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妙悟真人心系武林,生怕会起更大灾难,心头疼痛,搂过金三角,教诲做人道理。
他说着,忽然体内骨骼“格格”作响,身子一阵颤动。
“师父……你为何会这样?”金三角闻声抬头,大惊失色。
“妙悟真人莫非要……移交掌门之位了……”唐朝元轻轻走到戚美珍身旁。
岳凤也紧跟着过去。
“什么?爷爷会有事情?”岳凤闻言,坐跌在地上,侧头望去,但见妙悟真人嘴边渗血。
“爷爷……你怎么啦?……呜呼……”岳凤从草地上爬起,扑到妙悟真人的膝盖上,失声痛哭起来。
“凤娃子……别哭呀……”妙悟真人松开岳凤,捧起她的俏脸,为她抹拭眼中的泪水。
“爷爷……凤儿不让你走……”岳凤旋即扑到妙悟怀中,放声大哭,泪如雨下。
“扑通”数声,唐朝元和戚美珍及几派弟子门人,一起跪在妙悟真人的跟前。
“前辈,你有什么事情,说吧,晚辈为你作证。”唐朝元看妙悟的眼睛也渗血出来了,心知不妙,含泪举手发誓。
“真人,珍儿舍不得离开你呀!”戚美珍伤心大哭。
“角儿,朝元,美珍,凤娃子,你们都是武林后起之秀,记得观人察事,一定要观其行,察其事,不能道听途说。贫道年迈,倘能以微小之躯,挽救飞扬娃子声誉和这场武林内耗,死又何惜?盼你们能抬老朽之躯上少林,请空心大师为飞扬娃子正名,制止这场武林浩劫。”妙悟说到此,已是口鼻渗血。
“角儿,这本剑谱和这柄道尘传与你,盼你能将本门发扬光大,日后嘱咐门人要学飞扬娃子光明磊落、行侠仗义,要学森儿为苍生献身。”妙悟自断经脉,七孔流血。
“师父……”金三角及众师弟欲哭无泪,伏倒在地上。
“角师侄,你接过吧。”戚美珍看妙悟身子开始僵冷,连忙扶起金三角。
“师父……徒儿舍不得你呀……呜呼……”金三角终于痛哭出声,泪眼朦胧中,接过妙悟的道尘和剑谱。
“爷爷……你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来为石大侠正名呀?呜呼……”岳凤扑在妙悟怀中,双手紧紧地抱着他。
“得得得……”
“真人……”数人飞身下马,疾奔妙悟身前,拜倒在地,却是李天笑领着令狐安一行来了。
“凤……娃子,起来……”妙悟分开岳凤,又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剑,递与岳凤,道:“娃子,这是……本门的七修宝剑,削铁如泥,爷爷要去了,这柄剑送你留念……”
“爷爷……”岳凤接剑,哭倒在地。
“令狐……掌门,贫道……盼能以……老躯,为飞扬正名,盼你……能公告天下,为飞扬娃子挽回声誉……贫……道……谢你……放飞红女娃一命……”妙悟气息渐弱,终于强合双臂,双掌合什,端正身躯,闭上了眼睛。
“爷爷……”
“师父……”
“真人……”
十余门派弟子,三十余人,一起拜倒在妙悟身前,痛哭磕头,誓言完成妙悟遗言。
天幕上悬挂着一轮似圆非圆、桂黄色的月亮。
哭声渐停,众人削木为板,抬起妙悟遗体,赶赴少林。
一阵热风吹拂而来。
石剑艰苦征战,让四名宫女如期怀孕,完成了客氏交办的差事,也如意地当上了御前带刀侍卫。
这日早朝,朝中文武百官伏在金銮殿上,三呼万岁。
“众卿家平身!朕近来忙于辽东战事,日夜操劳,身心疲累。众卿家有事奏来,无事退朝。”朱由校在龙椅上坐好,亲切地对文武百官道。
“石剑?他怎么在金殿上了?”殷有如忽见石剑与另一名侍卫朱由校龙椅下分立两旁,腰佩钢刀,不由大奇。
“有何奇怪的?他既是魏阉的人,魏阉一伙自然会荐举他入宫当差。”新任兵部尚书风武冷笑一声,甚是鄙视石剑。
“唉……田尔耕两月前就报来他任御前侍卫、提为正七品衔的公文了,皇上朱批‘准允’二字。这小子……真不是东西。”殷有招拍拍后脑,蓦然想起来了,言词有些愤慨。
“皇上,臣有事要奏。”风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赶紧出列,躬身对朱由校道。
“风爱卿,请讲。”朱由校和颜悦色地道。
“皇上,辽东战事紧张,熊廷弼报来军中缺晌,臣拟请皇上让户部拔粮草二十万石、白银十万两,好让微臣早日拔付前方。”风武愁眉苦脸地上奏。
“皇上,目前户部银根紧,本月连朝中大臣的俸薪也推迟支付。臣拟请皇上让兵部自主筹措部分银粮,再让广宁王化贞自筹部分粮草,以应军需之急。”新任户部尚书魏广微出列,表示户部拨不出银粮。
“准魏爱卿所奏,着兵部和户部共同筹款,拔付辽东。退……朝……”朱由校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匆匆忙忙离去。
石剑及十名御前带刀侍卫也跟着走了。
一帮顾命大臣面面相觑:皇上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吗?
他们唉声叹气地离开金殿了。
魏广微、崔呈秀望着殷有招、风武等人的背影,却哈哈大笑:谁让你们不听亲爹的话?
石剑跟着朱由校匆匆离开金殿,以为小皇帝要办什么正事?
岂料他跟着小皇帝回后宫,却见他拿起斧锯凿削,与随后而到的魏广微、崔呈秀等亲近臣子在营造小木房屋。
“唉,原来小皇帝是这么一个人。”石剑心头登时大为失望,此时魏广微蹲在地上,却朝石剑笑了笑。
石剑只好勉强地也向他笑了笑,他可不敢得罪这帮小人。
他木然挺立,熬过上午,膳后回府歇息,晚上又回宫中当差。
得道高人妙悟生怕武林酿成更大的灾难,同时又为捍卫石飞扬声誉,保全雄樱会好汉性命,舍生取义,他的遗愿能否实现?石剑当上御前带刀侍卫,是久居深宫还是以此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