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场:学校
“欧阳叶!我告诉你,学不好这门专业课,你……你将一事无成!”
“我知道。”
“什么?”
“没什么。”
一个模样俊美得有些过分的男生和一个胡子比头发还多有些邋遢的老头儿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门开了,进来一位魁梧稳重面带笑容的学生,一看就是那种很受老师欢迎,受同学爱戴的好学生。他对着老头说:“章校长,您别和欧阳叶生气了。其实,他的水平比考试时好多了。他就是有点不太认真。”
章校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你们这样的大专生,现在连工作都难找啊!就要毕业了,再没有一点点真本事,恐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都会成为问题。我也是怒其不争啊!佘强!你要多帮帮他啊!”
“放心吧!欧阳叶他听我的。毕业时他一定会有个好成绩的。”佘强对校长老头说完,又对着欧阳叶说:“章校长和你爷爷也认识,算是咱们爷爷辈的人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佘强说着走近欧阳叶身边,飞快地在欧阳叶耳边小声说了句:“塔里木探险有人赞助了,不过要求毕业成绩要好。”
“啊?”欧阳叶脑子飞快地转着,塔里木之行纯属旅游,有班里的几位二世祖赞助也就可以了,怎么还要求毕业成绩呢?不过佘强是组织者,他要是不要自己去了那也没有办法。佘强和章校长、自己的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对自己可是一直很不错的。要再吊儿郎当在章校长面前晃悠,也太有点说不过去了,还是老实些吧。
“嗯!章校长也是关心俺。这样吧!毕业考试我一定考到前二十名吧!”欧阳叶说到。
章校长和佘强都露出了微笑。因为,欧阳叶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优点,唯一的特点就是很讲信用。
……
第2场:小镇
若羌县库拉木勒克镇,两个土人儿正在道别。他们从沙漠西边的乌什县托克落穆农场租了两辆越野吉普车,沿大沙漠南缘一路探险游逛。在中途的小镇上,一个个队员留了下来,都是因为身体吃不消了,只能等待乘客车走公路返回了。到达库拉木勒克的人只有两个,就是看起来最魁梧的佘强和看起来最孱弱的欧阳叶。休息了一夜,佘强意外地感冒了。于是欧阳叶要求独自完成最后的一段路程。佘强拗不过他,也就同意了。
佘强看着欧阳叶跳上了车,目光中有了些复杂的东西。此刻他们都是一副土头土脸的样子,没办法,这里水太珍贵了,用来洗脸太浪费了。
欧阳叶要走的路是一片连绵千里的戈壁和沙漠相间的地方,再没有一个补给点了。他从车上对着小土屋前的佘强一笑,露出了还保留着洁白颜色的牙齿。他说:“佘。你放心吧!我这人命大,也许有特异功能也说不定。反正就是总能逢凶化吉。况且装备充足,车也很牛,这就更没有问题了。你不要担心,我小时候就曾经干过很多惊险的事,都是有惊无险,皮儿也没擦破一点。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好了!好了!I服了YOU。我放心。我放心。你别说了,节省些体力。快走吧!”
“呵呵!”欧阳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免得佘强最后时刻反悔,或者回去告诉爷爷一些让自己不爽的话。
吉普车带起滚滚尘沙,很快消失在沙丘后面。
佘强满意地笑了,对着大沙漠轻声地说:“你当然轻易是死不了的。呵呵呵呵!他,竟然有这样唧唧歪歪的儿子。”
……
第3场:敦煌
“咚!”党河桥头矗立的一块大石头迎来了生平第一次具有破坏性的撞击。一辆越野吉普的车头扁进去了一块,白色的蒸汽吱吱响着冒了出来,围绕着车头和那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缭绕盘旋。
欧阳叶从车上跳了下来:“哎呀!沙漠之中怎么有这么大的石头啊?难道这不是海市蜃楼吗?”
他爬到蒸汽中的大石头前仔细看着,随口读着石头上的字:“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屻山。羌笛何须怨扬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读完了,他左右看了看,自语到:“这是唐代大诗人王之涣的千古绝句,难道我这是到了玉门了?”
几名过路的人见到一个年轻人在撞坏了的吉普车前发楞,有人就问道:“小伙子,找什么哪?”
“哦!不找什么。”欧阳叶看了看水汽中的石头,说到:“我的眼睛不好,想看清石头上的字罢了。这破石头上有什么可找的?”其实要不是水汽太多,他的眼睛也不至于差到那种程度。
路人甲说:“小伙子,那可不是破石头,……”
欧阳叶听他说这石头并不普通,突然想起刚才察看石头时,好象石头被撞下来了一块,这东西如果是文物的话,如果甚至还是唐代的文物,那么……
“这里是玉门吗?”欧阳叶小心的问到。
“不是。这里是敦煌。那块石头是玉门市送的礼物啊!肃北文化旅游圈中都是些好去处啊!就说这敦煌和玉门关的名气都不小吧!这里可是遍地都是文物啊!……”
“什么?”
