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延堂分堂堂口。
易闲循着清香,一路疾行,终是到了此处。
门口守着两位持着短刀的媚延堂弟子,二人见到易闲,手中短刀互架,挡住了易闲的去路。
“媚延堂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易闲见状,并未鲁莽,从怀中掏出苏言先前所赠的银制令牌,说:“我有事求见苏堂主,还望二位行个方便。”
二人见此令牌,如见苏言,忙收刀跪地,说:“公子既是堂主贵客,便请先步入正堂。”
说罢,一名弟子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公子请随我来。”
易闲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跟在此女身后。
正堂木门打开,此女顿步,并未前行,她朝易闲微微躬身,说:“请公子先进去等候。”
“好。”易闲点了点头,步入正堂。
清香入鼻,易闲心中陡然一松,寻了个木椅,坐了下来。
他环顾四周,却见梅兰竹菊四画栩栩如生,不由凝神相看。
“想不到苏姑娘身为媚延堂的堂主,竟也如此雅致。”
未几,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易闲回神,循声看去。
只见一弟子快步走了进来,走至易闲身前,微微躬身,说:“公子,堂主此刻正在总坛相候。奴家奉堂主之令,护送公子前往,请公子随奴家来。”
“好,有劳姑娘了。”
易闲起身,跟在此女身后,离开了正堂,走至分堂堂口。
一顶轿子立于眼前,易闲与此女对视一眼,见此女微微颔首,便掀开轿帘,坐了进去。
此女一声令下,说:“你们几人护送公子前往总坛,切莫出岔子。”
“是。”
轿起立行,易闲就这样往媚延堂总坛而去。
…………
清莺小径。
却说那名收了易闲银两的小乞丐,他此刻已经赶到了清莺小径,站在径中。
他照易闲所说,拿出怀中的传信烟火,置在地上,而后又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烟火的引线。
引线燃尽,烟火冲天而起,在空中发出声声鸣响,亦是形成了一只负刀的小莺。
径中也有清莺寨的眼线,见此烟火,纷纷急动。几名弟兄负责注意小乞丐的一举一动,还有一名则是慌忙往寨中赶去,想来是通知赵无胆去了。
未几,赵无胆率着清莺寨众弟兄蹿入径中,将小乞丐团团围住。
小乞丐又何曾见过这般景象?吓得双腿发抖,冷汗涔涔。
赵无胆抽出钢刀,面色不善,行至小乞丐身前,将钢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说:“你是从哪儿得到这个烟火的?快快从实招来!”
小乞丐浑身颤抖,忙跪倒在地,从怀中掏出易闲交予他的碎布,双手上呈,说:“大,大爷。小的,小的也是受人所托,这,这便是那人要小的交给您的东西,请您饶,饶小的一命。”
赵无胆撤回钢刀,接过碎布,只见布上写着:
“情势紧急,小弟求赵兄至隐蜂坡相助,切莫耽搁!”
赵无胆心中大惊,心中有了些分寸,但却不敢完全确定,只得又问小乞丐,说:“叫你来的那人,姓甚名谁?”
小乞丐不敢抬头,舌头已经吓得有些打卷,但脑子还是没有糊涂,忙说:“小的,小的不知那人姓名,但那人却吩咐小的切莫忘了一句话。”
“什么话?”
“此,此乃,易家兄弟所托。”
“糟糕!”赵无胆紧了紧手中钢刀,忙将此布揣入怀中,给了小乞丐几两碎银,便大手一挥,朝四周的众兄弟高声说道,“兄弟们,抄家伙!准备赶去隐蜂坡,助易兄弟一臂之力!”
“是!”
话音一落,众兄弟忙抽出腰间兵刃,紧随赵无胆身后,一路疾奔,赶往隐蜂坡!
…………
媚延堂总坛。
轿停立稳,易闲掀开轿帘,没有丝毫耽搁,在媚延堂弟子的领路下,径直步入了总坛正厅。
刚一进门,易闲便见着了正在椅上悠悠品茶的苏言。
苏言轻抿樱唇,螓首微抬,先向那名领路的媚延堂弟子挥了挥手,再将目光移至易闲身上,说:“公子前来,有何要事?”
易闲努力平复内心的急躁,寻了处空椅,坐了下来,说:“实不相瞒,我一家被屠,疑与易容丹有关。特来此处,询问苏堂主。”
苏言秀眉微蹙,将手中瓷杯放回檀香木桌之上,双手轻合,置于腿间,说:“易容丹?”
“是。”
“此丹确是我堂所炼。但因此丹之效,恐会带来血雨腥风,我便一早下令毁去了此丹的炼制方法,世上所留不过数粒。公子这番前来,怕是为了查询此丹流向吧?”
“是的。”
“那好。”苏言微微起身,走至门前,向守在屋外的两名弟子吩咐道,“你们去把账房里的账本拿来。”
两名弟子微微躬身,应了一声,快步赶去。
在苏言起身吩咐之际,易闲便觉机不可失,忙将怀中的酥骨香以灵力相运,置入了苏言的茶杯中。
苏言并未察觉到异常,坐回原位,看着易闲,眉角含笑,说:“公子不必多虑,此丹乃是我堂所炼,自然与我堂脱不了干系。且公子侠义心肠,今逢此憾事,苏言也定当竭力相助。”
易闲脸色一滞,心中有些不忍,轻叹了声,说:“那就……多谢苏堂主了。”
未几,那两名赶去账房的弟子匆匆而归,神色仓惶,跪于苏言身前。
苏言见状,心中微惊,玉手轻抬,说:“怎的了?”
“启,启禀堂主。账,账本不见了!”
“什么?”苏言起身,已无先前淡然之色,素袖轻拂,摇头哀叹,说,“罢了,你们二人先下去吧。”
“是。”
待二人离去,苏言重新坐下,端起桌上茶杯,也没了品茶的兴致,一饮而尽。
易闲见状,心知花勿遗所言非虚,但见苏言的确喝下此茶,心中亦是不忍。
苏言看向易闲,面上有些愧疚,刚想开口,却觉视线模糊,头脑亦是一阵发晕。
“你……”
话音未落,苏言已然昏了过去。易闲见状,忙走上前去,将苏言扛至肩上,却不想无意中竟将茶杯碰落。
“啪——”
茶杯落地,发出一声脆响。守在门外的两名弟子,闻声推门而入,恰好撞见。
二人娇喝一声,抽出短刀,挡在易闲身前,说:“公子,堂主待您不薄,您为何要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易闲没有多言,聚灵成剑,趁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忙以剑柄击中二人后颈,使其昏厥过去。
而后,易闲扛着苏言,夺门而出,杀出重围,直奔隐蜂坡而去!
…………
媚延堂分堂堂口。
钱媚坐于屋内,正打着自己心中的小算盘,却见木门被人猛然推开,一名弟子仓惶奔进,跪于身前。
钱媚起身,看着这名弟子,问:“发生什么事了?怎的如此仓惶?”
“启禀副堂主,堂,堂主她,被人劫走了!”
钱媚心下大喜,面上却做出担忧之色,忙说:“隐蜂坡!那贼子定掳姐姐去隐蜂坡了!你快传令,召集分堂所有弟子赶至隐蜂坡!总坛离隐蜂坡较远,我们可打那贼子一个措手不及!”
“是!”
钱媚拎起短刀,快步出屋,领着分堂所有弟子,不敢耽搁,赶往隐蜂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