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石剑已经是正四品的大官,石女侠不愿有高攀富贵之嫌,也不想雄樱会弟子因此陷入江湖纷争。现在西北武林中人只要提起与石剑有关的人,便是眼睛血红。石女侠位居总舵主之职,自然会想着会中数千弟兄。”戚娟把原因分析一通,无意提起了石剑。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岳凤的身子颤动了一下,脚下一滑,由岸边滑落,跌向湖水。
“妹子……”金三角大吃一惊,出手如电,道尘一甩,卷着岳凤的纤腰一挥,将她拉了回来。
“嘶……”
众人吓出一身冷汗来。
西子湖畔散心,却还是一次伤感寂寥的行旅。
“他受了重伤,能否好转?”岳凤看到的全是凄迷彷徨的画面。
南国飘雨,北国却还是漫天大雪,冰封大地。
朱由校在皇宫御花园的绿竹林里漫步,耳听张后得来秘报关于石剑兴修水利、还地于民、帮助民耕、确保税赋的新年举措。
“皇上,其实石爱卿的新年新政,皇上应该朱批各府州学习啊,现在国库空虚,金兵犯我大明,但天下不少府州却跟着建生祠,劳民伤财……”张皇后见朱由校听得津津有味,趁机劝他制止建生祠之风。
“哦……九千岁是朕倚靠的重臣,各地建生祠有助于提高九千岁的威望,唉……这样吧,朕加封石爱卿为三品,朱批推广他的新政,那各府州自然就会向石爱卿学习为政爱民之道了。”朱由校闻得张后之言,颇为头痛。
他扯开话语,模棱两可作答,以提升石剑来平衡张后与魏忠贤之间的恶交。
“皇上,你为何就要偏重姓魏的阉贼和姓客的骚娘呢?”张后听得可以提升石剑,虽感觉到一些喜悦,但又不对朱由校老是偏袒魏忠贤甚为不解,愤愤不平地问。
“皇后,九千岁可是伴朕成长的恩人,当初李选侍害朕之时,陪伴朕度过难过的可是九千岁呀!没有奉圣夫人的乳汁,朕哪有机会坐天下?他们二人一个是太监,一个是乳娘而已,绝对危害不了大明的天下,你想想,天下人岂会捧一个太监做皇上?”朱由校既替魏忠贤与客氏圆场,又用歪理去堵张后的嘴。
“唉……”张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跟在朱由校的后面,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她想有什么法子可以改变朱由校对魏客二人的过分恩宠呢?虽然朱由校说魏客二人不可能窃取皇位而代之,可随着魏客二人胡作非为,把大明河山弄得乌烟獐气,那迟早会有一天丢失大明江山呀!
张后忧心忡忡,却一时又无计可施,满脸愁容。
“皇后……咋了?”朱由校回头不见张后,深感奇怪。
他回身走到停下脚步思索的张后跟前,嘻嘻哈哈地道:“你看你,都有白头发了……来来来……玩堆雪人去……”
朱由校拉起张后,领着一群宫女太监兴致勃勃地玩堆雪人。
“启禀皇上,蜀川涪城知府石剑,忽遭江湖中人袭击,他为护千岁祠,不幸身负重伤,川中无人能治,情势危急。涪城经历唐关飞马进京,候在宫外,长跪不起,乞求皇上派御医或大内高手赴川为石剑疗伤。”此时风天桥气喘吁吁地跑来,跪在朱由校身后。
“什么?”朱由校闻言,哆嗦了一下,竟然滑倒在地。
张后闻讯,刚捧起的满掌白雪,撒落在地。
“皇上……”一群宫女与太监急扶朱由校起来,慌作一团。
“来人啊……传御医、大内总管侯赛因、大内副总管寇振海、锦衣卫都督慕容胜过来。”朱由校没有在意自己浑身是雪,反而惊慌失措地急急下旨。
北风呼啸,冰天雪地。
魏忠贤闻得石剑竟为护千岁祠而负重伤,几欲不治,平生第一次迷茫和难过。
他在府中大厅里背手踱步,额头见汗。
“亲爹,你召集孩儿们可有急事?”魏广微、崔呈秀、周应秋等人闻得魏忠贤召唤,急急从妓院里跑回来,全是衣衫不整,气喘吁吁。
“石剑身负重伤……”田尔耕替魏忠贤把探来的消息告诉了魏广微等人。
“什么?太好了!亲爹,那就让王朝出任涪城知府吧?”许礼闻言,笑逐颜开,乐得见牙不见眼。
