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独孤结局

“本……王……没醉,还要喝酒……”

断断续续的嚷喊声渐渐被静寂淹没,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入耳。

云定初立在床榻畔,眸光定定地落在了眼前这张俊美清峻的男性容颜上,双颊微微泛着红润,熟悉的容颜象极了一枚初生的婴儿,不再清冷高傲,比平时增添了无穷的亲和力。

静静地这样端倪着,云姑娘那秀气的眉眼悄然就染上狐狸一般狡猾的笑。

清晨

东陵凤真是被一阵清脆婉转的鸟叫声给惊醒的,掀开眼皮,一抹扎眼的阳光便从窗棂上照泄进屋,撒在了墙角下,投射出层层薄薄隐隐绰绰的光影。

太阳穴酸疼的厉害,是昨夜宿醉的结果,他不明白,为何昨夜喝了那么多的酒?

这一睡便是日上三竿。

他生活向来都是极有步骤,几乎每天早晨都会让张卫推着自己出去晨练散步,今儿却因酒而耽误了,酒果然是耽误事儿的玩意儿。

“张卫?”

揉着自己酸疼的太阳穴,眼角也觉得酸涩难受,索性就闭上了双眼。

当一阵索尼的脚步声袭上耳膜,张开眼,那抹熟悉的窈窕的纤美身形进入视野。

“王爷,昨儿可睡得好?”

他的妻子,昨儿那个将她灌醉的女子,此时,阿娜的身姿莲步生辉迈至他面前,笑灿如花地关切询问。

只是她嘴角扯开的那朵笑花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昨儿被她整得好惨,居然整整宿睡了一夜,像一个活死人般,多年来,由于他特珠的身份,早已养成了浅眠的习惯,却独独昨晚就算天塌了,地裂了,也许他也不会被惊动半分。

昨晚把他灌醉了,隐约中,他记起自己好像已经把某些事告诉她了。

说就说吧,反正都是夫妻,知道了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的计划已经顺利完成了。

视线从她秀气的脸颊上滑落,削葱尖似的玉指上,捏握着一本页面泛黄的书,在心里嘀咕一句,“这么破的书,怎值得丢命?”

他又想到了几日前,十万火急之时,他们离开北襄之时,她奋勇冲进他们的婚房,只为了那么一箱子破书。

多年前残疾后,他就成了一个爱书成痴的人,而这女人,似乎比她还喜欢书啊!

打算移开的视线无意瞥到了‘央国宝典’这几个大字上。

尤其是书首页的那句,‘此书通前生,知未来……’

简短的两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你这是什么书?”

“北襄王不识字?”

如若让天下人知道堂堂天元皇朝七皇子不识字,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吹牛的吧!”

虽不太相信,可还是伸手从她手里夺过去,垂下头,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越往后面翻越有兴趣,最后几乎是被它给深深吸引了。

云定初眉眼间染上笑意,被他夺了书也不恼,伸指从八仙桌上捻了一个小荼壶,拿了一只小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荼,坐在了凳子上,翘起了二朗腿,心情良好地品起了香荼,翘起的腿儿还不住地在半空中晃呀晃的。

刚把一口香荼入了口,下了肚,就看到瘫子斜飞漂亮的眉宇轻轻地蹙起,翻书的动作变得急切,最后几乎有些抓狂。

“喂,这本书不全吧?”

“全啊!”

云定初垂下眼,望着自己的修剪圆润的指甲,一个个,一根根,无聊的把玩着。

“你骗本王,云定初,快去把全的给本王找来。”

东陵凤真似乎有些迫不急待想看下面的内容,心口像猫儿在抓一般。

“没有。”

将空空的荼杯‘叭’的一声搁在了桌案上。

“不可能。”

几乎是肯定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你看看。”东陵凤真似乎十分激动,指着书的页面,冲着她大嚷,“欲胜人者,必先自胜,欲论人者,必先自论……”

这些内容出自于《吕氏春秋》,他是读过的,下一句就没有了。

这是不是最重要的,他的记忆一向很好的,读过的书自是记在了脑子里。

下面的内容,他知道没有了也都无所谓。

关键是下面有一段精典的治理大河的方案……

刚开了一个头,他正饶富有兴致地读着,然而,‘咔嚓’像是被剪刀剪断了,看到好的内容一下子没有了,断掉了,他当然心里难受,就好似你吃到一种人间美味的食物,吃了一口,正在兴头上,忽然食物给人夺走了,心里那个痒啊不舒服啊,只有自个儿知道,抓心挠肺的。

“真的没有嘛!”

