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浑身是伤,他最后抱着必死之心踏入了这死气阴森的峡谷之内,刚一进入便感觉浑身上下被浓烈的死气包围,那些死气诡异的顺着他的伤口钻入他的体内,不断破坏他的生机,本就伤势过重的他已然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倘若放在平时进入这种地方,只要不遇到那种死气孕化而成的鬼物或者妖物,这些死气对他并不会有太大影响,可如今他体内元气几乎枯竭,身上的丹药也消耗殆尽,连疗伤的机会都没有了,不由的仰头看了看。
“呵呵,想不到我谢元一生修道,本以为修道便可得长生,然而最后竟要落得如此下场,真当是讽刺。”
他停下了脚步浑身的伤势让他无法再次迈步,浑身沉重的如同背负山岳,那些钻入伤口的死气让他感觉如蚁蚀骨疼痛难忍,就地随意的坐下,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嘴角挂着血迹,破破烂烂的衣衫上黑褐色的血渍让他在这死气中显得极为诡异,环顾四周,他取出一只酒壶对着空中虚无一敬。
“大哥,你现在在哪里,这么多年小弟我一直努力修炼,为了长生也为了能和你一起笑傲天下并肩而战,可如今这心愿为了却要惨淡收场,小弟敬你,若有来生,小弟定要再次修炼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与你并肩作战,哪怕杀戮千里。”
说着他仰头喝了口酒,狂笑一声猛然一挥手中的断剑大声喊道。
“大哥,小弟去了,来世我们再做兄弟。”
断剑落下直直的切向他的脖颈,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非常生气的声音传来。
“你就这点出息吗?”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剑光将谢元手中的断剑击飞,谢元并没有因此而惊讶,相反他大喜过望,仿若所有的伤势在这一刻瞬间好了,从地上直接跳了起来。
“大哥!”
声音正是任博传来,此刻他正骑着血目狰自远处飞速奔来,快若闪电,瞬息便来到了谢元面前。
“大哥!”
谢元激动不已,任博看着他浑身的伤势,神识当即放开在他体内循环一周,随即取出数枚丹药让他服下。
而后一脸阴沉的问道。
“怎么回事?你这么会受如此重伤?”
谢元服下丹药,体内的死气迅速的被逼出体外,伤势快速的恢复,他满眼愤怒杀气凛然。
“是焚天宗......”
随后他将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任博面色越发的阴冷。
“很好,很好,焚天宗,你敢伤我兄弟,我任博便屠你万名弟子。”
说罢他看向谢元。
“速速疗伤。”
谢元激动的点头,当即盘膝坐下,开始炼化丹药,数个时辰之后,他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浊气,起身对任博抱拳。
“谢谢大哥,若非大哥及时出现,小弟怕是要骨枯于此了。”
任博看着他有些责怪道。
“瞧你那点出息,我们修道之人本就是与天争命,你倒好,还没真到绝路就要自杀了断,还有脸说要和我一起并肩征战,丢人不丢人?”
伤势恢复的谢元抬手摸了摸他那光溜溜的脑袋恢复了曾经的模样一脸憨笑道。
“嘿嘿,大哥教训的是,下次不敢了。”
任博白了他一眼。
“上来吧,随我一起去杀。”
谢元跳上血目狰这时他才注意到血目狰的样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了个乖乖,大哥人家都是骑着什么雪鳞马,裂空豹,您这直接是骑龙啊,霸气侧漏啊,佩服佩服。”
任博没有理会谢元的拍马屁直接传念给血目狰,血目狰会意微微点头,随后一声龙吟化作金色闪电冲了出去。
接下来毫无疑问,焚天宗进入这绝地的弟子接二连三的遭到屠杀,而且无一幸免,但却无人知晓是何人所为,这让其他焚天宗弟子感觉如履薄冰,又愤怒异常,他们在绝地内有专门的聚集点,为首的自然是那天火道人,此刻他面色阴冷的看着下方前来汇报的弟子,这些弟子一个个吓得是两腿打颤,大气都不敢喘。
“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一名弟子抱拳有些发抖的说道。
“回禀老祖,还未查到。”
“废物。”
天火道人大吼道。
“不过半月,便陨落千人之多,你们却连人家的毛都没看着,难道你们都没长脑子吗?”
那名弟子说道。
“老祖息怒,那人手段极为老练从不留活口,且每次都是来去如风,往往弟子等人发现有人陨落赶到时他们已经离开,根本无从查起。”
天火道人眯了眯眼。
“如此说来此人是针对我焚天宗来了,罢了,吩咐下去,让所有弟子小心行事,若是遇到那人切不可缠斗,需立即设法离开,本座会亲自前去查询此人,倒要看看是哪路恶人敢在我焚天宗头上撒野。”
话音落下他人已然消失,下方跪着的众弟子不由的松了口气,方才老祖身上的气息让他们几乎崩溃,纷纷生出念头。
“踏月期果然可怕,只是不知道那人是否也如老祖一般有着如此可怕的修为。”
天火道人亲自出手,然而他也是同样如此,每当他赶到之时,都只能看到一地的死尸,其他毫无任何蛛丝马迹,就好似杀人者是那虚无的鬼魅一般。
看着地上死去的弟子,天火道人面色阴沉的如同夏日雷雨降临前夕。
“此人到底是谁,为何独独的针对我焚天宗,老夫虽然仇家众多但却并无如此狠辣之辈。”
忽然他想起了一个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咝!难道是他?”
