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离不禁失声道:“你这样做岂非太过残忍?”
妙巅道人道:“你也是这样觉得,我也是这样认为,但他们必须死,他们已是我的狗,我要他们死,他们便只有死,他们自己不愿动手,我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几人虽没真正见到,但只要配合妙巅道人此时狰狞的面孔似乎就能想到那一副残忍的画面。
——妙巅道人独自站在一群残胳膊断腿之中露出冷笑,周围尽是鲜血与肢体,没有丝毫完整的尸体。光是这样一副血腥的场面就已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颤栗,妙巅道人的冷血终于被他们清晰的记住,或许,恶人还真是需要恶人磨,想那塞外十大苦士、长白山七大恶人无一不是恶人中的翘楚,没想到最后的结果还是命丧在了比他们更残忍的妙巅道人的手里。
妙巅道人道:“好了,该说的都已说完,现在该让我见识你夜家传人的实力了吧?”
夜渐离道:“如你所愿。”
夜渐离突然一探手,妙巅道人脚下曦和的断剑突然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铿铿锵锵!”
突然,断剑不再颤抖,而是笔直的飞到了夜渐离的手上。
妙巅道人已双手握上了断剑,他的一双眼紧紧盯着夜渐离手中的断剑。仿佛那柄剑正是他最大的敌人,他必须要以最完美的架势才能应付。
此时那柄断剑仍然在颤抖,仿佛变得有生命了般。
夜渐离没有丝毫犹豫,断剑倏然刺处,一道剑芒已瞬间将断剑断口处补齐,成了一把完整的剑。
长剑如风,夜渐离飘然若仙,已瞬间向妙巅道人划出七尺。
七尺再加上长剑的三尺,已足够刺到妙巅道人了。
叶风等人惊呼,难道夜渐离又要重蹈曦和的覆辙么?
妙巅道人也几乎这样认为,他的断剑迎了上去。
夜渐离长剑的去势不变。一往无前,也在眨眼间就迎上了妙巅道人的断剑。
“哧!”妙巅道人的剑就象是刺在了空气中,根本就没有那两剑交在一起的铮鸣声。
两剑交在一起时,刹那间,剑芒再涨,妙巅道人已感觉到不妙。
在妙巅道人的眼神凝住时,剑芒已刺穿金丝软甲,以绝对的实力贯穿了妙巅道人的胸膛。
最后一刻,妙巅道人终于领教到了先天罡气的犀利,就连那金丝软甲遇上先天罡气都如一张纸,还有什么功法能比它更犀利?
临死前那一刻,妙巅道人终于满足的死去。
与其窝囊的死在车轮战之中,还不如死在最强之人的手里!
夜渐离怔怔的看着妙巅道人那已变得僵硬了的尸体,似乎沉浸在那满足的笑容里。似乎在思考妙巅道人何以会露出那满足的笑容,只是他那笑容深处蕴含的别样情绪又代表着什么?
一代杰出鬼才此时终化为尸体,一刻钟前他还盛气凌人的收割着别人的生命,而一刻钟后他却已被别人收割了生命,这就是杀人者与被人杀者的区别么?或者,还是联系?
叶风等人则是怔怔的望着夜渐离的背影,说不清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们还能想什么?他们除了被震撼以外,还能再想些什么?难道去想自己与夜渐离为敌后自己的下场吗?
不,他们一定不会遇上这样的事,因为在这一刻,他们已经打定主意此生绝不与夜渐离为敌,不只是忌惮夜渐离的实力,还有夜渐离手中的暗阁,也还有夜渐离身后的夜家以及已经与夜家
共进退的东方世家。
蓦然间,他们赫然发现夜渐离的势力已经几乎不弱于一些大派了,武林中又七大门派,数十个小门派,还有魔教数派,而与七大门派并列的还有四大世家,这四大世家夜渐离已占其二,他的势力已经可以可以超越数个门派了,恐怕从今以后谁也不敢硬撼这条已经成长到巅峰的巨龙了吧!?
而苍龙与猛虎两队的队员正好看见夜渐离那神奇的一剑,此时已完全石化中。
一剑,只用了一剑,妙巅道人就已命丧,夜渐离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他们说不清,但他们却可以比较。
南宫长风此时仍然昏迷不醒,姜无意也是如此,黄生也已差不多,这三人都与妙巅道人交过手,但都无一例外的被其所伤,但夜渐离却只用了一剑,一剑就已完成了他们此次的使命,尽管妙巅道人已经历过数战才死在了夜渐离的手中,但谁都知道,夜渐离那一剑刺出时,妙巅道人完全已做出了充足的准备。
夜渐离的实力已毋庸质疑!
众人这才欢呼了起来,他们毕竟安逸的太久了,这次妙巅道人一事他们已看见了太多的生命逝去,实在是已感到厌恶,他们早已想回到中原,回到那平静的中原去。
而妙巅道人终于伏法,他们还有什么不值得欢呼呢?
冷静之后下来的众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叶风蹙着眉头道:“妙巅道人如今已死,那三大奇毒之一的牵机引的下落又到哪里去了?”
牵机引,这个敏锐的词让众人的心头都如压上了一块巨石,谁都知道妙巅道人身上是有这奇毒的,可是如今这奇毒去了哪里?难道还在妙巅道人的身上?