云定初做了一个无辜的可怜表情。

“你……你是存心想勾引本王。”

‘勾引’两个字语音咬得极重,隐约还有浓郁的弦外之音。

“王爷误会臣妾了。”她向他走了过来,然而,北襄王却赶紧将身子往床榻里侧挪了挪,像是深怕她碰自己一般。

“你还是叫本王‘瘫子’的好。”

自从她入了府,她都是叫他‘瘫子’的,称呼一下子改成了‘王爷’,他听不顺耳不说,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感觉她笑上的那笑很虚伪,很假,而云定初的性子,向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阴险,对,他的王妃脸上弥漫的正是阴险的笑容。

“你是天元皇朝先皇封的襄王,又是堂堂一教之主,臣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那样称呼夫君您啊!”

大而圆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如林间蝶冀乱飞。

说不敢,可是,面容上可有半丝不敢的表情?

“对了,夫君,臣妾还有事儿要忙。”

“站住,云定初,你去哪里?快点给本王把下面的内容找来。”

“王爷,咱们爬上来的那个洞还没堵,万一燕王发现那口棺材机关,带人寻了来,咱们不也照样……”想说死路一条,又觉得不对,临时改成了‘照样有麻烦。’

现在的北襄王身后有一个强大的什么教,肯定人马也很多,而且又全是身在暗处,岂还会怕他一个燕王。

“早堵了。”

“堵了?”

这话让云定初吃惊不小。

“当然,你夫君我虽腿残,脑子又不傻,等那块玉来捉咱们啊!”

“真不愧是襄王。”转身,云定初向老谋深算的他竖起了大拇指。

“喂,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上次,偷走相国府那六件宝贝,以及后来将相国府洗劫一空的是不是你教中之人?”

东陵凤真垂了眼眸,对于此问题保持了缄默。

默认了,哈哈。

这只老狐狸,嗯,不对,是小老狐狸,原来,她的夫君不是草包啊!肚子里有货也!

“这条遂道是你派人挖的?”

“不是。”

这个问题,让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他认真地告诉她,“只是随母后入北襄后发现了那个机关,本王便派人下去探索,最后发现那条遂道是通往咸阳的某座城池,本王秘密派人封了那道出口,再命人把那条道向着封厥的方向挖通。”

这个主意真不错。

恐怕在挖遂道之时,他就开始谋算今日的一切。

在从卞梁返回北襄的途中,她们住的客栈,当时她进入时,张卫向她报备,说让她一个人住,王爷说太累已经睡下了,过了两个时辰,他又来骚把她,估计,是在秘密指使教中之人做事。

更不用说,北襄被陷入困境,而他的另外一批属下却趁着东陵凤玉率精良军队入北襄象鼻山驻守,留少许士兵看守家园,东陵凤玉大张旗鼓想灭了北襄,而他却不动声色,暗中操作,指使他的属下们偷袭东陵凤玉的老巢,将把守家园的兵力全部清除干净,在北襄守不住之时,带着北襄王府数百号人物穿过遂道,神不知鬼不觉,便占领了燕王老巢,这盘棋估计那块玉还不知道是怎么输的。

他精心在北襄王府安置内线,用尽全身解数,在他妻妾身上使尽了美男计,不惜让黛筱悠生下了他的孩子,还勾引了独孤卫,然而,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真是一头狡猾的狼,估计燕王即便是占领了北襄也该哭了。”

最坏的结果,东陵凤玉回不来了。

她的想法他当然清楚,冷嗤一声,薄唇吐出几字,“还有更糟糕的结局,咱们估且等着。”

话才刚落,外面就响起了仓促的脚步声。

“王爷,李将军、李大人率军队归来,已经在离王府数百米的距离外安营扎帐,等候您调谴。”

张卫惊喜的声音传来,人已经从外面奔了进来。

“很好。”

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喜怒哀乐。

“薛将军呢?”

