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们还能打鬼子,还有用处?”陈大将*塞进腰间,其他土匪也将*塞进弹带,手枪步枪也都收起来。
“哎!这就对了嘛!你们不但有用处,而且用处大得很!只要你们愿意,我们蟒山抗日游击军随时欢迎你们加入,你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我们太需要了。当然,如果不愿意加入我们游击军,你们也可以自己单独跟鬼子干,只是那样太危险了,而且没有落脚地,很容易被鬼子吃掉。究竟怎样还要你们自己拿主意,我们绝不会强迫的!”
“这个……容我们商议一下好吗?”陈大站起来。
“那当然,只要时间要快,咱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小心被胡一刀和鬼子发现。”张贤也站起来,大伙也都松了一口气。
陈大把土匪们召集在一起,一伙人七嘴八舌的商讨着。大伙都认为做土匪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情,整天提着脑袋东奔西跑的,早晚会被鬼子吃掉,也可能被中国军队干掉。与其这样还不如加入游击军,好歹有个落脚点,再也不受中国军队的气,一门心思打鬼子,也许以后能有个好下场,至少不再背负土匪的名声。
“好汉,你们抗日游击军有地方住吗?后勤补给有保障吧?不会像我们那样到处乱跑吧?”陈大还是有些不放心。
“有地方住,这么多人没地方住咋行?后勤补给就不用说了,你看看我们的装备就知道了。有时候为了打鬼子,或是为了活命,我们可能会多跑些路,但绝不会是乱跑。我们的根在这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离开这里,这点请放心。哎!时候不早了,我说你们想好了没有?咱们可不能在这里瞎耽误功夫。”张贤喊道。
“我们不当土匪了,参加游击军,打鬼子除汉奸!”陈大高喊。
“我们不做土匪了,不做土匪了……”
“打鬼子除汉奸,为抗日出力……”
“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誓死抗日……”
…… ……
山坡上立即沸腾起来,匪徒们欢呼跳跃,满山乱跑。过去他们身为土匪,人见人骂,人见人躲!他们也时时小心,处处躲避,生怕遇到官军,也怕别人给官军告密,过着非人的生活。如今脱掉了土匪这身皮,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至少见了中国人不再害怕,别人也会真心的帮助他们,给他们热情和笑脸,因为他们将成为抗日战士!
“弟兄们,都别乱跑了,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在关帝庙里集合,安排下一步的事情!”张贤喊了几嗓子,大伙这才停止疯跑,抬上箱子,三三两两爬上山坡,在关帝庙里集合。
“弟兄们,已经到中午了,大家抓紧时间吃点干粮,休息一会,补充些体力,咱们马上出发。陈大和他的兄弟千里迢迢,一定非常劳累,可是没有办法,这里不能久留,大家再咬咬牙,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再休息。”张贤边吃干粮边说。
“放心吧长官,我们不累,再走一天也没啥。以前被官军追的满山乱跑,经常几天几夜不睡觉,早已习惯了,咱们走吧!”陈大笑道。
“那好,抬上箱子,收拾好东西,出发!”张贤命令。
侦察队担任尖兵,秦大宝大队担任后卫,其他大队抬着箱子鱼贯跟进。陈大所部携带武器跟在队伍中间,好多次想帮助抬东西都被谢绝了,游击军的弟兄觉得陈大他们这一路非常辛苦,能跟着走路就不错了,不能再给他们增加负担。当然,大伙都还有一些戒备心理,毕竟刚参加游击军,彼此之间都不了解,有些警惕性也是必要的。
“张司令,蟒山不是在西南边吗?咱们咋朝东走?这是咋回事?”陈大走了一会,感觉有些不对劲。
“陈兄弟,刚才忘了告诉你,你买东西的大洋也到了我们手里,也就是说我们不但劫了你,还劫了胡一刀的人。这会咱们要是直接回蟒山,肯定会遇到胡一刀的人,甚至可能碰到鬼子,所以得绕个大圈子。再说蟒山非常险峻,下山相对容易些,从北边上山非常困难,得绕道东边或是南边进山。还有我们是以你陈大部下的名义抢劫武器大洋的,要是不往东走几天胡一刀能相信吗?所以咱们得往东走两天,再向南走,最后绕回蟒山。”张贤不敢说出陈财主的秘密,游击军里也只有他和唐荣升、陈阳、强子三河几人知道陈财主。向东走一方面是为了躲避胡一刀和鬼子的追杀,更重要的是让胡一刀相信大洋确确实实是陈大劫的,打消胡一刀对陈财主的怀疑。如果胡一刀知道武器大洋是游击军或是别人劫的,肯定怀疑有人走漏风声,知道接货时间地点的人不会太多,陈财主难免不被怀疑。
