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扮完毕出了屋门.冷亦修正巧也从外面进院來.看到容溪不由得眼前亮了亮.微笑说道:“这衣服果然衬你.通身的富贵无人能及.”
容溪扬了扬手臂.又扶了扶头上的珠钗.“太累人了.戴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受罪.”
孝儿忍不住又是一笑.冷亦修过來拉了她的手道:“你这话若是被那些贵妇小姐听到.一定会嫉妒得眼睛发晕的.她们对这些东西可是爱得紧.想要的人不在少数.”
容溪垂头笑了笑.沒有再说什么.冷亦修的眸子却是微微一紧.“这衣服虽美.我瞧着却甚不喜欢.”
容溪知道他指的是这衣服被下毒的事.手指尖微微用了几分力.“罢了.这衣服又沒有什么罪过.左右注意一些便是了.”
出了府门.大街上已经到处都是人.一大清早的时候很多人就往大比赛场的地方而去.百姓们都对这次的大比重开非常的重视.早早的找好了位置.仔细的观看一番.
远远的望去.大比的队伍旗帜飞扬.如天边卷來的云.各国的队伍排列有序.向着大比场进发.
比武场上从昨天就已经派人开始打扫.虽然并不脏乱.但是也都重新擦拭了一番.处处放着光.在里面伺候的奴才们也都换了衣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皇帝依旧坐在高台之上.远远的向下眺望.此番大比.关系着大昭的颜面.只是想來本來的两个选手如今死的死.罚的罚.也不知道冷亦修又挑选了什么样的后备选手.皇帝的心里有几分不安.
各国的队员在自己的方阵中落了座.大昭国之前那些小姐们也不复上次的热闹欢喜.反而有些畏头畏尾的.她们中间最为有潜力的戴娇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她们自然都听说了.以前大部分都讨好着戴娇.现在自然不敢再多言.
容溪坐在最前排.那些小姐们看着容溪那身装束.眼睛都在放光.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忍不住低声私语.言词之间好生羡慕.
座次和身份都有关系.齐王府里來的容秋和别外几位大人的夫人则坐得稍微靠后一些.容秋看着坐在前面的容溪.眼睛里几乎要迸出火來.
容溪身上的华服她自然是认得的.那一次的宫宴容溪沒有去成.她容秋可是去参加过的.宫宴之上的美酒佳肴她一样也沒有记住.唯独记住了这件衣服.当时她便想.如果有一天她也能穿上这样的衣服.那真是死而无憾了.
如今.这衣服被容溪穿在在身上.她岂能不恨.
想着冷亦维对她讲的事.容秋眼睛里的恨意中又浮现出几分得意來.既然得不到华服.就让这华服成为容溪的陪葬品吧.
她想着.慢慢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着容溪走去.
容溪正坐在那里.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她不用转过头.也知道是谁來了.她掸了掸衣袖.便听到容秋一声娇声的低唤.“姐姐.”
容溪听到声音甜得发腻.掸袖子的手指微微顿了顿.侧首看了看容秋说道:“噢.你來了.又有什么妖事儿.”
容秋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了僵.用扇子挡了挡嘴说道:“姐姐.您……是在生秋儿的气吗.”
“沒有.”容溪摇了摇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沒有生你的气.如果我要是生你的气.估计早就驾鹤西去了.也不会好端端的在这里坐着了.”
容秋咬了咬嘴唇.对容溪行了个礼.忽然身子一歪.就要歪倒.她惊呼了一声.双手慌乱之下抓向容溪的手臂.容溪飞快的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扇子.“啪”的一声.容秋的手指抓在扇子上.生生抓出几个洞來.
孝儿急忙上前一步.虚虚一的扶.“容夫人.您怎么样.沒事吧.怎么好端端就摔了呢.是不是紧张了.”
容秋的脸色涨红着扶着桌子站直了身子.“本夫人紧张什么.不过是看到姐姐生气.心中难过一时恍惚罢了.”
孝儿翻了个白眼不再多话.退到了一边.
容溪看着那被容秋抓破的扇面.惋惜道:“可惜了.上好的扇面.双面绣的.今天刚刚拿出來用.居然破成了这副德行.”
容秋急忙道:“是妹妹的不是.稍候回府了.妹妹送姐姐几把好的.保证比这个还要精美.”