“阵……亡了。”

张卫这几个字说得十分低沉,空气里不自禁就飘弥着一缕玄冷的气息。

薛绍为保他们母子平安而牺牲,这样的忠臣良将令他一生铭记在心。

“让李大人与李将军进府,本王有事交代他们去办。”

沉默了片刻,他才用低沉的声音吩咐。

牺牲一名虎将,对于北襄王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可是,自古有战争便会有伤亡,为保家卫国而损躯,死得其所。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了,刚才活跃的气氛在得知薛将军壮烈牺牲而变得沉闷。

“她应该很伤心。”

两人心知肚明,定初口中的‘她’是指的谁。

自然是魏夫人薛莠儿。

提到她,北襄王眼中明亮的光渐渐黯淡下去,眼角的幽伤一点点地蔓延开来。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她不想让这莫名的幽伤继续围绕着他,及时转移了问题。

“让魏芮进府吧!”扯开的嗓子,优美动听声线如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

魏芮是北襄出了名的文人雅士,曾也是他的好兄弟,战争结束了,他成功占据了燕王老巢,虽说,生逢乱世,在饥荒年代,百姓不太过问是谁当家作主,可是,终究燕王府是换了主子,这事自是要召告天下,苏后派兵攻伐卞梁,她一手把持天朝权柄,没有朝庭颁发拟定的召书封东陵凤真是燕王,在历史上来讲,他这名北襄王已经成了一堆的灰烬,根本不存在了,苏后得知他占据了封厥定会勃然大怒,绝对再派兵征伐,所以,他们要先下手为强。

还有便是,他们想要守住这封厥之地,必须先要安抚人心,让老百姓的心向着他们,民心所向的君主才能最终登上权力的颠峰。

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他召魏芮进宫,除了说薛绍老将军牺牲之事以外,谈得就是她刚才想到的这些事。

她把命令传达了下去,半柱香的功夫,魏芮进了府来,只是面容神色很是不好,甚至还略带着些许的苍白。

薛绍虽与他无直接的关系,可终究是他妻子最敬爱的父亲。

薛莠儿此刻应该是伤心欲绝,哭成了泪人儿,魏芮是一个疼妻子的好男人,在古代男子三妻四妾的社会里,再说,凭着魏芮在北襄的地位,他完全可以有那个能力养些小妾,但是,他一生只拥有薛莠儿这么一个妻子。

可以想象,在他心目中,薛莠儿占有什么重要的角色。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堤,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欣赏魏芮的思想境界居然超越了当下社会。

在魏芮与东陵凤真在书房密谈一番后,出来的结果便是,将张卫唤了进去,不多时,张卫拿了一卷白纸出来,她将他唤住,“可以给我瞧瞧吗?”

“当然,云王妃。”

张卫将手上卷筒白纸递给了她。

手一抖,卷卷白纸‘哗啦’一声铺展开。

“公告,燕王东陵凤玉不顾百姓死活,率重军奔赴北襄,在战争中受伤,至今下落不明,封厥之事暂由燕王之弟北襄王东陵凤真掌管,从即日起,田赋,减轻三分之一,人赋,男子(15岁至56岁)每人均出一算(120钱),女子(20岁以上),每人增多出40钱……”

果然与她想得一样,只是这免得徭役太少了,而且,只有减少没有奖励那能成,云定初拿着公告去找了毛笔沾了墨汁。

在下面毫不犹豫就添上了:‘奖励农田耕种超额数,多种一亩良田,免其赋税一年,奖励丝织好的农户……”

然后,再让张卫将公告拿出去命人贴到城门墙上。

公告一出,封厥所有老百姓议论纷纷,果然,如北襄王夫妇所愿,百姓的眼睛落在了后面耕种面积免赋税的政策上。

这关系着他们切身的利益,而谁当政都一样,只要能为他们带来好处,他们就拥戴谁。

再说,燕王在封厥当政一年,一直把重心落在操练兵马,扩充军队上,一心想打回卞梁进行夺宫之战,军费开支庞大,封厥一带的老百姓赋税太重,多数人都因交不起赋税而选择了外出,或是直接弃地弃家,带着一家老小逃出封厥,去外地想找一个安身之所,导致许多良田荒废。

这样的公告一出,一传十,十传百,外出的老百姓获知封厥换了执政者,又颁布了新的政策告令,不到几日就全部都携家老小还了家园。

云定初站在燕王府旁侧高度大约达到30左右的金象高塔顶端,俯望着脚下的芸芸众生,看到塔楼斜下方的大坝里,李将军与军器监的李大人(由于在与燕王的殊死搏斗中立了头功,已被北襄王封赐成了大将军王),两人身穿战甲,肩上的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腰间佩了长剑,步伐凌微不乱,挺直脊背,威武不凡,正带着万千战士挥汗操练。

密密麻麻的将士人头掠过她的眼眸,李将军与李大人居然从北襄带回来如此多的兵马,可想而知,与燕梁两军交战的兵马,云定初记得很清楚,东陵凤真说是十二万,她现在知道了,那不过是东陵凤真蒙骗敌人的计谋。

表面上说派兵十二万,事实上,恐怕只有二两万兵士,虚张声势,在那最多不过三万兵士的掩护下,他们才能成功完成金蝉脱壳之计,顺利的鳩占鹊巢。

难怪她们布置的三关根本不堪一击,原来这也是他计谋中一项,不得不叹,瘫子的大脑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封厥有重兵把守,身后又有一个‘魔’教,她不知道他掌管的是什么教,所以,在心里给他暗自取了一个名,‘魔’教,而东陵凤真自然就是魔王了,怪吓人的,哈哈。

云定初站在高塔楼上,悠悠的眸光望向了西南的方向,那是她曾经想要开辟一道致富之路的地方——北襄,如今成了何种模样?真是一片灰烬了吗?

