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五十年前犬夜叉因为四魂之玉被桔梗封印, 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真的对四魂之玉有过觊觎。
五十年后,在重新听完四魂之玉的完整版本故事可强大之处后,犬夜叉……当然还是没有动心, 所以他转头回村子并不是因为听了弥勒说的那个故事, 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跟人类一起去找伤害自己的敌人, 尽管他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
犬夜叉自小跟着母亲寄人篱下, 可是并没有学会人类的那一套趋炎附势阿谀奉承, 他的母亲不曾跟他说过半点委屈和仇恨,所以犬夜叉的本质就是单纯,单纯的不善思考——这样一个半妖, 是根本不懂得对什么东西动心思的。
弥勒大叫了一声后才想起四魂之玉并不在村子,而是在驱魔师的部落, 于是不免纳闷犬夜叉的行迹, 如果他不是想要四魂之玉, 那半妖回村子里要做什么?难道……他不是要回村子,仅仅是掉头不想跟自己同路?
这样想着, 弥勒法师便追了上去。
“犬夜叉,你想得到四魂之玉的力量吗?”弥勒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
犬夜叉一边跑一边回答:“桔梗说过那种力量不是什么好东西,得不偿失我才没兴趣。”
弥勒更加纳闷:“你就这么相信桔梗小姐的话?”
犬夜叉猛地停住脚步,地上划出一阵烟尘,“难道桔梗骗我?”
弥勒连忙跟着停下, 转身看到犬夜叉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一片狐疑, 有点于心不忍的踌躇道:“不, 我只是奇怪……”
犬夜叉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吞吞吐吐的烦死人了!”
弥勒叹口气:“奇怪你为什么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呢!”
一个半妖, 尴尬的介于人类和妖怪之间, 是凭借着什么保护了这一刻纯洁的赤子之心。法师心里充满了疑惑,在他的眼里, 人类和妖界都是弱肉强食充满谎言和欺骗,为了得到更高的力量牺牲异己都是眼都不眨的事情,何况,半妖本就是两界不容,那为什么犬夜叉却这样单纯的相信人类呢?
一阵一阵的山风呼呼吹起,两人衣衫晃动四目相望,犬夜叉的眉头越皱越高,弥勒有些后悔问他这样的问题。
“难道说桔梗在骗我?你也在骗我?”半妖露出獠牙有些不爽快。
弥勒愣了愣,大笑起来:“我们没有骗你,所以你信,哈哈,对,就是这样,是我想得太多了。”这一刻他突然明白,眼前这个半妖的世界里,果真是黑白分明的。你对他说这是白,他就会相信,你对他说我骗你,他就会愤怒,率真可爱的个性。
弥勒觉得自己突然有些了解犬夜叉了。
“到底什么意思啊!”犬夜叉愤怒了,觉得自己被人糊弄了。
弥勒摆摆手,“不不,我刚刚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当真,不过犬夜叉啊,”用袖子擦干眼角的泪花,弥勒一脸欢乐,“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样,跟我走吧,你不是想要力量?”
犬夜叉哼了一声,扬起袖子又往前奔走,“我对人类的修行再也没兴趣了!”
弥勒摇摇头,“唉,话都不听人说完,阿八,追上去,这个半妖我要定了!”
“唔唔唔!!好的法师!!犬夜叉我来了!!”笨笨妖怪鼓足了赶紧追了上去。
-
朔月的离去催化了犬族内部的危机感,于是在以莲左大将为带领的新一届元老会议上,正式将西犬国的首领更名——杀生丸。
在妖界,一个部落的首领便相当于精神的领袖,这个首领并不需要多么多么富有见解心存仁慈,只要足够强,如此条件。
杀生丸接受了这个名号,可是内心却变得无比空洞。
那一晚犬夜叉的妖变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以至于他至今都不能忘怀那一刻突然生出来的疑问:如果犬夜叉不是半妖,我会怎么对待?
一直以来,杀生丸的目标非常明确,渴求力量,崇拜父亲,厌恶人类。所以他讨厌犬夜叉,犬夜叉不够强,是父亲的污点,有着人类的血液……但是如果犬夜叉变成了全妖,有了妖怪的强大力量,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讨厌……
如果不能讨厌,那么犬夜叉,我的弟弟……
我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你呢……
弟弟?
真是个……
陌生的字眼。
杀生丸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和犬夜叉之间的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毕竟是流着同样血液的兄弟!