“是吗.”容溪翻來复去的看着扇子.目光微闪.容秋点头.眼睛却看了看容溪的裙摆.
她慢慢的握紧了手.心里扑嗵扑嗵的跳得欢快.她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呼吸.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忍耐.只需要再等上一等.容溪很快就要从天堂坠落到地狱了.
“你还有事吗.”容溪突然昂头看了看她.
容秋一愣.急忙收回自己的思绪.“姐姐.妹妹是想跟你说.这次大比之后何时有空.与妹妹一同回家去.也好向父母双亲尽尽孝道.”
“你放心吧.”容溪淡淡道:“本王妃的孝道一直都好好的尽着.父亲那里我经常派人去.父亲也经常过府來探望于我.母亲那里.每逢初一十五本王妃都会上香的.等到节日祭奠以及生辰忌日.一直都沒有忘记的.所以就不必同你一起了.”
容秋的呼吸一滞.她自然懂得.容溪所说的母亲.是她自己的早已经过了世的容家正经夫人.而自己所说的.是自己的生身母.也就是父亲现在娶的平妻高氏.
容秋的手指在手心里掐了掐.把自己满腔的怒火和恨意掐了回去.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如此……是妹妹多嘴了.”
“沒事的话就回你的座位上吧.本王妃想要空气新鲜一些.”容溪摆了摆手.
容秋恨得咬紧了牙关.却一再的忍耐着回归了座位.只是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容溪.
容溪自然能够感觉到她的目光.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刚才她伸手那么一抓.她便知道.她的手指甲里一定有玄机.
而那若有似无的气味.以及透过扇面落下去的那淡淡粉色.都说明容溪所想是正确的.
这算盘打得确实不错.只可惜啊……
赛场里的人越來越多.除了官员和夫们小姐们所在的方阵.其它的地方都坐满了人.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容秋关注着容溪的身影.她在心里默默算着时辰.按说也该快了.她一眨不眨的盯着.紧张得都有些冒汗了.
她用帕子抹了抹.突然想起自己的指甲里应该还有残留的药粉.不过想了想也沒有什么.王爷说了.那药粉单用沒有效果.跟普通的药粉沒有什么区别.只有和容溪那身衣服上的毒混合在一起.才能够发挥作用.而且.人越是激动越是紧张.效果会越好.
她如此想着.也沒有用水洗.直接用帕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时间不大.便感觉好像是越來越热了.
她身边的丫环也是新跟來的.前几日用着顺心的连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府里府外都沒有个影儿.今天早上只好让管家继续找.随便挑了个丫头便來了.这丫头本就畏惧容秋.沒有吩咐更不敢多言一句.
容秋感觉热得紧.看着丫环桁在一边就越发恼怒.“你是死人吗.不知道给本夫人倒杯水吗.”
“是.”小丫环吓了一跳.急忙端过茶壶倒上了一杯茶.
容秋喝下了杯茶.仍旧感觉热力不减.她看着前面的容溪.反而沒有什么动静.心中越发的着急.越是着急.身上感觉越热.
她身边不远处坐着翰林大学士越夫人.看到她这样.不由得低声问道:“容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容秋转头看了看她.这一看之下.越夫人不由得吓了一跳.容秋的眼睛向眯.眼珠上似乎蒙了一层雾气.水意迷蒙几乎要滴出水來.而她的脸红得像是染了天边的霞.鼻尖上也挂出了细密的汗珠.
越夫人心头一惊.她看了看四周.思付着自己该怎么办.这容夫人.一看就是不正常了.
容秋却沒有意识到.她看了看和她说话的越夫人.浅浅的笑了笑.“沒事.就是有点热.”
她的声音一出.连同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声音软糯如糖.完全不像是正常的情况下说出的声音.她心中感觉有些不好.但是意识却一点一点的迷离了下去.
越夫人暗叫不好.她虽然不知道容秋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却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玄机的.自己可不想趟这浑水.
她不动声色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想了想还是不太妥当.对丫环说道:“本夫人有些不太舒服.你随本夫人去马车上休息一会儿吧.”
“是.”
容秋此时却顾不上那些人.她的眼中早已沒有了别了.只有那身体里的一团火.她忍不住要喊出声來.手指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胸口.
她身边的丫环早已经吓得沒了脉.脸色惨白看着她的异常.低声唤道:“夫人.夫人.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