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星宿归宿

·只要看着这片星空,我就会渐渐平静下来,这就是我保护这片星空的原因。而我保护你的原因,也一样。

·我不想死,因为这个世界很美好。可是我不得不死,因为这个美好的世界,永远也容不下我。

·我不想死,所以我努力活了下去;你们也不想死,所以你们要我死;可是我不想死,所以你们都去死吧。

那是个冬天,积雪有摸约近一尺深。

小女孩提着火红的灯笼,深蓝的头发有许些凌乱。她的身影映在积雪上,显得十分柔和。

“姐姐。”女孩将灯笼挂在屋门口,对着屋内的女子喊着。

“缘檬来了?”女子放下手中的针线,兰花指捏住细细银针,插入挽好的发丝中。

“嗯嗯!”女孩吐了口热气,雾气朦胧,有许些遮挡视线,“大姐呢?”

“和姐夫出门了。”女子抿唇轻笑,温柔至极。

“啊啊,大姐和姐夫真相爱啊!”女孩嘻嘻笑着,将头上的簪子取出,放入首饰盒中,“大姐是元素师,姐夫是她的队友,果然最为般配了。”

“嗯。”女子将女孩脱掉的棉袄拖起,挂到一旁的衣架上,“是的呢。”

“呐呐,二姐!”女孩喊道。

“嗯?”女子侧过头来。

“等我长大了,也会有队友,我到时候一定要和那个人结婚!”女孩握紧拳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梦幻。

“嗯。”女子又从头发中取出那根银针,继续做起手上的针线活。

“二姐呢?二姐明明也很厉害!二姐肯定可以嫁给一个很优秀的男生的!”女孩喊着,拉扯着女子的衣角。

“二姐不会再嫁人了哟。”女子弯下腰,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女孩,“也不可能再嫁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呢?”女孩嚷嚷着,露出十分惊奇的表情。

女子的眼神十分温柔,那份温柔中却又透露出种种哀伤。

“因为….”她的声音骤然减小,“他早就不在了啊。”

后半句话,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女孩清澈的眼睛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却没有继续说话。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两年后的一个夜晚,发生了很多。女孩再也忘不了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一切,自己最为坚强的大姐哭倒在一个尸体前,手上沾满殷红的鲜血,二姐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大姐。

‘为什么他会背叛我….’

大姐一直重复着类似的话语,身上的风韵全无,好看的脸皱成一团,手上的动作还停留在方才捅进面前尸体心脏的那一刻。

女孩还记得,这具尸体的脸,是大姐最爱之人的脸,是自己当初认定了的姐夫。

她忽然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二姐把她自己关进她自己的房间,整整三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女孩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当她再次踏进二姐房间时,那张二姐十分心爱的画像——那画像上画了一个男子,那是一个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男子——他的画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黑白照片,和照片前的香炉。

女孩忽然明白了,大姐和二姐心中的苦楚。

——时间又过了整整五年。

五年的时间,会让人淡忘很多东西。

现在的她们,早就淡忘了很多当年的事情,谁也不会去提这些事情。

现在的她们,是众人眼中,最为威武的。

神明。

女孩的名字,叫缘檬,缘分的缘,柠檬的檬,这是一个很随意的名字,毫无意义。

她也同样,是许多人眼中的神。

虽说不是真正的神明,可是,在他人眼中。

她就是必须得被敬仰的——

空间女神。

也同样是后人眼中的——

灾祸之源。

即使是被封印之时,她也绝对无法淡忘。

她知道当时自己哭泣的脸,就和大姐那晚的脸一模一样,也和二姐曾经把自己关起来偷偷哭泣时的面孔毫无两样。

只不过,她早就不是那个可以任性的小孩了,也不是像大姐二姐曾经那样的弱女子了。

那时的她,不仅仅是虚假的神。

她是水族那一代,唯一的——

创元师。

的确,什么都没有变,改变的,只有我渐渐可以看清楚这世界真实面貌的眼角罢了。

这个,是我永远都不想看到的东西。

瑛羊羊忽然从梦中惊醒。

刚刚的那个场景,她已经有许些遗忘了,只不过….

“啊,看来她的推断没有错啊。”她喃喃着。

“缘檬…是吗?”她起身,推开窗户,用笔在纸上写上‘缘檬’二字。

“被自己的亲姐姐封印,很难受吧?”她道,“我很想帮帮你,只不过….”

只见瑛羊羊睁开眼睛,那眼睛不再是以往的棕色,而是如火一般的殷红。

“这具身体的主人,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瑛羊羊’把刚刚写有缘檬二字的纸条撕碎,捏在手中,只见那纸条忽然燃烧了起来。

“她醒来后,是不会记得这个梦的内容的,放心,我会帮你的。”‘瑛羊羊’轻声关上了窗户,躺在床上。

“毕竟,我们可是同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