是这世上,除去父母之外的最亲密的人……
这样想着,杀生丸只觉得更迷茫,因为事实上却是自己正对自己这唯一的兄弟无比仇视。
这样亲密而又敌对的关系,到底是因何而起?
犬夜叉啊……
杀生丸突然不再期待那与犬夜叉的一战,因为他仿佛已经预知了结果——
不管犬夜叉最后输是赢,如果那一战真的发生,那就证明犬夜叉有了让自己正视的力量。那么届时,无论输赢,杀生丸都无法接受结果。犬夜叉输,自己将杀死自己的兄弟,犬夜叉赢,自己还是会想尽办法杀死那个让他受辱的半妖。
一旦认清楚了自己和犬夜叉之间的关系后,杀生丸越发茫然,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将犬夜叉放在“兄弟”这个位置上思考,这样的思考十分可怕却又无法制止下去。
犬夜叉犬夜叉犬夜叉!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的弟弟啊。
-
白宝的死亡消息被“最猛胜”带回之后,藏身在犬族内部的邪恶妖怪奈落准备撤离。
虽然在他的眼里白宝并不算什么重要的一棋,但是这个棋子最大的用处就是帮自己掩盖自己的气息,借此才能安全藏身在最危险的犬族。反之,没有白宝,凭现任犬族首领杀生丸的力量来说,很快就能发现犬族混进了这么个杂碎。
而他之所以藏身在犬族,并不是为了向白宝说的那样查出铁碎牙的下落,然后用这把传说之刃来辉煌犬族的杂种种族——像猫狸一族之类。奈落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四魂之玉。
四魂之玉落入驱魔师一族手中,这并不可怕,奈落忌惮的人,其实是桔梗的转世——日暮戈薇。
他当初设计用桔梗的血玷污了四魂之玉,玉里面饱含了巫女的失望和恨意,这无疑让四魂之玉的力量变得更加可怕。但是,这个可怕之处如果被巫女的转世净化掉,对他奈落来说才是真正可恶的。所以奈落要消除掉那个转世的巫女以及苏醒的半妖——用他一贯的阴谋诡计。
所以他来到犬族,寻求的不过是除掉犬夜叉的机会,和能再次玷污四魂之玉的仇恨之血。
他期待着,转世的巫女再一次用她那仇恨的鲜血,浸透那充满诱惑的玉珠。
而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四魂之玉被完全黑化。
奈落想到自己的计划,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
-
杀生丸最终还是踏上了继续寻找铁碎牙的道路,尽管他的心里早已确定铁碎牙的所在。这就是说,杀生丸再一次踏上了寻找犬夜叉的道路。
犬夜叉的行踪是十分容易寻找的,对于杀生丸来说,他的鼻子比自己更加熟悉犬夜叉的味道,所以只是一个恍惚思索的片刻,他已经来到了犬夜叉的身后。
此刻的犬夜叉正在被弥勒循循善诱着,好色法师甚至牺牲了一份午餐来讨半妖的欢心。
“犬夜叉,你要相信我的修行,真的不骗你,这可是为你量身定做!等你修行成功,我们很快就可以杀死奈落了!”弥勒法师热血的握拳,他把未来幻想的十分美好。
犬夜叉左一口饭团右一口烧丸子吃的欢快,根本不把弥勒的话放心上,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唔唔唔”的应承,只管自己吃的开心。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犬夜叉!不给你吃了!”弥勒一把抢过食物。
“唔唔唔!咳咳咳咳!”吃的迅猛的犬夜叉冷不防给噎住了一下,努力咽下口中的食物,道:“你放心啦,我肯定会帮你杀死奈落,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吃饱,给我!”
“你哪里是犬妖,根本是个猪妖吧。”弥勒连忙蹿躲,犬夜叉不顾形象的上去哄抢,一人一半妖闹成一团,外人看起来,倒是一副其乐融融。
杀生丸冷哼了一声。
即便他不冷哼,犬夜叉也嗅到了他的味道,不过他还是哼了一声,哼完觉得自己这一个语气助词发的有点怪。
犬夜叉和弥勒转身,看到了杀生丸。
这是弥勒第一次见杀生丸,第一印象是美丽,第二印象是危险。
而且,杀生丸的目光对上自己,似乎泛出“格!外!危!险!”的信号。
这是为什么呢……弥勒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