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竟然有密道!”荣琤讶然道。
荣琤探过身去看了看黑黝黝的密道, 其中不仅没有一丝光亮,还隐隐犯上来一丝丝凉气。“估计下面的情况也不会比上面好到哪里去……”
原本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下去这密道中一探究竟,没想到一股剧风迎面而来, 荣琤急忙护住脸, 这才发现, 刚才自己只顾着思考问题, 全然没发现那只怪鸟已经扑闪着翅膀朝自己袭击过来。
怪鸟的叫声如同婴儿啼哭, 又像是猫叫,让人抓心挠肺的难受,更让人害怕的倒不是它的叫声, 而是它那锋利的爪子。
桌子下的空间小,荣琤再躲也是无路可退, 索性心一横, 朝着密道凑过去。
在他掉入密道的前一瞬间, 荣琤明显看到那只怪鸟身上竟然长着一张人脸。
也许是怪鸟身上的羽毛与众不同罢了,荣琤安慰自己道, 可是心仍旧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虽然荣琤掉进来之前下意识的护好了自己的头部和柔软的腹部,但是失重的感觉很久才缓过来。
荣琤确定那只怪鸟没有跟着自己飞下来,这才缓慢的从地上直起身子,揉了揉身上发疼的骨头,有些庆幸这密道是做成了斜坡, 要不然他这一摔下来肯定非死即残。
许久眼睛才适应了周遭的黑暗, 荣琤看了一眼向上的通道, 又回身看了看自己身后黑漆漆的密道。
一想到祠堂里那只怪鸟, 荣琤忍不住身上一寒, “还是朝着这密道深处看看吧,毕竟这密道可是在祠堂下面, 说不定这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身上没有什么照明工具,荣琤只能凭着本能朝前走。
双臂小心翼翼的测量着四周,荣琤能感觉到,这密道不是很宽,恰好容一个人通过。四周的黑暗比之前在山洞里见到的更让人可怕,荣琤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朝前走。
拐过一个弯之后,前方竟然有了隐隐的亮光。
荣琤一见这诡异的亮光,心中就有些犹豫。下意识的,脑海里的声音又响起来,“看样子那不过是墓道中常用的长明灯罢了,说不定这一次能发现什么大墓。”
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果不其然,发亮的正是做成鲛人献珠模样的长明灯。
奇怪了,难道这里真的是个墓?
“这里本来就是绝佳的好风水,四周环山,前方还有水环绕而过,这里恰好就是莲心……”
荣琤无意‘听’自己脑海里蹦出来的这声音,四下看了看这鲛人的右臂都指着一个方向。
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分岔路。荣琤回头看了看鲛人,决定朝他们胳膊所指的方向前进。
在地下虽然不辨方向,荣琤大致也能感觉出来那是北方,正是村子的方向。
通道越来越宽,荣琤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厉害。
如果真的像那个声音所说,这里是个墓,那如此看来,这墓绝对不会比村子的规模小。如此大规模的墓,葬的到底是什么人?
难不成自己下来的那个通道,恰好是个隐秘的盗洞?
可如此大类型的墓,应该是有殉葬坑才对……
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涌入荣琤的脑海之中,让他的思绪越发的烦乱。看来之前的这个‘荣琤’占据的空间太大,连他的思维都开始影响了。
不过这种先入为主的看法很有可能是错误的,荣琤越往前走越觉得如此。
如果真的是个墓,不可能一丝阴森之气都没有。
果不其然,拐过一个弯之后,荣琤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雕像,荣琤一见就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走近了看才发现,这座雕像竟然跟桥边看见的那座一模一样。
这又是怎么回事?
荣琤本来以为到了地下之后会看出来几分端倪,却没想到走到这里之后,疑问会越发的多。
原本以为的大墓没有出现,反而是这么一个大广场。
更让人摸不透的是,这偌大的广场上,只有这一座雕像。
荣琤走了许久,腿早已经酸疼不已,本来想要蹲下身休息,一低头就发现了这雕像的底座有些不对劲。
这广场上的雕像,无论是素材还是模样,看起来都跟桥边的那个‘绾如’一模一样,唯一有区别的就是底座。
广场上的这座雕像底座上并没有刻字,但是它的周围也摆着些许祭品。
盛放祭品的篮子已经有些腐朽,看起来已经有段时间,想来这篮子里放的贡品也已经腐坏,但是这四周却没有闻到任何异味。
难道是因为这里温度低的缘故?
