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王府里便有了让人听得津津有味的流言,听说,王爷有心,特意赶往悠雅园探望病中的雅公主,王爷在悠雅园里喝了一杯茶水之后,本来已经躺在*上看似病美人的公主突然病情大好,将屋内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她和王爷。
然后,公主换上了“盛装”,至于这装有多盛,说法可不一样了。
她正自鸣得意着,以为王爷喝下那杯茶水之后,便任由她摆布,谁知道,王爷喝下茶水一点反应也没有,传言,那杯茶水里下了药,下的是让男人无法把持自己的媚药。
传言,公主想要造就事实。
传言,王爷大人果真是难得的神人,百毒不侵,那药,对王爷一点影响也没有。
传言,王爷大人将外头的丫环们叫了进来,所以,有不少人有兴得见公主特意为王爷准备的“盛装”那是连玉人阁的姑娘都要认输的华丽服鉓,男人看了都得喷血至死,而王爷尽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美人在前,且自动投怀送抱,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艳福。
所以——
他们能怀疑王爷不是个男人吗?
当然不行,他们还要小命呢,这种话私底下小小议论一下没有问题,可不敢大肆的宣扬。
其实,公主很快就会成为王爷的侧妃,王爷就算现在吃了她也不会怎么样,反正是公主主动的,王爷何不来个顺水推舟呢,虽然,他们对这位傲慢又难侍候的公主成为侧妃心里真的有些小小的意见。
于是,王府里又有传言起,传言王爷根本就不想迎娶公主为侧妃,所以,才会如此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公主的示好,当然,也有传言说,是王爷太珍惜公主,不想在大婚之前与公主不清不白的辱没了公主的名声。
听听——
王爷是多么的伟大,不管他怎么做,总有人为他所做为所找到一个最合理的借口。
耿雅颂彻头彻尾的被人当成了笑柄,她连着三日不曾踏出悠雅园一步,更不准任何一个外人踏入悠雅园一步,那些在王府之中,与她站在同一个战线的姐妹们,她也是一个也不见。
第四日,宫里来了圣旨,是赐婚的圣旨,皇上将让礼部择吉日,让耿雅颂与战云完婚。
皇上是指婚了,但是,把耿雅颂配给了战云战将军。
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安排,战云是皇上面前的重臣,虽不如七王与九王,可朝廷地位也是不低的,眼下,耿雅颂能够被指给战将军,已是皇上格外开恩,否则,以她的盛名,只怕,连皇上也不好为她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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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要我吗?”耿雅颂美人落泪,伤心欲绝,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她不能再继续住在七王府,隔日就要搬回驿馆,待婚期一定,便嫁进战府去。“王爷,雅颂到底有哪儿不好,你说,雅颂可以为王爷而改变的,王爷不要把我往外推。”
最后的机会,她不想再放过。
一次次的错,一次次的让她离容冰越来越远,她心里是多么的不甘。
“公主何必勉强,姻缘之事,向来都是天注定的。”
“那我与王爷就是天注定的不是吗?否则,身在上良国的我,怎能与王爷相识,王爷,雅颂的心一直都在王爷的身上,怎么可以爱着王爷去要嫁给别的男人,这样实在是太残忍了。”她爱他,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嫁给别人。
她不会快乐的。
“皇上赐婚,谁敢不尊。”
“可是,你是七王爷,你可以的——。”耿雅颂以为他同意了,激动的抓着他的手,“王爷,只要你在皇上面前说一句,皇上一定会同意的。”
“同意?”容冰只是挑了挑眉,“皇上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本王与王妃的大婚亦是他赐得婚,”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当着容宴的面,要他收回成命。
不错,没有人能勉强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所以,容宴赐婚了,让战云去娶。
王府里多个人与他的王妃相斗,他瞧得也热闹,原本,他以为她们是斗得起来的,可惜,最终的发现是耿雅颂不是暖朝的对手,她甚至连争斗的*都没有。
如此无趣的事,已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那,那不一样——,”耿雅颂哑口,她当然清楚当初他和徐暖朝的婚事也是由皇上做主的,当初整个皇城都沸腾了,人人都在议论,俊美的王爷娶了个貌丑无颜的妻子,一点也不相配,可他们的婚姻还是习以为维持了五年,这五年来,徐暖朝还是七王妃,甚至越来越得*。
真是让人妒恨。
“怎么不一样?”
