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参悟了地神药茧后。
苏武又花费了一些时间，按照地神殿的册子所录内容，学会了一种隐匿自身妖气的法门。
其实就是闭合毛孔、减弱呼吸的方式。
连功法妖术也算不上。
不过有了此法后，配合上一定的泥巴，倒也能最大程度阻挡自身妖气散发。
寻常武夫凡人，很难再通过寻妖符察觉到他的位置了。
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惜比某些妖族的隐匿天赋差太多了。”
苏武咂咂嘴，还有些不满足。
据他所知，地下世界就有不少妖族特别擅长隐匿，比如某种会变色的蜥蜴妖，还有某些可以隐匿身体气温的家伙。
反正，妖族中并不缺乏天赋强横的天才，只可惜唯独不是他。
如此，时间再逝。
接下来几日，苏武一直宅居在家温养神魂、参悟蛟心鳞秘知。
时有所获，偶有所悟。
进步虽慢，却胜在持之以恒。
他很享受如今的生活状态，一个妖没什么烦恼，虽然日子不算富足，甚至有些清贫，偶尔还会为柴米油盐发愁，但努力修行的感觉真棒。
尤其是可以清晰看到自己在进步的感觉，简直让他甘之若饴，无法自拔。
修炼，在修炼，一直在修炼。
种种秘知，不断地汲取。每次神魂精神略有壮大，他便迫不及待的去温故，希望可以有所知新。
渐渐地，反主命药茧内所含有的药性，除了残余一点的第八命被保留下来后，其余的药性皆被吸收一空。
来自于方道临体内的大药碎片，也跟着消化了一些。
只可惜没有白僵心，第二枚剑髓凝聚的速度非常缓慢，反应到青云剑诀身上，便是增加了区区7点经验。
青云剑诀第二层10/100。
好在随着药性逐渐被妖躯吸收，三维倒是又增加了一些，逐渐向着6点靠拢。
境界经验因此也到了99点，距离炼灵第四重只差一步之遥。
但就是这区区一点的经验，却一直卡着，几日来持续不断的熬炼妖躯，无法寸进分毫。
苏武思虑再三，估摸着自己或许遇到传说中的修行瓶颈了。
毕竟炼灵三重到四重，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越上一层，而是炼灵低层到中层的蜕变。
晋升的难度，包括所需要的灵气、药性等等，可以说比前三层的累积总和，还要大很多。
更是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包括不限于神魂凝聚程度、精神是否升华、体质进一步蜕变等等方面。
而且晋升炼灵四层也没有一个固定的法门，完全视自身的资质、悟性、运气等等而定。
或许今日你气血上限提升了，瞬间就破入了四重境，或许你想通了一件事，精神念头通达了，也会进入炼灵四重。
各种情况，五花八门。
其实归根到底，还是妖族的修炼不成体系。
尤其是对于底层小妖而言，没有完整的血脉传承知识，没有对应的突破功法秘技，修炼突破只能碰命打彩，纯靠一头莽到底。
苏武就是这般。
他虽然拥有功法，但两种功法中，都没有指明如何突破到炼灵第四层，一切还得靠他自己。
‘眼下一味地苦修，无法让自己晋升炼灵第四重，那么只剩下念头通达这一项了。’
‘索性出去走走也好。’
‘劳逸结合，才是王道。’
他明白自己的缺点：总是喜欢把自己逼迫的很紧，恨不得抓紧一切时间修炼。
这样一来，虽然让熬炼妖躯的进度飞速增长，却也留下了精神疲惫的祸根。
弦绷紧了，久之易断。
或许出去走走，放松放松精神，要是能采摘到一两味草药，更是妙哉。
届时心情高兴，精神愉悦之下，境界说不得就顺势突破了。
一切皆有可能。
......
时间流逝。
二月十五，月圆之夜，拜谒地神。
经过了一些繁杂的参拜仪式，高呼着自由万岁，地神万岁后，苏武暗暗给自己的表现打了个满分。
谁要是说他不是地神信徒，他跟谁急！
这次聚会的妖族不少，他暗中仔细数了数，最少也有二三十头，大多都是从地底逃难上来的。
找了一些妖怪，东拉西扯一通，却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苏武只能心中暗骂了一句奸诈，便拿着一本从白冥那里借来的人类故事书，离开了土地神庙。
一番寻觅后，他找到了一处周村内无人居住的茅草房，跃上房顶，用茅草盖在自己身上，随后借着皎洁的月光，津津有味的看起书来。
此书名为《青蛇女大战许渣男》。讲的是一条无辜无知可怜的小蛇女，被一人类渣男骗财骗色的故事。
故事跌宕起伏，情节之曲折，纵然是苏武上辈子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暗叹这书的作者当真脑洞大开。
小黄文还能这么写？
听说这本书，在洛城中极为畅销，一度把黑市中蛇女的价格都打了上去。
“你也喜欢看这本书？”
“人类总是喜欢标榜正义，一面不断屠戮我们妖族，一面却又在书中为我们鸣冤呐喊，你说他们是不是很矛盾？”
一道清脆的声音，自苏武身后传来。
他寻声看去，就发现狐女青正坐在身后，毛茸茸的尾巴裹着两条嫩白的腿，双手抱膝，出神的望着洛城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的太近，苏武竟闻到了一股幽幽的体香。
“或许吧！”
“人类心思复杂，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苏武耸了耸肩膀，把身体往茅草里缩了缩，尾巴卷着腰，越发的感觉惬意放松。
这几日的光景，让他的精神越发的平静，也越发的通透。他有预感，突破的时日快要到了。
“是啊，人类的心思何其复杂。”
“身为妖又怎能参悟透呢。”
狐女青神色有些迷茫，她看着洛城方向，似乎有些向往，又有些恐惧。
足足良久之后，才听她似问话又似自语，喃喃道：“你说我们妖，有朝一日能否化成人呢？他们又是否会接纳我们呢？”
化人？
苏武眉头一皱，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嗤笑了一声道：“妖就是妖，人就是人。化的再像人，究其根本，依旧是妖！”
“我们是人类口中的妖孽啊，该下地狱的妖孽，谈什么化人！”
狐女青默然不语，足足良久后，她才展颜一笑，继续道：“看，洛城放烟花了，即使在这里看，依旧好美啊！”
苏武也眺望着远方，远远的似乎能看到一朵朵烟花在洛城上空炸裂。
依稀中，他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闻到了熟悉的烟火人家味。那世间灿烂若天堂，烟花漫天动鬼神。
“是啊，真的好美！”
苏武同样呢喃出声，心中却暗暗叹了口气：只是这份美，并不属于妖族，也不属于我。
今生我只是妖啊！
此念一落，体内药性似有所感应，突然从躯体的各个地方涌出，借由心灵通透之际，炼灵四重的桎梏竟轰然而破。
一切水到渠成。
大夏，景帝三十四年冬末。
二月十五，夜闻洛花，远远得观。
于青云山脉周村茅草屋上，苏武因精神触动，顿悟今生，无声无息突破境界桎梏。
炼灵四重，至此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