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货还凑过来不自知的说:“阿玉,让一个女孩子驾车多不好,我可以的啊!……”
可以你妹啊!玩翻车吗?话说那个家主把车留下了为毛不再留一个车夫啊!叶贤德揉着额角,把阿刹逻推进马车道:“有些人天性就找不着路,总是迷路,我们管他叫路痴。我看你就是那种天生弄不好马,你这叫马痴,这病目前还没有得到解决方法,你就安静在里面坐着吧!……”
叶温玉闻言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那微笑一晃而过,快的让阿刹逻以为那只是他的一个错觉,当他想要再确认一下的时候,就已经被叶贤德推入马车了。叶贤德陪着叶温玉在外面吹着冷风,叶温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讲解一些驾驭马车的手法心得。最后狐疑的鄙视了他一下,身为叶家的二少爷,连这个都不会。
叶贤德狠狠的在心里吐槽,真是抱歉啊我连这个都不会!因为出发的时候是下午,所以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也许是出于不想和阿刹逻单独在马车里的原因,叶贤德一直坐在叶温玉身侧陪她吹冷风。
到了夜晚的时候,也许是出发的时间不对,附近都没有城镇与客栈。三人只好下了马车在附近架起了篝火,清水就着胡饼肉干,结束了一天的晚饭,晚点的时候,阿刹逻提出主动守夜,因为白天的时候他一不小心睡着了。
叶贤德点了点头,道:“虽然这样,但下半夜还是我来吧。如果你睡不着就和我一起。”他转过身,从一大堆包裹里翻出驱虫赶兽的草药,放在篝火上燃烧,发出一股浓厚的草药味。
阿刹逻的笑一瞬间僵硬了起来,他问道:“这是什么?感觉很不舒服啊!……”
“驱虫的草药,据说效果很好啊!……”叶贤德嘴上解释道,他手里又从包裹里拿出香炉点燃抱在怀里,他起身爬上马车,撩开帘子,将香炉放到马车里。阿刹逻又凑过来,苦笑着问:“这又是什么?”
叶贤德觉得这草药真不错,跟蚊香一个道理,他转过头回答阿刹逻的话:“香炉,里面是草药。怎么了?”看起来阿刹逻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
子,他神色憋闷,给人的感觉像是有话说,跟跟便秘似的,他问:“痔疮?”
阿刹逻脸色瞬间变的难看了,他扶着额头远离草药味飘散的地方,靠在树上无奈的说:“不是,阿沙他们感觉很不好,一直在我身上乱窜。”
阿沙?叶贤德思绪飞转,终于想起阿沙是什么东西了。他心里一阵无语,阿沙就是这货饲养的蝎子,之前在酒楼差点被叶温玉一剑戳死那个,他忍不住的转过头,从马车上跳下来问道:“你浑身都是…那东西?”明明穿着那么暴露,虫子都藏在哪啊。
阿刹逻一副认命的姿态对他挥了挥手,“你和阿玉上马车去睡吧,下半夜不用起来也没关系,反正我白天不会赶这玩意,还要辛苦你和阿玉。”叶温玉闻言放拿下手里拿着的树枝,一语不发的上了马车。
叶贤德却不放心的问:“马车里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比如说蜘蛛蜈蚣什么的。
阿刹逻转过头睁开眼睛,对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邪肆的微笑“有啊……”
叶贤德看了他一眼,翻身上了马车。骗鬼去吧你,有香炉在还有?那得多大仇。
半夜的时候,篝火依旧燃烧着,草药却已经燃烧完了。阿刹逻异色的瞳孔盯着熊熊燃烧的篝火,他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蓝色的光,他向来没个正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默的样子仿佛让他变了一个人。
夺命蛊无解,三日内必亡命。而如果身中夺命蛊,吹奏特殊的音律,顷刻间就可以夺走那人的性命。
深夜很静,只有篝火里面的树枝燃烧的声音,他解下腰间的竹笛,将它放在唇边,一个人的名字从他的嘴里轻轻的流出。
“阿玉……”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那是一声带着一丝亲昵和不舍的呼唤。
悠扬的笛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响起,缓缓流进了叶温玉的心中,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越过熟睡的叶贤德,悄然无声的翻下马车。清静美好的笛声,悠悠扬扬的,平缓的曲调,一曲渐渐终了。
她平静的开口:“很好听的曲子。”
阿刹逻转过头,望着叶温玉,他的唇角也露出一抹微笑,他的脸上露出不同往日的成熟和稳重,他看了一眼叶温玉后,就将视线挪到了燃烧着的火堆上。一只飞蛾不知什么时候环绕在火光的四周,似乎贪恋着火焰的温度。
“吵醒你了?”
叶温玉摇摇头,她坐在阿刹逻身侧,但两人离的却并不近,她的目光也随着阿刹逻的目光落在那燃烧的平缓的火焰中,飞蛾扑扇着翅膀,围绕着火焰,最终它投入了火焰中最温暖的部分,火焰的中心,一瞬间的燃烧起来。她听到阿刹逻低低的声音道。“为什么人明知道有些不可能的事情,却仍然拼了性命也要尝试呢?”
叶温玉的眼中映着火光,她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冷,反而多了平淡的暖意“因为束缚,即使拼上自身的性命,也要摆脱的束缚。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暂,如果能像飞蛾扑火一样,获得片刻的温暖,即使要身死,也要去做。”
“是吗……束缚啊,但是对我来说。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反而是束缚也说不定。”
“那么就不要去做,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论是怎样的后果,对我来说,也没有比失去自由跟恐怖的了啊!……”
“呵哈哈哈,所以你才跟着叶贤德……不,跟着我们一起旅行了吗。因为自由吗?”
“……。”叶温玉沉默了,阿刹逻也不再开口。
——是,对我们来说,这也许的确是自由。
“但是啊,人活着。”阿刹逻拨动着燃烧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就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他停下波动树枝的手,望着那在黑暗中明亮的火焰,飞蛾的尸体已经消散不见“有时候,我比较羡慕叶贤德那个家伙。仿佛什么挂念都没有。”他忽然似是自嘲的一笑,又道“明明是那家伙守夜,结果却是他睡得最死。”
明明是那样的没心没肺,却在这样的夜晚露出疲惫的一面。叶温玉抬头望着天空,一片乌云,但是无论怎样的阴霾,总会有晴天的时候。星星也仍会继续闪耀,即使她已经过了二十三年平凡的人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