同一时刻

北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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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片、断垣,焦炭的灰在半空中乱飞,空气里飘弥着焦臭味儿,还有尸体腐烂的气息不断地空气中缠绕。

天空仍然降着白雪,晶莹的雪花四处飘坠。

呼呼的北风不断地吹刮着早已冰冷的世界。

也不知怎么回事?北襄这苦寒偏僻之地虽气候一般都是零下几度,可,只除了降雪以外,也从未有过更严重的灾难现象。

然而,今日,明明都已是春日,天空中却开始落下了小粒小粒的冰雹。

十几抹人影不断地在残桩断片中寻找着什么。

南虎抬头看了看天空,觉得西北边似乎又来了一个旋涡,打了一个寒蝉,他赶紧停止了翻找的动作,催促身侧的同伴,“阿葛尔,你去劝劝太子,不能再找下去了,就算是活着,也不可能还有生还的希望,你瞧,都烧成一片灰了。”

阿葛尔抬头瞥了一眼前面那抹不断翻着乱石秀挺而健硕高大身形,白了南虎一眼,“你为什么不去说?让我去得罪太子啊!”

“像个娘们儿似的,真胆小。”

南虎啐啐骂了一句,即然阿葛尔不去,只好他亲自出马了。

“太子,太子,下冰雹了。”

南虎出手掌拂掉肩上刚落下的冰蛋子,急切地劝说,“太子,别找了,说不定云王妃已经逃走了。”

但是,耶律丹却满面冷云,像没听到他嘀咕的话语一般,仍执着地把一个一个焦黑的石头翻起,细细地寻找,就怕遗漏掉些许的缝隙。

“太子。”

南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翻遍了所有的焦黑炭石头,回头,湛蓝色的眼睛望着被他翻起来的那些白白的石头与黑炭焦木,眼神有些空洞,喃喃低语,“你们说,我当时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这句话谁都没办法回答。

南虎与阿葛尔等人只得像一根柱了一样立在他的身后。

任由着北风呼呼地吹,衣裾飘飞,画面唯美。

“南虎,你说,她真的死了吗?”

南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扯开了粗大的嗓门儿,“也……许吧!”

闻言,他英俊的面容忽然就变得冷咧,湛蓝色的眼睛慢慢染上猩红色彩。

“不,本太子绝不相信,她不会死。”

是的,他绝对不会相信她已经香消玉殒了。

南虎很想说,太子,面对现实吧,你喜欢的那名汉人的确葬身于这断垣残片之中。

可是,看到主子痛苦不堪的表情,他没法子开口啊!

陡地,他冲出去,从一片虚墟中找来一把锄头,开始‘乒乒乓乓’在虚墟中挖起来。

南虎等人吓坏了,赶紧奔上前想抓住他的手臂,让主子停止这种疯狂的行为。

没想却被他用力一甩,南虎被甩趴出去了两米开外,熊腰还撞在了一块坚硬烧焦的黑石上,疼痛从腰椎骨上袭来,致命的疼痛让他不敢申吟半声。

“给本太子挖,就算掘地三尺,本太子也要把她给找出来。”

用情已经如此之深了。

没有了她,他整颗心像是被人掏空了。

云定初,你给本太子出来,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嘶吼,在咆哮,他不甘心就这样与她分别,他与她还没有开始,为什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

这句骇然的怒吼吓得十几属下面色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能无助地低垂下了头,轻唤了一声‘太子。’

“太子,你的手……”

阿葛尔见他握着锄头的手指鲜血不止,赶紧奔过去想要擦看他的伤势。

然而,他却冲着他怒斥,“滚开。”

可这一次,阿葛尔没有听从他的命令,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他的两条腿,其他十几个兄弟也围过来,将他团团围抱住。

“太子,咱们不能在这儿久呆了,巫师已经命人传来消息,再过一个时辰便是你继承汗位最佳时候。”

“是呵!太子,咱们真不能再耽搁了,触犯了长生天,咱们部族来年会有大灾祸降临,你如若不想长生天降罪,便带着咱们迅速返回草原吧!”