“现在倒是能确定一件事,这个雕像跟河边的那座性质一样,都是镇压邪祟,所以才会有人来供奉,”荣琤扫视了一眼广场四周,这一看却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刚才没有仔细观察,这一下他才发现广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都摆放了一个绞刑架。
这四个绞刑架的方位过于奇怪,仿佛在上面吊死的人在朝着这副雕像朝拜一样。
这心念一动,荣琤就急忙直起身来,后背也泛上来一丝凉意。
因为与绞刑架相隔甚远,荣琤只能模糊的看到绞刑架背后的石壁上有不甚清晰的画。“绞刑架背后的画?”荣琤嘴里念叨着,就朝其中一个绞刑架走去。
绞刑架上已经落了些灰尘,看来已经有些时日。
凑近了看,才发现绞刑架的背后不是自然形成的山壁,是经过人力堆砌而成的墙壁。这画看起来年头更久,已经有些掉色,大概可以分辨出来画中是个妙龄女子,身穿大红色嫁衣,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勾勒,却是第一眼就让人觉得这是个绝世美人。
而在这个美丽新娘的背后,就站着一个浑身白衣的人,看身材和勾勒的方法,应当就是这个新娘本人‘死’后成为的鬼。
这一人一‘鬼’脚下,还有一个漆黑的棺材,棺材上画着符咒一样的东西,整个棺材被锁链紧紧缠绕着。
这样的场景下,莫名的就看到这样的一幅图画,荣琤显然被吓了一跳。
这画虽然简单,其中传达出来的阴森气息却是经年不退。
荣琤皱眉,脑海里那个声音复又响起,“看来这确实是个镇压邪祟的所在。”
荣成闻言,心念一动,继续朝着下一个绞刑架走去。
这绞刑架背后的影壁上也有一幅画。
画中间也有个女子,只不过她身着的却是一袭白衣,也没有遮住脸庞,侧着身子,面目虽然有些不清晰,荣琤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她是在‘看’着自己。
这个认识让荣琤有些惊惧。
“不过是一幅画罢了,”荣琤安慰自己,随后又定睛开始看。
这幅画的中间是这个白衣诡异女子,身边围绕的是湍急的流水,她的身后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这样整体看来,仿佛这女子是从山洞中走出来的一般。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脚下还有一个半开的棺材,看模样正是第一幅画中的那具。
“这是古书中所讲的山息精怪,看来是这女子在大婚的时候猝死,死后怨气不化,就成了怨鬼。”
荣琤回身看了看这幅画正对着的绞刑架,意外的发现,这绞刑架上的麻绳竟然如同新的一般,连上面坠落的灰尘都不如第一个多。
继续朝着下一幅画走去,荣琤的心猛的一跳。
倒不是因为这幅画比前两幅更害怕,而是这座绞刑架看起来更新,上面竟然还沾染这几丝血迹,看起来仿佛不久之前就有人在这里被吊死了一般。
荣琤回头看向身后的壁画。
这幅画的内容更加让人咋舌,那白衣女子看起来修为暴涨,变成了为祸一方的鬼怪,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在跟她斗法,地上有两座半成型的雕像。
女鬼敌不过这道士,精气一分为二,各自朝着雕像飞去。
荣琤咋舌,刚才他就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如此看来,这画中的主人公,分明就是绾如。如果这画所言非虚,那就是说,绾如说的话都是假的,都是在哄骗自己。
但是这三幅图里虽然没有提到绾如所谓的“文公子”,答案恐怕就在第四幅图里了。
第四幅图正对的这个绞刑架看起来最腐朽不堪,仿佛随时都要散架。
而它正对着的壁画却格外的鲜艳,仿佛跟那几幅不是作于同一个时期一般。
这幅图所画的内容正是绾如精气一分为二之后,一个矗立在河岸边,一个就被埋到了地下。
从这图看来,河岸恰好就是绾如变成精怪的那座山,而这地下的背景,看来颇像是第一幅图里那个棺材停放的地方。
这个道士真是厉害,知道这样来镇压她的戾气。
不过更引人注目的就是,这幅画与前几幅不同,是因为它上面题了字。
整幅图看起来鲜艳异常,偏巧就这几个字剥落得看不清原本面貌。
荣琤本想凑近了仔细查看,结果脚下一沉,竟然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