“啪……滚出去,到雪地里跪半个时辰,清醒一下脑子……”魏忠贤听了,却怒不可遏地甩手给许礼一记耳光。
“是……亲爹……”许礼捂着红肿的左腮,连忙跑出魏府,跪在雪地里反省。
“亲爹做得对,石剑是为护亲爹金身负伤的,许礼却让王朝接任知府,那不等于要逼反石剑吗?那岂不是想让那些欲投入亲爹的人心寒吗?”魏广微也不想石剑有什么三长两短,破口大骂许礼无知。
他想:老夫过去是帮石剑最多的,石剑现作地方大员了,可能还会得到亲爹更多重用,石剑到任地方后,老夫还没收到他半两银子和半只美女呢,可不想让他就此死了。
“亲爹,得派高手前往涪城,助石剑康复啊。”崔呈秀见魏广微语气变了,急忙也变。
“亲爹,等石剑身子一好,就调开吕源。奶奶的,吕源被杨涟参了一本,反而更是缩手缩脚了,川中仅建了涪城一座亲爹金身。”田尔耕立马大骂吕源无能,暗赞石剑了不起。
“好了,侯赛因、寇振海与慕容胜已赶往涪城了,有京师三大高手为石剑疗伤,估计不成问题了。你们想想法子,多招一些江湖高手,替姓石的小狗嵬治治那些武林中人,免得他们干扰石狗嵬帮亲爹办事。”魏忠贤听得不耐烦了,摆了摆手,不让他们再胡说下去。
“亲爹,这方面……公主不让孩儿插手……”田尔耕慢慢移退脚步,垂头回话,生怕挨魏忠贤耳光。
“唔!秋儿,石剑实际上帮爹不少忙,你们看看他到涪城才多久?便额外给户部送上三十万两银子,皇上还赞爹筹银有方。侍卫秘报,称皇上有意加封石剑为从三品,爹的意思……你先给他一个从三品吧,至于提拔的理由……不要与爹的金身挂钩……”魏忠贤若有所思地侧头对周应秋道。
“是,亲爹。亲爹是论功行赏,孩儿有此亲爹,深感荣胜。”周应秋连忙点头。
“奶奶的,姓石的杂种就这么伤一下,竟又到了从三品?唉……他不是与亲爹有仇吗?凭建一座生祠就升了?他要再升下去,那很快就与老夫平起平坐了。”魏广微心头有些不舒服,心道以后想敲石剑的竹杠可能没那么容易了。
“亲爹,你喝口水……各地建亲爹金身的,当地黎民都打砸抢,唯有涪城不见乡民动静,虽说有些江湖武夫前往掏乱,但据说是马致富让田路风去鼓动的。”田尔耕连忙递水给魏忠贤,又站到他身后,为他捏肩捶背,服侍十分周到。
“姓石的小兔崽子也很硬气,他从不向户部伸手要银子,这也等于帮了咱们大忙。现在国库空虚,很多地方大员都张手向户部要银子建爹金身,有的地方还趁机提高预算,借建亲爹金身之机,挖户部墙角。”许显纯又秘报一些其他官员的事,同时看到魏忠贤倾向石剑,便也赞石剑一番。
“他现于爹有用,你们就多帮帮他。至于批银子嘛,就不要了,孩儿们也要为皇上分忧,免得皇上老为银子的事情瞎折腾,把他折腾得驾崩了,到时谁也没好处。再说,户部的银子还是皇上和爹花得多。”魏忠贤呷了一口水,出言指点一班干儿子。
“亲爹说得对!”
“亲爹真是高瞻远瞩啊!”
魏广微、崔呈秀等人连忙翘指盛赞魏忠贤。
“好了,让许礼回来……”魏忠贤翘起二郎腿。
“亲爹,要不要治治马致富,将他与高迎强、吕源同时弄开,好让咱们的人到川中去?”田尔耕又想到了歪点子。
“太显眼了,何况现有杨涟老不死护着他们的,要同时弄开行省一巡二司也不易。等石狗嵬伤好了,让他到成都去任职,他会收拾马致富等人的,到时爹的人自然到川任职,就没有人会说孩儿们耍手段了。”魏忠贤摸摸后脑,又指点着他的一群干儿子。
众奸臣急磕头谢过魏忠贤的指点,然后躬身退出。
“相公,让皇上给月儿之子一个名份吧,那孩子,长得可漂亮了。”客氏搔弄风姿走来,傍着魏忠贤坐下。
“可那是石狗嵬的种!”魏忠贤摇了摇头。
“咱不说,谁知道呀?反正咱们掌控着月儿母子的命运。再说,有老娘侍候皇上,皇上准晕……”客氏搂着魏忠贤的脖子,酥胸应在他的胸前。
“唔……好……”魏忠贤全身发软,连忙点头。
他心头连连唉气:当年老夫咋那么蠢?为何要挥宫不做男人呢?奶奶的,老夫现在有福也没得享!
唉……不挥宫?哪有今天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