南虎最了解主子,知道他最在意什么,便说了这样两句话。

他们的太子是草原上最勇猛的男子,也是最痴情的男人。

如若让草原上的女人看到他如此痴情的一面,不知道会不会嫉妒那个名叫云定初的女子。

“太子。”阿葛尔瞧着主子手指尖有黑色炭灰,知道那是刚才主子不停没命搬动烧焦石块时,炭灰陷进指尖缝里去的。

“拿药,快点。”阿葛尔回头不停催促着旁边的一位兄弟。

耶律丹想挣扎,可是,就算他再力大无穷,也不可能挣脱十几名属下,他是草原第一勇士不错,为了从虎口中拯救芸娘脱险,他左臂已经受了伤,虽说伤势不是太重,现在又为了寻找她,在这乱石块废墟中乱翻一番,现在,又一种筋皮力尽之感,挣了两下,见他们拥抱得自己如此结实,也就不再挣扎。

白雪飘坠到他的幽幽黑发之上,渐渐与他披肩的长发缠绕在了一起,黑色的披风因为他的忤立不动不多时便积上了一层白雪,雪花还带着晶莹的冰珠子,他站在那儿,伫立于苍茫肃穆的白雪大地之中。

纤长的眼睫毛上积上了薄薄的雪花,眉毛,鼻梁,以及薄唇上,尤其是他下巴上那绺被紫葫芦束起的胡须上,全都沾染上了洁白晶亮的雪花。

整个人就像一座雕塑,心口郁结而出的血,是他为逝去的心上人逝世而流出的泪。

北襄王府成了一堆废墟,襄军逃跑后,东陵凤玉知道北襄王已带着一家老小自焚于宣仪殿,便不再对襄军乘胜追击,因为,他知道,随着北襄王的自焚,襄军已无主将,就算他们逃跑了,也是群龙无首,他没有过多的精力去追击他们,当下最要紧的便是,占领北襄击退盟军卞梁之师。

当他还未享受到半丝胜利的喜悦时,大批卞梁之师挺进象鼻山,将他的军队团团围住。

北襄王府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东陵凤玉想带着兵马杀出重围,可是,卞梁军队不再给他反击的机会。

派人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向他禀报,围在象鼻山外的人马至少好几万,而出山的每一处关口全部埋伏了大批的梁军,包括后山悬崖险峻的地方,苏氏比北襄王还要狠,是想将他围困在这座空城里,将他逼上绝路。

果然,苏氏够狠,够绝,够毒辣。

终究,他还是没能逃过她的魔爪。

出不去,北襄王府又被烧了个干净,他只得带着兵马在后山安营扎帐,至少,在他看来,唯有后山那险峻之地是一块平安之地。

就算梁军杀上来,也需要三五六天。

两名将士抓着一名同伴给扔进了主营帐,“禀燕王,这小子下山抓老百姓的鸡吃,一群老百姓怒了,拿着锄头围在山口,要找咱们算债。”

抓鸡吃?

他们被困已经整整二十四个时辰了,五脏庙个个饿得咕咕直叫。

他也是人,他也饿,如若是平时,抓一只农户的鸡吃根本是小事一件,他们为了百姓出生入死,理当得到百姓的爱戴与尊敬。

重要的是,现在他已落魄到吃不到一顿饱饭的地步,不过是一只鸡,那些老百姓就围上山来想找他说理。

现在这个时候,他很明白,不敢与那些农户来硬的。

毕竟,他手下的人没粮食吃,想要填饱肚子,还得依靠北襄城的老百姓。

唯有填饱了肚子,他们才有力气去战场上砍杀敌人。

“跟本王出来。”

想到这儿,他伸手便将那名偷吃了农户鸡全身抖瑟的将士给拉出了主营账。

恰在这时,一伙老百姓已经从山下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个个手中捏着长刀,短刀,有的甚至还拿着锄头,一名头戴蓝丝帕的妇人指着他拽着的那名灰头土色的将士又吼又嚷,“就是他,乡亲们,就是他抓吃了我家的鸡。”

“说,为什么要抓吃我家的鸡?”

农妇一开口责问,她身后的众乡亲便个个激怒地破口大骂,“没良心的杂种,咱们北襄已经够穷的了,你们居然还跑过来抢劫?”