众人不由将目光转向了那临死时都还微笑着的妙巅道人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意动之色。
夜渐离嚯然转过身,冷然道:“逝者已矣,在他死了还要摆弄他身体的事还是不要做吧。”
众人哂然,都是十分惧怕夜渐离的实力,尽管如此,却还是有人大声道:“话虽如此,可奇毒的下落仍未见下落,此番若不弄清楚,岂非如那梗喉之刺?”
众人又是一番意动之色,这个长脸汉子确实说得很对,奇毒毕竟是奇毒,尤其是无药可解的奇毒。
夜渐离仍然不减冷意,森然道:“即使如此,你们也不能这样做,奇毒是可忧,但妙巅道人已死,又何必再对他不敬?难道你们忘了他根本就未曾对你们出手,如果他出手,你们扪心自问,你们现在是否还能安然的站在这里?”
众人怔住,愕然,夜渐离这番话一针见血,他们再难有好的措辞来反驳。
还是有人忍不住道:“可是——”
夜渐离冷然打断,寒声道:“不要再说了,谁再说便如此石!”
说罢,夜渐离突然反手一指。先天罡气所化的剑气从指尖击射而出,射在一方大石上。
“哧!”
剑气射入石头里,没有丝毫动静。
“咔嚓。”
数息过后,那方大石突然化为两半向两边倒去,断裂出平滑如镜。
众人莫不噤声,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口中寒气不住地倒吸,生怕遇上这样一剑。
叶风忍不住一声叹息,他也有些无法理解夜渐离的做法,事实上他也认为奇毒的消息只能从妙巅道人身上查出,但夜渐离这样一来已经彻底的绝了他的想法,他可没脑子到跟夜渐离对上。
秦歌感慨道:“我此时
倒有些羡慕那妙巅道人了。”
叶风不解,一脸诧异。
明剑道:“能死在夜渐离这般强者的手里,已是许多人的幸福,而在死后能赢得夜渐离的敬重,更是许多人都不可能遇到的事,这怎能不让人羡慕?”
叶风愕然,半晌点了点头,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秦歌惊异:“哦?”
明剑道:“说说看。”
叶风道:“我敢断定,夜渐离今后生活绝不平静,挑战他的人一定数不胜数!”
明剑一脸神秘,道:“那可不一定!”
妙巅道人该死在何方?
夜渐离已为他做了最好的选择,火葬!
火料就是帐篷。
火势汹汹,妙巅道人已化为了灰烬,随着燎绕的青烟,他或许能回到故乡去吧?
夜渐离喃喃道:“可是你死了却给我留了个难题,牵机引的线索已因你而断,我又拿什么来预防?”
又是几天的时间过去,众人仍然留在皋原。
一为牵机引之事。
二则是南宫长风、黄生、姜无意三人的伤势。
这三人的伤势都很严重,其中南宫长风、姜无意的伤势最为严重,这两人都在妙巅道人的手下受了重伤,其中南宫长风的五脏几乎移位,而姜无意胸膛让那一剑更是差点洞穿了心脏,反倒是黄生受的伤轻一点,他仅是被妙巅道人生生震昏而已。
黄生在第二天的时候才醒来,醒来的时候黄生一脸苍白,踉踉跄跄地寻回了自己那已经断成两截的破刀,独自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一坐就是一整天。
晚上的时候,黄生才起身走到南宫长风的身前,这个时候,南宫长风仍然在昏迷中,脸色由于夜渐离等人的连番疗伤已经好了不少。
但却仍未见醒的迹象。
黄生又走到姜无意的身前,凝视着那个就是在昏睡中还是倔强着蹙紧眉头的青年,他虽昏迷,一双手却是紧握着,似乎想抓住什么……
第四天的时候,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醒了过来,无一例外的,醒来的两人都是一脸漠然,不发一言,静坐一方观看着日升日落。
又是一天过去,众人已经停留了五天了,都是莫名的烦躁了起来,而叶风等人在剩下的帐篷里终于发现了牵机引的线索。
牵机引仍然在西域密宗的手里,妙巅道人实际上并没有拿出牵机引,但他却与密宗宗主有个约定。
妙巅道人原来有个记事的习惯,在与密宗宗主交涉的过程中所发生的一切,妙巅道人都将它记了下来,并且一直带在身上,只是有些奇怪的为什么叶风会找到那张记事的羊皮。
妙巅道人在羊皮中写道:“我们达成了约定,若是一个月中我没有联络他,便是他携奇毒而出之时。”
羊皮上关于奇毒一事的仅只此一点,其他所记载的都是一些话外的事情,这于夜渐离等都是无关。
销毁羊皮,叶风道:“细细算来,从我们发现帐篷里无人时,一直到现在,已快是半月,从这里向西域发送消息,又是要数天之久,离他们的一月之约已只剩下几天了!”
秦歌道:“那该怎么办?就算是现在启程,从这里出发到西域,时间根本就不够,难道真要坐以待毙么?”
明剑道:“我倒是有些奇怪,西域密宗为何会与妙巅道人达成协议,难道说西域密宗怕了妙巅道人不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