捣着手中的草药,麻利地敷在她的伤口上,不消片刻,伤口麻麻的竟不疼了。
见簿栀不回话,女子蹙了蹙眉,伸手为她切脉。
努力回忆原宿主的神情模样,她真诚狗腿道:“漂亮的姐姐,我真不知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女子神色一僵,宛如见了疯子的模样。
“收起你这肉麻的表情,今夜梦魇必是你的祸,这表情不适合你悲天悯人的脸。红姨我确定你真是伤到了脑子,那我家可怜的阿狄怎么办,你这负心的小女子。”
簿栀忐忑异常地看向内室床上躺着的顾狄,脸上五颜六色。
“负心?我我我!”
一急岔了气的她咳嗽了几声,胸口疼到炸裂。
“小栀栀你注意点,你要是死了,傻阿狄估摸着是要哭哭啼啼着殉情的,再说你这点疼远不及那小子受的一半苦。”
说罢,红姨转身走向顾狄,不再言语。
簿栀疼出了一身薄汗,悲凉地感叹,原来漂亮阿姨是个护犊子的,哎!女人果然只会为难女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护犊子的家人。
情绪太激动的她终是虚弱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自己”骑着三花寻找珍贵的冰丝草,休息间歇,大雨突降,她呼唤三花。
来的却是另一只相似的猞猁,以及它的主人,陆衿。
他们本是故人,幼时共同救下两只小猞猁,竟默契地给它们起名为三花。
巧合的是,他们为寻冰丝草再遇,顾衿先一步寻得,但同为救人,苦寻多时才得此一株。无奈之下,簿栀想随陆衿去尝试救治那人,希望有机会争取到这株珍贵的草药。
事出紧急,救人如救火。
而她过了三日之期未归,顾狄心生担忧,前去寻人,却见陆衿正欲带走簿栀。
顾狄信不过陆衿,更信不过这种巧合,强行留人,不惜惹怒簿栀,深知三花弱点的他借助迷烟和食物诱走了它们。
她想再次以血浇灌培育草药之事若被顾狄知晓,他必定抵死不从,簿栀还未想好如何与他解释,抬眼发现不远处闪光的暗箭正瞄准顾狄而来。
“小心,顾狄!”
睡梦中惊叫出声的簿栀猛地从床上坐起,被一只大手按住才不至崩裂伤口。
回味着梦里的前因后果,她尴尬地发现,大手的主人竟是陆衿。
超近距离的四目对视,过分深邃温柔的眼神让她有些恍惚,阅美男无数的簿栀勉强能稳住神态,但这不争气的身体不可控的生理性脸红了,原宿主的冷白皮一点藏不住这尴尬的反应。
“三花兄妹我都安顿好了,你只需要静养。”
陆衿扶她躺下,轻轻盖好被子接着道,“有些事情这下我可以确定了,不过连累了你们,终是我考虑不周。那株冰丝草留给你,算是我的赔罪。”
簿栀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话说地云里雾里,原宿主又和这位贵公子有什么孽缘!
正尴尬着,三花激动地冲她奔来,乖巧地舔舐着主人的手,以示安慰。另一只猞猁似乎想效仿,差点压到她的伤口,直接被主人和她的三花同时扇了出去。
看着三花哥哥委屈憨憨的模样,簿栀笑出了声。
“你该多笑笑的!”
陆衿也浅浅的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明媚地开怀大笑。
“我是来辞行的,你记不起来以前也好。自古慧极必伤,从来情深不寿!”
陆衿的话说得伤感,细细品来簿栀觉得受到了冒犯,她现在看着是多不聪明,多没心没肺。
“她如今这模样和那傻小子没心没肺呆呆傻傻凑一双也没什么不好,不劳陆公子多费心了,好走不送。”
红姨端着药碗没好气地塞到簿栀手里,一副捉奸在床的不爽表情。
“红前辈大可不必如此,此次是我御下不严,一时大意,给前辈添麻烦了。”陆衿欠身抱拳施礼。
“你是无意还是故意,我也不想知道,只是这羽箭上的标记你总是认识的吧,你敢说你老子也是无意的?”红姨转身进了内室,并未受陆衿的礼。
陆衿欲言又止,神色暗了暗,转身离开了。他的三花急急跟了上去,一步三回头,对着久违的同族亲妹恋恋不舍。
簿栀看着一人一兽离去的背影,莫名的熟悉,只是那时这两个背影还是小小的,却依旧透着说不出的难过与无奈。
这沉重又复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烦心事一口闷,干了这碗药,吃的饱饱的,再睡一觉,庆祝自己大难不死,定然必有后福。
“啊!我不要吃药,你每次都骗人,阿狄讨厌苦药!”
少年焦躁的声音惊得簿栀没了睡意,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内室乒乒乓乓一阵响动,追逐打闹声不断。
“臭小子别以为你受了伤老娘就不敢打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打翻了一碗药等下再吃两碗,我在厨房里熬了一大锅呢!”
红姨中气十足地暴躁怒吼。
一道身影窜出内室,要不是三花护住一挡,簿栀免不了二次受伤。
“小花你也在啊!”
少年一脸开心的撸着三花,手法娴熟,三花虽不耐烦地甩着尾巴,却也不反抗。
“栀栀,我们一起和小花玩。”顾狄看向她的双眼真诚无比。
簿栀瞪大眼睛看着脸色微白的顾狄和三花玩耍,一副天真孩童的模样,一脸见鬼的表情望向走向他们的红姨,无语道。
“他伤的也不是脑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