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无奈地摇摇头,说:“殿主,你还记得你出行之前深中奇毒,是小姐救了你吗?”
上官敖霜:“那是茉璃自己说有灵丹妙药,愿意救我,可这些又与这事何干?”
秋心:“哪有什么灵丹妙药,你的毒根本无药可解,是夫人将你的毒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才救了你一命,那毒本就厉害,尽管夫人用内力逼出了很多,却还是受伤了,她的两只胳膊全都腐烂了,那几日她一直在床上昏迷不醒,又怎么还会去算计惜月呢?”
上官敖霜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几步,又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你们都知道,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你们这些该死的骗子,都给我去死,秋无言,你快去杀了他们!”
秋无言见状,立刻上前劝告:“主子,逝者已矣,您还是放过他们吧!”
上官敖霜:“我放过他们,那谁来放过我!”说着,他又指向我们,我心里不禁担心,他不会真的要杀掉我们吧?只听他继续说:“都是你们几个,你们这样挑拨离间,究竟有何目的?”
云逸凡:“上官殿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我们家无忧心善,想要让茉璃幸福,这才调差此事,怎么能说是我们居心叵测呢,对了,我刚才过来之时,见到茉璃姑娘了,她似乎有事要找你,你最好还是去一下吧,我们还要收拾行李,就不打扰了。”
说完,我们四人退出了前厅,与逸凡:“我和无忧还有事要说,大师兄你们先回去吧。”
嫣儿冲我笑了笑拉着大师兄离开了,从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又想歪了。待他们走后,我立刻问道:“阿凡,有什么事啊?”
云逸凡:“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一脸疑惑,却什么都问不出,只好跟着他走。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整个烜傀殿都笼罩在一片血红中,仿佛充满了血腥味。
另一边,上官敖霜遣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走向竹溪苑,他已经有三年没来这地方了,他讨厌茉璃,也讨厌茉璃住的地方。他见过茉璃那么多次,却唯独这一次让他十分紧张。
不一会儿,他到了这个令他伤心的地方,然而,让他吃惊的是,这里已经同荒山野岭没什么区别了,满地都是杂草,房屋也破烂不堪,他不禁懊恼,难道就因为茉璃不受宠,底下的下人也苛待她吗?
他走过庭院,停在了一棵梧桐树下,整个院子中没有一丝生机,只有这棵梧桐树长得异常高大,他抬头一看,却看见树枝上挂着几条红丝带,上面写着“愿夫君幸福平安”想来这便是茉璃写的吧,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些事,思绪也飘到了五年前,那时茉璃刚到烜傀殿,他准备了很好的住处,她却毅然选择了偏僻的竹溪苑,当时他还不解,而茉璃的解释是她们家乡有一个传说,说对着梧桐树许愿,愿望就可以成真,竹溪苑是烜傀殿唯一有梧桐树的地方。原来茉璃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可他带给茉璃的只有伤害。他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走了进去,茉璃见到他,没有丝毫的吃惊,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茉璃,秋心说的都是真的吗?惜月不是你害死的?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茉璃笑了笑,递过来了一杯茶,“夫君问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你慢慢说,先喝杯茶吧。”
上官敖霜并不是很渴,但却十分紧张,他接过茶杯一饮而下,然而,刚喝下去,他就感到不太对劲,他定了定神,却发现他的内力正在丧失掉。“你给我喝了什么?”
茉璃冷笑一声,说:“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你放心,只不过是软筋散而已,只不过不同的是,里面有丧命的毒药,你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我会对你下手吧。”
上官敖霜吐了几口血,强撑着身体,说:“你,你是细作?”
茉璃:“是,我是夜魅派来的,像你这样的恶人,就该死!”
上官敖霜:“你说我恶毒,那你这个杀手又算什么?难道就不该死吗?”
茉璃:“是啊!我杀了那么多人,我也该下地狱的,所以,你放心,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你也不算太寂寞。本来我可以全身而退的,可没想到,我竟然对你动了恻隐之心,为你背叛师门,日日夜夜受万虫噬心之痛,可我换来的,只有你一次次的伤害,孩子是无辜的,那是你的骨肉啊,你怎么能狠下心。”
上官敖霜露出愧疚之色,说:“孩子的事,我本是无心的,我原以为我欠你很多,现在看来,我们也算是扯平了吧。”
茉璃仰天大笑,端起茶杯喝了起来,“你说你不欠我,那我就来说一说,你究竟欠我多少。”她取出柜中的酒,倒在杯子里,一杯杯洒在地上。
“这第一杯,敬我自己,敬我竟然可悲地喜欢上自己的仇人,这第二杯,敬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愿他能投个好胎,不在世间游荡,这第三杯,敬我死去的爹娘,是女儿不孝,未能为他们报仇。你还不知道我姓什么吧,也是,你的心都在惜月身上,又怎会在意我的事,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叫孙茉璃,是雪溵人!”
上官敖霜皱了皱眉头,“孙?难道你是......”
“是,我就是雪溵国孙尚书的女儿,就是那个当年因为弹劾你而被你灭门的人!”
“不,不可能,我明明都杀光了孙家人,你不可能还活着!”
“是啊,当年我快要死了,是夜魅的门主救了我,我还得感谢他救了我,让我能为我爹娘报仇,更感谢他给了我一张足以让你喜欢的脸。”
上官敖霜不禁苦笑,原来一切都是算计好的,是啊,他当初会救茉璃,完全是因为茉璃长得跟他娘亲十分相似。看来他还是欠了茉璃太多。茉璃身上的毒也发作了,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倒在了一旁,上官敖霜握住她的手,用尽仅存的力气,说:“璃儿,三生石畔不用等我了,下辈子不要再来找我,这样你就不用受苦了。”
茉璃笑了笑,说:“我一定会对孟婆说的,下辈子宁愿贫苦一生,也不要再见到你。”
一把大火,烧掉了整个竹溪苑,下人们都提着水桶救火,然而屋中的人,却再也听不到别人的呼唤,手拉着手,安祥地死去。
一把火,烧尽了世间地繁华与冷漠,她为他倾尽一生,只为相遇时的回眸一笑。奈何桥头,又是谁在对孟婆哭诉,愿用尽一生的幸运换来生不再见他,莫为见君负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