“那就是不一样,当初王爷还没有正妃,现在不同——,”她知道,这不是理由,可如今,她只能勉强的找个理由,“王爷——。”
“公主嫁给战将军并无不可,战将军是个硬汉,不会亏待你。”
怎么这样啊!
她当然不会有人敢亏待她,可是,她要的不仅仅是这样的,耿雅颂试图再说服容冰,只是,她在容冰的眼里看不到任何希望,那淡漠的神情,那冰冷的眼神,那似乎带着嘲讽的笑意——,为什么以前她没有发现,容冰一点也不好相处,他的心,也从来不曾为她柔软过。
他只为了徐暖朝才会与她嘻笑怒骂,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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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宽敝而稳当的马车,以极缓的速度往前移动,驾车的人是司徒寿,车内坐着的是暖朝,瞳儿,与徐青和徐紫。
马车行至武尚大街,因人潮而稍稍停顿了下来。
“司徒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徐青掀开车帘,问道,“咦,怎么这么多人,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前方有姑娘抛绣球,”司徒寿答道,“小姐,或许我们该改走其他路,这里四处拥挤一时半会怕是散不开。”
暖朝探头,外头的确都是人。
“娘,娘,我们去看抛绣球好不好?”清瞳兴趣的直往外挤,“瞳儿,”暖朝没好气的拉回女儿快要掉出去的小身子,“你不怕摔吗?”
清瞳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娘,人家忘了吗?娘,带瞳儿去看抛绣球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吗?”
“撤娇也没用。”
“娘,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清瞳也不嫌烦,在暖朝的耳边不停的说道着,“娘,瞳儿真的没有看过啊,听奶娘说那是好好玩的事儿,以后瞳儿也要抛绣球好不好?”
“你呀,”暖朝没好气的点了小丫头的粉额一下,“想抛绣球还早了十几年,俗话说得真好,养女儿都是别人家的,瞧瞧,才多大的小人儿,就想嫁人了。”
“人家都没有想嫁人,”清瞳嘟着嘴儿抗议,“瞳儿要一直留在娘身边,到好老好老的,”她认真的道。
“那怎么可以,女儿家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难道瞳儿不嫁人吗?”
“瞳儿不嫁,”谁知,清瞳还真的很认真的回答,“瞳儿娶回来就好了,”她听别人说了,丈夫也可以娶回来的,她以后就娶个丈夫回来,这样就可以跟娘一起住一辈子。
暖朝一怔,眯了眯眼,“瞳儿,这是谁选择你的,你想娶谁?”
“是紫姨和青姨,”小家伙很没有坚持的直接出卖了告诉她这等消息的好人甲和乙,被提名的徐青和徐紫尴尬的缩了缩肩,呃,当初她们也是因为瞳儿想要一直留在小姐身边才会这么说的,谁知道,瞳儿真的会当着小姐的面说出来。
暖朝瞪了她们两个一眼,“这笔帐,回头我再好好跟你们算。”
“是,”
两人认错。
“司徒大哥,我带瞳儿前头瞧瞧,你驾车从另一条路走吧,瞧完热闹,我们会赶过去的。”
“不行,”司徒寿拒绝这样的安排,“今日人多也杂,容易发生危险,徐青,你来驾车,我陪你们一起走。”
“好吧,我来驾。”徐青好不甘愿,她也想瞧热闹的,看看人家抛绣球到底砸到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可是,小姐和瞳儿的安全比较重要,她和徐紫两个人只是中看不中用,万一发生危险,她们也只有尖叫的份,完全帮不上忙。
“辛苦你了,”徐紫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回去之后,我会把整个过程都讲给你听的。”
“可说好了,一点都不准漏哦。”
“放心吧。”
徐青驾马往回赶,司徒寿抱着瞳儿,跟在暖朝和徐紫的身后,挤向前头去,今日招亲的是练家二小姐练雪寻,听说这练二小姐生得极好,品性极佳,也极富才学,只可惜,庶出的身份让她在练家没什么地位,以至于,家人一个想法,便要搭台抛绣球,将自己的后半生交给茫茫未知的命运。
这是女人的悲哀,她无力为自己做什么,无法改变现状,那么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选择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