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机开过来的时候祖孙三人一人拿着一把镰刀在田里跟着收割机跑,看到没有收到的麦子就要用镰刀割下来,扔到收割机前面二次收割。
收割机一个来回就要往外倒一次粮食,这时候需要人拿着袋子接着,收割机的匝口一打开就会一直出粮食,你换袋子的功夫就会有粮食倒在了地上,姥姥拎不动袋子,以往的时候都是王灿自己忙着装忙着换还要忙着拎,到最后的时候地上总是会有漏的。
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有廖穆春,他和廖穆春配合的很好,一个人装的时候另一个人拿着袋子准备好,一个人拎走装满的袋子,另一个人紧跟着接上去,地上基本上就没有漏下什么粮食。
就连开收割机的叔叔都说两个人配合的好,一点都不乱,比人家好几个人的装的都好都快。
三四亩地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就收完了,廖穆春看着满地的鼓鼓囊囊的袋子,几千斤的粮食有点傻眼。
王灿从地上拿起一捆小绳子交给廖穆春:“会扎袋口吗?就这样。”王灿熟练的扎好一个以后,冲着廖穆春笑笑:“可得扎结实了啊,扎不结实会漏粮食,你跟姥姥负责扎啊。”说完他蹲下身将一袋子粮食抗在了肩膀上稳稳地站起身,朝车子走去……
…………
廖穆春看着少年肩上扛着一大袋上百斤的粮食的背影忽然就湿了眼眶,心疼瞬间就代替了震惊。
每年都这样吗?你的每个周末都这样吗?上百斤的重量压在肩膀,反复多少趟才能抗完这几千斤的重量。
奶奶说,人不能干太多超出体力极限的活,要不然会影响身高发育,但是你啊,小小的身体里被逼出了多少的力量啊……
廖穆春吸了下鼻子,将手里的绳子交给姥姥,学着王灿的样子蹲下身将袋子抗在肩头,还没有站起身就整个人被袋子坠的朝后摔去,他不死心,扶起袋子咬着牙又抗起来,这次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感觉肩膀像有个千斤坠压着。
王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廖穆春扛着个袋子往这边走,吓得赶紧跑去接他:“你扛什么啊?我不是说了让你扎袋子吗?”
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扛这千斤重,奶娃娃,从今以后把你身上的重量分我一半好不好。
廖穆春咬着牙往外走,王灿跟在他身边一脸的焦急:“冰碴子,听话,这个不能闹着玩,太重了,快给我。”
廖穆春听后转过头一脸乞求的看着王灿:“教我。”
教我怎么样才能做得更好,教我怎么样才能替你分担五百斤……
王灿看着廖穆春的眼神,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腰:“不是肩膀使劲儿,是这儿,腰上要有力气。”
廖穆春点点头提了一口气继续往外走。
王灿也赶紧扛起来一袋子追上去,廖穆春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他个子高,步子大,学会了之后明显的比王灿的速度快。
王灿看着廖穆春的样子怕他吃不消,指了指车上的粮食对他说:“咱们不能就这么横七竖八的扔车上,这样装不了几袋子,要给码整齐才行,你上去一袋一袋给码起来。”
廖穆春听后弯腰抱着王灿的两条腿就把人推到了车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去接着扛袋子了,王灿坐在车上失笑的摇了摇头……
廖穆春一个下午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因为他扛的很快,王灿就没有下来的机会,等到把粮食全扛完的时候王灿那边也码好了,王灿从垛的高高的粮食上蹦下来,廖穆春张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他。
王灿担心姥爷就让姥姥坐着邻居的车先回去了,盛夏的六七点钟,太阳西斜,挂在山头,染红了天边的晚霞,也点亮了少年的笑容。
空气中的暑气慢慢消散,有丝丝的晚风吹来,带着田间特有的麦香,王灿摘掉头上的帽子拍了拍副驾驶对着廖穆春说:“上来,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