“啊?大洋你们也劫了?这么说胡一刀鸡飞蛋打啥也没捞着?我们也一样,辛辛苦苦拼凑来的大洋买了这么些药品等东西,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唉……”陈大摇摇头。
“我说陈兄弟,胡一刀鸡飞蛋打那是活该,对于这样的大汉奸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鸡飞蛋打。而你却不是竹篮打水,这不,药品还在,大洋也回来了,你和你的弟兄还参加了抗日队伍,全都获得了新生,赚大发了,应该好好庆贺才是。”张贤笑道。
“嗯!是这个道理,我们确实赚了!以后我们要奋勇杀鬼子,各个都成为抗日英雄,那我们可真就赚大发了……”
“快走吧,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晚上宿营时再详谈。”
游击军撇开大道,绕过村子,在山林间来回绕着。天黑时,队伍进入一片密林,强子找到一道悬崖,一百多人就在悬崖下面宿营。
快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特别是夜里格外寒冷。游击军的弟兄都穿了好几件单衣,新发的棉衣没舍得穿,放在山洞里,再说这几天穿棉衣还有点早,白天捂得受不了。白天行军大伙都没觉出什么,现在有些冷了,又不敢生火取暖,只好挤靠在一起互相用身子取暖。陈大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虽说也穿了好几件单衣,但三单不如一棉,大伙也冷得瑟瑟发抖,都使劲往人群里钻。
“陈大哥,好冷啊!说说你们好吗?你说的东北军和西北军是咋回事?你们是咋当上土匪的?干嘛跑这么远来买药品?我看还有一箱驳壳枪,都是新的,咋不让大伙用啊?”强子凑到陈大跟前好奇的问着,三河、铁蛋还有悟慧几人也都凑过来听故事。
“你这兄弟年纪不大,问题倒不少,既然天冷大伙睡不着,那我就说说。东北军和西北军的事情一时半会给你们说不清楚,好多事情说了你们也不懂,有些事情连我们也搞不明白,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给你们讲,今天就先说说我们的事情。我原来是东北军的一个连长,日本鬼子占领了东三省以后,上面连个屁都不敢放,还命令我们撤离东北。我们谁也不愿意离开家乡,都想跟日本鬼子拼死搏斗,把狗日的赶出东北。可是军令如山,我们不得不离开东北,到达大西北。后来的事情你们大概也听说了,发生了西安兵谏,少帅去了南京,杨将军被逼出洋,从此以后我们群龙无首,还发生了内乱。再后来东北军被整编,化大为小,化强为弱,还处处被人监视,实在憋气的很。西北军情况好点,但也被排挤,稍不听话的人立刻被抓了起来。有一天,西北军调防,途径我们防区时停了一天,几个老朋友就来看望我。我带几个部下请他们喝酒,不小心多喝了几杯,发了几句牢骚,结果被人听见了。马上来了一队中央军,说我们密谋叛乱,要枪毙我们。”陈大一脸的悲愤。
“那他们枪毙你们了没有?”铁蛋忍不住问。
“你这兄弟问的,要是被枪毙了你现在还能听我说话?我当然不能让他们枪毙,人活一口气,就这么死了太窝囊。于是我一咬牙,喊了声‘反他娘的’,拔出驳壳枪就是一梭子。那队中央军立即卧倒,其实我并不想伤害他们,子弹都打高了,一个人也没伤着。就在他们卧倒的功夫,我们几个冲了出去,向旁边的山上猛跑。我的部下正和一群西北军在外面切磋技艺,见我们几个跑了出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在后面跑。那些西北军见我的部下跑了,以为有紧急情况,稀里糊涂也跟着跑,就这样我们好几百东北军和西北军跑到山上。”
“后来呢?中央军没有追你们?”强子问。
“能不追吗?他们立刻宣布我们是叛军,一定要干掉我们,杀一儆百!一队又一队的中央军向我们追来,还有许多东北军和西北军也向我们冲锋,他们不知道情况,还以为我们真的叛乱了呢,我们只好且战且退,向山里撤退。在撤退过程中,一百多东北军和西北军的兄弟稀里糊涂的死在自己人枪下,其他二百多人好不容易摆脱追击,逃进山里,找到了一座山洞,成了占山为王的流寇,我也成了匪首。”
“你们就这么做了土匪?”强子又问。
“可不咋的?一开始我们并没有想做土匪,可是我们没有吃的,没有穿的,除了手中的武器再什么都没有。三天过后我们就撑不住了,大伙饿啊,好几个弟兄都饿的发晕。我们只好派几个弟兄悄悄下山,到附近村子要粮食,我们一文钱都没有,只能去要。那些老乡穷的叮当响,实在拿不出粮食,就给我们说地主老财家里都有粮食,我们有本事就问他们要,没本事就挨饿吧!就这样,我们一连抢了好几家地主老财,成了名符其实的土匪。”
“你们不是有二百多人吗?咋剩这几个人了?其他弟兄呢?”强子看了看陈大的其他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