路人甲惊奇地看到那个浑身沙尘的年轻人“嗖”地一下,跑进城去了。过了党河就是敦煌市的城区,转眼间他就钻到街道中没影了。“唉!现在的年轻人,把蕴含唐诗精华的文化精品简简单单地看成是破石头。说给他听还要跑掉,连吉普车都不要了。连吉普车都不要了!去年立这块石头时我还帮忙了呢!写这字的还是鼎鼎大名的玉门二中的李国华老师呢。人家李老师可有文化了……”
路人甲还没唠叨完,另外几人听到有一辆吉普车没人要了,急忙走了过来。他们察看了一遍车上的一个破了的帐篷和一点干粮、水等等。一个人诈唬着喊了两嗓子:“谁的车?谁的车?”过了一会儿,见没人答应,那人从怀里掏出工具,三下两下卸下一个车轮,用手滚动着跑走了。“靠!就你有工具啊!看我的。”“这椅子我要了。”“这个轱辘是我的。”“这发动机还能用。”“我的……”
很快,吉普车只剩下了一个框架。
党河对岸就是敦煌市区,欧阳叶找到了一家较大的旅馆。还不到旅游季节,住宿费用还算便宜,不过房间内就显得简陋了些。“比沙漠中好多了。”欧阳叶飞快的冲了个澡,趟在床上休息了二十分钟,爬起来的时候又是精神焕发的样子了。连日的驾车旅行并没有留下什么疲惫的痕迹。接下来,他该去大吃一顿了。
来到楼下旅馆的接待处,一个十**岁的大姑娘正坐在那里磕瓜子,看电视。欧阳叶轻轻敲了敲柜台:“女子。问一下这附近那里有吃饭的地方。”欧阳叶学过几句当地的方言,这时就拿出来演练了一番。
那姑娘看了看欧阳叶,吃吃地笑了,并不答话。
欧阳叶以为她没有听清楚,就又认真地说了一遍:“姑娘,附近有饭馆吗?你们旅馆的业务好象很单纯啊?”这次他没敢再用方言。
“哦!现在不是旅游季节,我们这里还只是住宿,要吃东西的话出门往东走,二百多米外有个夜市。现在的饭馆可是全关门了。”她说的是方言。
“谢谢!”欧阳叶说到,他听那姑娘说的方言和自己说的音调很是相似啊。怎么她还要笑自己呢?可能还是学走样了一点吧!
出门,然后往……欧阳叶又回来了,在昏黄的路灯下,陌生的城镇之中,他一时分辨不出那个方向是东,要回来问问。
“呵呵!你不知道啊!刚才我见到一个人,好漂亮啊!嘻嘻!可他,竟然是个男的。胸部很平哦!……什么?人妖我没有见过啊!……”服务台的姑娘背对着门口正在打电话呢!也难怪,她无聊地坐久了就需要说点什么吧!可是不要把客人的事说得那么夸张好不好!
“唉!”欧阳叶长叹一声,怎么又是这种情况。他恨不得住在沙漠里不出来,让风霜尘沙给自己留下一点沧桑,可是,留下的只是肮脏。洗了个澡,那“沉鱼落雁”的容貌又显露了出来。极具古典美的脸,挺拔的鼻子,刀刻般性感的嘴唇……再加上明眸皓齿,肤若凝脂,这是多少人羡慕的事,可是对于欧阳叶,全然成为了一种痛苦。自残的事他又做不出来,只能一遍遍在心里哀叹,长的美又不是我的错,错就错在我是个男人,从生理到心理,纯粹的,货真价实的男人啊!
“啊?您回来了?”服务员被欧阳叶的叹气声惊动,尴尬地看着他,电话也被放在了一旁。
“我,我是问,那边是东边?”欧阳叶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激动,服务员在电话里说的是其他的人,和自己无关。
“出门向右拐。”
“哦!谢谢!拜拜。”欧阳叶急忙走出门去,身后传来那位姑娘小声的嘻笑:“嘻嘻!他又回来问了句话,吓我一跳……”
欧阳叶心里哀叹,不要这样吧!我走远了你再说啊!这里的人真是太直接,太淳朴,太……唉!
夜市上摆放着几家烤羊肉串的小摊位,外加一家烤馕的,以及一家卖拉面的。夜市不大,还冷冷清清,摊贩比顾客还多。欧阳叶没有去瞅那些吃食,他的目光怔怔定在了一位顾客身上。是位老人,皓首银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此时正缓缓地转过头正对了欧阳叶,说到:“叶儿!叶子!哎呀!你都晒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