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镰说：“在这段日子里，我对于月华羽的看法有所改变。他是一个好人。有时候他好得有些让我发狂。我觉得我亏欠他，而不是他亏欠我。他对我的好，我可以感觉到。我知道，他之所以对我好，是为了他的母亲赎罪。但是，你知道，他母亲的罪，根本就不是他的那些好，可以偿还的。我不可能为了他的好，而放弃讨债。”
“嗯，这是对的。做你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不要考虑。”
“但是，我现在有些下不了手。月华羽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弟弟。我不想让他伤心。更不想让他和我一样失去母亲。”
“呃……这其实是你的家事。你应该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其实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无法干涉你们之间的事。不过，我还是有我自己的看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我当然愿意听。不过，在听你的看法之前，我要说，我现在真的是矛盾极了，根本谈不上什么内心的选择。我既想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为自己报仇，另外又处处受到良心的驱使，不忍心伤害月华羽。那小子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受不了这个。还要给我出难题。我倒是宁愿他像他的母亲一样凶残狠毒。那样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拿起复仇之刀了。”
“你看，我的纠结之处，就在这里。我现在是相当的郁闷。月华羽在刚才，还特地嘱咐了我一句，希望我能够原谅他的母亲。希望我摒弃前嫌。忘掉仇恨。那样，他就可以继续帮助我。否则就让我离开龙刀，远走高飞。我毫无犹豫地选择了离开。因为，一来，我自己也似乎下不了手。二来，我也不能做出这样的承诺。那仇恨刻骨铭心，自幼的艰苦生活倒是没有什么。如果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如果我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临死前都不知道死于谁手，那样也没有什么。而残酷的就是，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我无法让我的亲生母亲就那样含恨九泉，让凶手逍遥法外。我要让世界还给我一个公道。如果上天不能这样做，那么我就用自己手中的长刀，来给这个世界一个公道。”
……
“但是现在，我的确有些犹豫。月华羽让我很难办。如果他杀了我，到会让我好受些。那样我也没有背离我的初衷，没有背叛我在养父母跟前许下的承诺。而现在，我要么成为一个‘知恩不报’的小人，要么成为一个有仇不报的懦夫。”
颜若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萧镰，沉默了一会，再度开口，说：“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这个‘外人’其实是不好插嘴的。我还是那句话，你要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另外，我还要向你说一句。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历来大人物，都是天马行空、我行我素。一般的道德无法涵盖和解释他们的行为。他们也仁义。但是不是匹夫之仁或者妇人之仁。他们的仁，是大仁大义。我只说一句，‘大丈夫无所不为’。”
“大丈夫无所不为。”萧镰重复了一遍。不过，内心依然纷乱，‘内心的选择’依然并不明晰。
“那么，你明天到底是去贾村娶媳妇？还是到黄泉就任呢？”颜若水笑嘻嘻地问了一句。
“去黄泉！”萧镰没有犹豫地回答道。这也许才是萧镰‘内心的选择’吧？
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