“打死他,打死他。”

“对,往死里打。”

老百姓们情绪激动,个个脸红脖子粗,扬言着要冲上来将燕王手中的抢鸡的将士打死。

“光天化日之下,没王法了。”

“你们说,要不是窦后与襄王在该有多好。”

“是啊,也不会让咱们这样遭人活抢,你们这些个强盗,土匪,你们抓了我家的鸡,今天,不还我一个公道,我就不活了。”

这话明显是说过东陵凤玉听的。

老百姓虽朴实无华,然而,就算他们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里谁是主子。

“大姐,本王让他给你赔罪,张幸,拿几两银子过来。”

“对……对不起,大姐。”

抓鸡的将士诚惶诚恐,结结巴巴地道着歉。

张幸得燕王命令,拿来了几两银子想塞进村妇手中,没想村妇居然嚎陶大哭,大骂出声,“我只要我的鸡。”

意思是,你给银子再多我也不要,我只要我的鸡。

这下东陵凤玉有些按奈不住了,天下有如此蛮横不讲理之人?他属下抓了她的鸡,都让他给她道了歉,还赔她银子,她居然只要鸡不要银子。

“大家听我说,我是天元皇朝的先皇之子凤玉,是执掌封厥之地的燕王,现在,咱们被困于这北襄山顶,属下将士已整整一日水米未进,实在是饿得发慌,才会下山抓了大姐的鸡,还希望大姐给本王一个薄面,饶了这名将士,他浴血奋战,很是英通,是咱们军中的一名英雄。”

“他浴血奋战,是英雄又怎么?干我们屁事,又不是为我们打的战。”

村妇话峰犀利,字字如刀。

“不提这事,咱们还不生气,一提这事,我们都来气,东陵氏皇族对吧!你即然是北襄的兄长,就不应当率兵攻打咱们北襄,置手足骨肉亲情于不顾,如今,咱们的襄王被你们逼死了,还妄想咱们给你们粮食,做梦去吧!”

这话让东陵凤玉的额角骤然就生生贲起了几条青筋。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北襄老百姓居然如此爱戴他们的襄王与窦后,为了他们自焚于宣仪殿,群起怒之,不顾他们囤积在山颠上的数万大军。

如若得不到北襄老百姓的支持,他这支队伍眼看就会全都葬身于这山颠之间。

“不是……”

他该怎么样给他们解释?

恐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毕竟,他们为了皇权争夺手足相残是事实。

而这些又干他们这些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何干?

谁当君主都一样,只要他们能吃得饱肚子,能安居乐业就行。

“乡亲们,对于襄王自焚于宣仪殿之事,本王也深感悲痛,然而,这就是政治,政治斗争是残酷的,本王也是实属无奈,本王虽是皇族,却也得受皇上管辖,如若不是苏后下旨攻伐北襄,本王也不会……”

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想激起老百姓的同情。

后又缓缓道,“如若给本王一袋粮食,本王便给他十两银子。”

一群老百姓还没来得及说话,空气中便幽幽飘来了一记温柔的嗓音,“没用的,你就算用百两银子换一袋米,他们也没人卖给你,不是他们不卖,而是他们的家中,除了今年全家的口粮外,再也拿出多余的半粒米来救济你。”

寻着声望去,东陵凤玉便看到了一袭白色罗裙素衣,挽着两个发髻,身段窈窕纤细秀美的身影,迈着碎小的莲步向他这边走来。

见到那张脂粉未施,却仍然清新脱俗的容颜,东陵凤玉有一种喜出望外之感。

“卫儿。”

赶紧丢开了偷鸡的将士,疾步向她向去。

“卫儿,你去哪儿了?本王到处都找不到你。”

独孤卫站在原地,面容上没有任何一丝的微笑,见到他不似以往般的喜悦,满脸的淡定让他在离她两步之遥止了步。

“卫儿,你是下山去弄粮食了?”

“粮食?”

独孤卫冷嗤,嘴角勾出一抹浅淡的冷笑。

忽然,神情一凛,开启红唇,“乡亲们,窦后与襄王平日待大家那么好,如今,他们被这个人——”

扬手狠狠指向了他,出口的话如啐了毒的利箭,“东陵凤玉给逼死了,这十几年来,窦后与襄王是如何对待大家的,而这样的好人,却最终没得到好报,这一切全都是拜东陵凤玉所赐,乡亲们,那名将士是他指使下山去抓鸡的。”

东陵凤玉神色恍了恍,仿若这是他不敢相信的事实,爱他入心魂的独孤卫居然当着他的面,向一群北襄老百姓指责他。

然而,忽然间,他就明白了,眼前的村妇要鸡不要钱,他的视线从一群老百姓面孔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定在了对面的独孤卫柔美的脸孔上。