他想起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任博,因为他觉得进入这绝地之中的人除了任博应该没有人会如此针对他们,可让他奇怪的是在绝地外针对任博儿子的是他们三个老家伙,为何这任博要独独的针对他们焚天宗一家,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任博,你千万别让老夫遇到,否则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
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天火道人心中一惊。
“任博!”
任博骑着血目狰缓缓走来。
天火道人看向任博,瞳孔收缩,一股犹如实质般的杀气在周身凝聚。
“你为何屠杀我焚天宗弟子?”
说实在天火道人并不想真的与任博对上,他是真的没有把握,当然若是逼不得已他也绝不含糊。
任博冷笑一声。
“为何?”
看了天火道人一眼,任博脸上的冷笑更甚。
“你焚天宗弟子将我兄弟打成重伤还差点让他陨落,你说为何?”
天火道人眉头一皱心中暗骂,哪个不张眼的畜生竟然惹了这个煞星,这下可好,怕是没那么好解决了,不过他活了这么久又是焚天宗的老祖,自然不可能轻易的就服软认栽。
“哼,只不过是差点陨落罢了,你却要杀我如此多的弟子这是何道理?”
任博看了他一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然千万倍奉还,你的弟子伤我兄弟,我便屠杀万名。”
“什么?任博你休要过分,即便你修为再高,哪怕你身为圣药门的门主,屠杀我焚天宗万名弟子,老夫也绝饶不了你。”
任博冷冷一笑道。
“哟哟哟,怎么,当年你们三大门派为了几部功法都可以下令屠杀混元宗满门,我不过是为了我兄弟击杀你万名弟子,你就心疼了,当初你怎么就知道心疼心疼混元宗那些死去的弟子?”
“你!”
天火道人被任博说的老脸一红,当年确实是他们理亏,可此刻却不是讲理的时候。
“好,那你说要怎样你才肯罢休。”
“罢休?”
任博笑了。
“你门中弟子伤我兄弟,此债我自要讨回,但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我今日也要和你好好算算。”
“其他,什么其他?”
天火道人心中咯噔一下。
“莫非他真的知道当年的事情?”
任博他手一指天火道人。
“怎么你老人家已经忘了想要夺取我和我儿血脉之事了吗?”
天火道人眉头一皱,心道。
“果然他是知道了。”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君子,当即冷哼。
“任博老夫承认确实想夺取令郎血脉,但那时并不知道他和你的关系,这点老夫可以道歉,但你所说的夺取你的血脉,老夫听不懂。”
任博冷笑。
“好一句听不懂,你真当在绝地外你们三个老家伙的传音我没听到吗?”
天火道人眉头一皱,知道今天是抵赖不了了,当即神色一变,浑身修为瞬间爆发。
“看来今天你是不想善了了,既如此那便战吧,等老夫将你擒住再抽取你的血脉,虽然不能融合,却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任博狂笑不已。
“有本事你就来拿吧。”
说罢纵身跳下,拍了拍血目狰的身体,血目狰会意转身走到一边。
天火道人知道不战是不行了,当即抬手掐决一团紫色火焰瞬间在他掌心燃起,没有任何停顿,他直接一掌打出,这火焰霎那间化作一道火龙张牙舞爪的冲向任博。
任博却只是一笑。
“玩火,我也会。”
说罢同样掐决,一团暗金色带着丝丝灰暗和淡蓝的火焰在他掌心燃起随即一样的一掌打出,也是一条巨龙,两条巨龙相撞,只不过一触之下那天火道人打出的火龙被任博的火龙一口咬住头颅,随即发出咔咔之声,如遇极寒瞬间化作冰雕,自头颅处快速的结冰迅速的向着后方蔓延。
天火道人察觉到不对,面色一变,连忙一甩手,将自己的火龙断开,神色很是震惊。
“该死的这小子玩的什么火,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寒意,竟连我这紫元真火都可以冻住?”
要知道他这紫元真火可是连五元老祖和地煞真君都不敢正面对抗的东西,虽然不是最强攻击,但也绝对不是简单的东西,只是他这个问题任博不会留给他考虑的余地。
“老家伙,你的本事不会就这么点吧?真是枉费了你堂堂焚天宗老祖的名号。”
话音刚落,人已然动了,紫魅祭出,任博一把握住,举过头顶。
“一剑出,一切皆伤,剑伤。”
紫魅嗡鸣中落下,一道紫色剑芒化作开天的匹练劈向对面的天火道人,速度快到让人咂舌,即便是天火道人也无法直接闪开,如今的任博用这剑伤已然不是消耗元气,而是消耗元神之力,所以他不担心自己会枯竭,因为元神之力他有的是。
看着眼前的剑芒,天火道人目露骇然,连忙祭出一块玉简,猛然捏碎,掐决一指点出,一道光幕瞬间出现,将那剑芒挡住,不过也只是挡住了一刻,下一刻便咔咔直接碎裂消散,不过也就是这一刻的时间,天火道人有了时间避让,剑芒擦着他的身体切了过去,直接将地面切开,化作一条百丈的沟壑。
天火道人瞥了一眼身后的沟壑,顿时额头上冷汗冒出。
“好可怕的剑招,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