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闹……”李宝珠左右摇头躲着他,谁知反而更激起他的火气。
李宝珠惊叫一声缩回手,羞得背过身去,嗔道:“你要死了……”
“好珠儿……”沈少泽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跑。
听到阿泽软软的低语,李宝珠一阵心软,顺从的让他把自己的手拉过去。
沈少泽:“……”
新郎官当下里便羞愤难当,连看也不敢看一眼自己的新娘了。
见身边没了动静,李宝珠悄悄转头看过来,发现他正俊脸通红,眼睛瞧着房梁,一声不吭。
“你不去洗洗?”李宝珠伸出手指戳他一下,悄声笑道。
沈少泽:“……”果然被笑话了……
说完只觉得脸烧得厉害,她毕竟也只是个刚过十五岁的人,以前在宫里时连这些都不知道呢。
道理沈少泽都懂,可他仍然羞愤不已,简直是丢人丢大发了……也是运气背,若她没有来癸水,他一定找回这面子……
李宝珠倒是没觉得什么,她只是想着以前在京城时,阿泽对自己从来都是温文有礼,连她的手都不会越礼牵一下。
如果今夜和他成亲的是云梦公主,想必阿泽绝不会对她如此放得开,竟然还让她的手握住他……
李宝珠心绪翻覆,看着身边男人俊美的侧脸,笔直的剑眉,一时也痴了。
夜色重重,红烛摇曳。
安静的新房内不时响起几句轻声细语。
在外室守夜的春杏和秋桃忽听见里面叫她们的名字:“春杏姐姐,秋桃姐姐,麻烦你们打些热水来。”
春杏和秋桃相互看看,脸上有些红红的,忙起身应道:“回少夫人,奴婢这就来。”
等秋桃和春杏把热水装满净室里的浴桶时,沈少泽面色已经稍微恢复了正常。
春杏拿来两套干净的里衣放在净室的架子上,抿嘴笑道:“公子,衣服和胰子都搁好了,让少夫人先洗吗?”
沈少泽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咳……我先吧。”为了阿泽的面子,李宝珠只好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跑到浴桶里随意洗了洗,便换上里衣走出来,看向沈少泽,“该你了。”
李宝珠眼里的笑意让沈少泽再次咬牙切齿,可却无法,只得垂头丧气的进了净室。
这时秋桃抱着一叠被子床单走进来,笑道:“少夫人且等等,奴婢帮您换了床单,睡得舒服一些。”
洞房花烛夜,喜帕竟然没有见红?
秋桃拿起帕子脸色变幻不停,犹豫着想要开口问问,可又不知怎么开口。这帕子明天可是要给大夫人验看的。
“秋桃姐姐怎么呢?”这时住在厢房的红秀听见上房要水的动静,也披着衣服走进来,见李宝珠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站在房里,忙拿起披风给她系好。
秋桃见红秀进来,忙把她拉到一旁,把雪白的帕子递给她。
“瞧我这记性,只顾着高兴,竟给忘了……”红秀一拍脑门,笑着在秋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原来是这样啊。”秋桃松了口气,忽然想到正在净房的公子,表情又开始疑惑起来,自语道,“既然少夫人不方便,咱们那位公子这又是为何……”
这时里面净室传来脚步声。
“走吧。”红秀拉了拉她的袖子,两个丫鬟笑着向李宝珠告退,一起走出去。
沐浴后的沈少泽觉得清爽许多,掀开被子老老实实睡在自己那边,不敢再去撩拨睡在床里面的那位。
翌日清晨,红秀和柳絮捧着衣服进来给李宝珠梳洗,春杏秋桃也进来伺候沈少泽穿衣。
沈少泽却有话说:“珠儿,现在你是不是应该给为夫更衣了?”
他还在为以前她多次拒绝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有秋桃姐姐和春杏姐姐在,哪里用得着我动手?”李宝珠从铜镜里看他一眼,脸上带着笑意。
这时帘子外面小丫鬟的声音说:“公子,少夫人,老太太那里已经起了,请你们过去呢。”
新妇照例是要给长辈奉茶请安的。
红秀答应一声,手上给李宝珠梳头的动作便快了一些。她想了想,给她梳了凤尾髻,朝梳妆匣里拣一只镶宝石的累丝金凤戴上,一溜珍珠发箍,眉心点了花钿。
最后不忘把那支梅花发簪插在鬓间。
再换上大红色兰花纹对襟褙子,虽然脸蛋仍然清稚,却也添了几分稳重。
收拾妥当,用了早点后,李宝珠便和沈少泽二人一起朝沈园走去。身后跟着红秀,红秀手里捧着个托盘,里面放着金豆子和给沈府小姐少爷的见面礼。
李宝珠已经来过沈府多次,虽然仍旧改不掉路痴的毛病,但起码知道了大概的方向。
正是阳春三月,沈府各处都开始有芬芳吐艳,她便想到了飘香院里那座花房。
“你惦记的话,我便让人移到点绛院里给你消遣。”沈少泽虽然不喜欢她终日对着朱无忧送的东西,不过如今她已经嫁给自己,这点气度还是要有的。那件事发生后,沈少泽自然不会轻轻放过朱无忧,趁着去京城参加春闱时,他带人把朱无忧堵在路上,把他打了个半死,又使计坑了朱无忧手里最赚钱的两个庄子。现在朱无忧还被禁足在端王府里,而那两个庄子已经挂上了李宝珠的名字,只不过李宝珠自己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