独孤卫本是他的爱慕者之一,是他任意狎玩的对象。

如今,也是想仰仗她度过难关,毕竟,她熟悉北襄这片土地,然而,他想错了,即然她背叛了他,那么,独孤卫这个女人便成了他的一枚弃子。

盯望着她的眸光渐渐变得冷咧,不多时,便迸射出狠厉之光。

“乡亲们,也许大家都不知道,你们心目中的独孤侧妃,这些年来一直与本王暗通款曲,传递着你们北襄所有的消息,包括此次本王率兵攻伐北襄,她早就全部知情,甚至还舍弃了你们尊敬的北襄王,投靠了本王,害死你们北襄王的罪,她是最大的祸首。”

听到这儿,所有老百姓激怒的情绪无声升华,个个对独孤氏恨得咬牙切齿。

无法承受百姓狠不得将她活刮了目光,独孤氏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凄怆,“东陵凤玉,你这个祸害,我不该信你,是你让我一无所有,无家可归,丘儿那么小,却被烧成了灰烬,不知道他有没有痛苦的挣扎?”

“东陵凤玉,这一切全都是你造成的。”

怒吼中,她还没有向他冲过去,就听到空气中惊天一声暴喝,“打死这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为咱们的窦后与襄王报仇。”

是这对奸夫淫妇让他失去了英明的统治者,想毁了他们的家园,对于他们来说,这对奸夫淫妇注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有了这号令声,上百名老百姓挥起了手中的长刀,短刀,锄头,向他们心目中的奸夫淫妇重重击去。

东陵凤玉毕竟是练武之人,后背上被挨了一锄头,及时便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然而,他的属下张幸及时赶至他身边,带过来一群兵士将他护在了身后,往主营帐里撤退,他们知道不能够与这群老百姓硬拼,如若没有了这些人,他们将很难在这艰苦的北襄立足。

不被敌军杀死,也会被活活饿死。

独孤氏还来不及发出丁点儿声音,几十把锄头狠狠从她头顶砸下,脑袋被砸,顿时脑浆四溅,不可一世,在北襄王受窦氏宠爱了十几年的独孤侧妃,最终死在了北襄百姓愤怒举起的锄头之下,死时,身上没一块好肉,表情十分的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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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阳完结文《名门第一夫人》

她是妈的烦恼,他是妈的心病!【现实版上品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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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却因一次情殇故意将貌美如花的容颜遮去,二十八岁,交不到一个象样的男朋友,大龄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问题女儿,街房邻居眼中的怪物、异类。

江萧,身份显赫,权贵逼人,却因一次荒唐的历史,成了E市最优秀的。

为了配合他演戏,应付家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候旨前去当一名家庭主妇。

第81章 床榻上的打情骂俏第28章 强行针炙第111章 母子反目第135章 盟约有期限第97章 十五天之约第39章 太后召见第83章 要摸,要亲,本王由你便是第4章 向相国爹爹献寿面!第132章 云王妃要逆天第108章 计中计,谁是赢家第37章 逼夫君取名第97章 十五天之约第1章 揭身世之谜第44章 针灸,按摩第9章 戳破她的阴谋第30章 你是本王的女人第69章 你有上策,我有对策第95章 窦氏染重疾第87章 云定初,别不识好歹第16章 犬犬来了!第84章 相国府失窃!第73章 云王妃算计后娘第50章 瘫子城俯极深第80章 云王妃失声真相第2章 歹毒后母第4章 定初身世第107章 残忍计谋第35章 四面楚歌第14章 拯救无辣不欢的家伙第87章 云定初,别不识好歹第136章 北襄王夫妇立重誓第59章 巧计逼渣爹还账第15章 密室女子!第116章 独孤结局第55章 定初,本王因想你而来第138章 智斗庄王妃第142章 赶夫君下床榻第116章 独孤结局第135章 盟约有期限第39章 太后问罪第120章 犬犬变狼第75章 一石双雕之计第1章 贱奴送补汤,找死!第62章 云氏姐妹,冤家路窄第134章 婆媳之战第136章 北襄王夫妇立重誓第5章 肩挑重担,她的责任第48章 假传窦后口谕第138章 智斗庄王妃第81章 床榻上的打情骂俏第100章 窦氏被削太后尊号第139章 妙计连连第18章 想撞墙了第2 章 杀机肆起第75章 一石双雕之计第42章 王妃胆肥如虎第117章 她才是最大的赢家第10章 守寡也淡定第82章 亲爱的,咱们几时回?第75章 一石双雕之计第66章 养心殿的当众谋杀第44章 针灸,按摩第38章 夫妻斗智第28章 强行针炙第137章 巴蜀之行第2章 歹毒后母第67章 太后赐了一门好姻缘第119章 苏后命运第78章 有妃子睡在外间侍候的?第10章 吾妻莫忧,夫君帮你第133章 胀疼不,夫君?第17章 送上门来找抽!第143章 反间计(1)第141章 耍疯,当众秀恩爱第119章 苏后命运第65章 献宝恶整云相国第99章 北襄王,艾灸治人腿疾第25章 逼渣喝醒酒汤第110章 襄王虎威,小丑儿身世第7章 撕圣旨,讨嫁妆第68章 云王妃与太后斗智第101章 云王妃恐吓襄王别上床!第100章 窦氏被削太后尊号第133章 胀疼不,夫君?第100章 窦氏被削太后尊号第82章 亲爱的,咱们几时回?第30章 你是本王的女人第37章 逼夫君取名第9章 戳破她的阴谋第100章 窦氏被削太后尊号第5章 肩挑重担,她的责任第36章 替小丑儿撑腰第81章 床榻上的打情骂俏第40章 太后给了一盘死棋第143章 反间计(1)第121章 精湛医技第56章 魏夫人回,襄王怒第5章 肩挑重担,她的责任第6章 相国府命案缠身
第81章 床榻上的打情骂俏第28章 强行针炙第111章 母子反目第135章 盟约有期限第97章 十五天之约第39章 太后召见第83章 要摸,要亲,本王由你便是第4章 向相国爹爹献寿面!第132章 云王妃要逆天第108章 计中计,谁是赢家第37章 逼夫君取名第97章 十五天之约第1章 揭身世之谜第44章 针灸,按摩第9章 戳破她的阴谋第30章 你是本王的女人第69章 你有上策,我有对策第95章 窦氏染重疾第87章 云定初,别不识好歹第16章 犬犬来了!第84章 相国府失窃!第73章 云王妃算计后娘第50章 瘫子城俯极深第80章 云王妃失声真相第2章 歹毒后母第4章 定初身世第107章 残忍计谋第35章 四面楚歌第14章 拯救无辣不欢的家伙第87章 云定初,别不识好歹第136章 北襄王夫妇立重誓第59章 巧计逼渣爹还账第15章 密室女子!第116章 独孤结局第55章 定初,本王因想你而来第138章 智斗庄王妃第142章 赶夫君下床榻第116章 独孤结局第135章 盟约有期限第39章 太后问罪第120章 犬犬变狼第75章 一石双雕之计第1章 贱奴送补汤,找死!第62章 云氏姐妹,冤家路窄第134章 婆媳之战第136章 北襄王夫妇立重誓第5章 肩挑重担,她的责任第48章 假传窦后口谕第138章 智斗庄王妃第81章 床榻上的打情骂俏第100章 窦氏被削太后尊号第139章 妙计连连第18章 想撞墙了第2 章 杀机肆起第75章 一石双雕之计第42章 王妃胆肥如虎第117章 她才是最大的赢家第10章 守寡也淡定第82章 亲爱的,咱们几时回?第75章 一石双雕之计第66章 养心殿的当众谋杀第44章 针灸,按摩第38章 夫妻斗智第28章 强行针炙第137章 巴蜀之行第2章 歹毒后母第67章 太后赐了一门好姻缘第119章 苏后命运第78章 有妃子睡在外间侍候的?第10章 吾妻莫忧,夫君帮你第133章 胀疼不,夫君?第17章 送上门来找抽!第143章 反间计(1)第141章 耍疯,当众秀恩爱第119章 苏后命运第65章 献宝恶整云相国第99章 北襄王,艾灸治人腿疾第25章 逼渣喝醒酒汤第110章 襄王虎威,小丑儿身世第7章 撕圣旨,讨嫁妆第68章 云王妃与太后斗智第101章 云王妃恐吓襄王别上床!第100章 窦氏被削太后尊号第133章 胀疼不,夫君?第100章 窦氏被削太后尊号第82章 亲爱的,咱们几时回?第30章 你是本王的女人第37章 逼夫君取名第9章 戳破她的阴谋第100章 窦氏被削太后尊号第5章 肩挑重担,她的责任第36章 替小丑儿撑腰第81章 床榻上的打情骂俏第40章 太后给了一盘死棋第143章 反间计(1)第121章 精湛医技第56章 魏夫人回,襄王怒第5章 肩挑重担,她的责任第6章 相国府命案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