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不是在滔滔河水中,而是在空中飞翔。我张开翅膀在飞。 阳光和暖,微风习习。从未有过的舒畅。
我知道现代有些科学家研究了人在濒死时的感觉。许多从濒死状态活过来的人,都会描述他们发现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肉体,飘升到空气中。我想自己现在正是处于这种状态吧。我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肉体,飞翔在浩瀚的天空里。
我真的看见了另一个无比美好的世界。看那高山与大河,看那田野和村舍,以及漫山遍野的鲜花和清清的河水。还有漂浮在身边的朵朵白云。
难道这儿不是那可怕的地狱,而是天堂吗?
我陶醉在无限美好的遐想之中。
“快看,姑娘醒了。师傅,姑娘醒了。”是一个无比柔和的少女的声音。是花儿一样的天使妹妹吧?
我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满脸笑容的大叔,身后果真站着一个天使妹妹。
“姑娘,你真的醒过来啦。我们正担心着你呢。”
“这是什么地方?”我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慈祥的大叔,和漂亮的小妹妹。我想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是教堂。是我们师傅救了你,把你从河里救了起来。”小妹妹说道。
“什么?我真的到天堂里了?”我兴奋地问。
“不是天堂,是教堂。”大叔笑了起来。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我们刚刚给你身上抹了药。”
“你们救不了我的。我知道自己得了可怕的病。”我摇摇头说。
“姑娘的病在我们国家是可以治的。”天使妹妹说。
“你们的国家是什么国家?”
“法国。我们是从法国来的。”那个和蔼的大叔说,“等姑娘的皮肤溃疡好了之后,我们就带你回法国治病。”
原来他们不是中国人。难怪看起来和我们不一样嘛。
“法国很远吗?”
“不远的,姑娘。在我们眼里,世界都是一家。我们和你都是上帝的儿子。”
“那个上帝是你们的皇上吗?”
“不,上帝是全能的神明,和你们的皇上不一样。”
“师傅,给姑娘的饭准备好了。”小妹妹说。
“那你来喂喂姑娘吧。看来她的身体还很虚弱。”
“请问大叔贵姓?”我一边吃着小妹妹喂来的什么面包,一边望着这位救我性命的恩人。
“我是雅克.克罗斯,这位妹妹叫萝拉.瓦杨。”
真巧,看来我又遇到熟人了。一个是玛丽的祖先,一个是玛丽亚的祖宗。
“请问姑娘贵姓?”大叔仍然微笑着。
“你们就叫我晴儿吧。”我说,“那我们啥时候动身去你们国家呢?我想早点治好我的病啊。”
“我们得等我们国家的船来了才能动身。”
“啊,那就是要坐船了。”
“对,要乘船,从大海上去。”
我也记不得在法国人的教堂里住多少天,感觉身上的红斑已经消退了许多。直到上船的时候,几乎已经看不到红斑了。
我同样不知道在船上待了多少天,因为一直和萝拉妹妹住在一个屋里,很少到外面去。特别是当风浪大的时候,雅克大叔就不让我出门。
“船在风浪里颠簸得很厉害,姑娘出去会晕船的。最好就躺在床上。”大叔说。
当船到达法国马赛港时,正好是晚上。大叔的儿子到码头来接我们。
“我爸爸早就来信说了,说有一个美丽的中国妹妹要来。欢迎晴儿妹妹来法国。我是亨利。”十分帅气的法国小伙子,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吻。
“谢谢你。在路上就听爸爸讲到过你,果然耳闻不如眼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帅。”我自然按照中国的习惯,开始把大叔叫爸爸。
“晴儿真会夸赞人。中国的姑娘真的都长得又漂亮,又文雅,就和妹妹一样吗?”亨利笑着说。
“亨利,我们先带晴儿去旅店吧,妹妹一路上已经很累了,今晚得早点休息。”爸爸说。
于是四个人坐上了一辆四轮马车,很快就到了旅店。
“晴儿妹妹,我们暂时在这儿住一晚上,明天就动身回我家。”亨利说。
“你家在哪儿?”
“在尼斯,也是一个在地中海边的城市,但比马赛港小得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城。”
“啊,离这儿多远?”
“有两百多公里,乘我们的马车,得走一天才到得了。”亨利说,“今晚妹妹就早点睡吧,萝拉小姐会照顾好妹妹的。我就住在隔壁房间,有什么事可以叫萝拉小姐来叫我。”
睡在床上,我看见身上的红斑已经完全消失了。
“萝拉妹妹,我的病是不是已经治好了?”
“还没有呢。我们只是用了一些药,给你抑制住了病菌的生长。我们还得给你用药进行彻底的治疗。”
“啊。那你师傅今晚也住在这儿吗?”
“师傅连夜赶到这里的教会医院去给你拿药去了。他让少爷明天先送你回家。”
“那妹妹也和我一起走吗?”我始终觉得萝拉妹妹就是个天使。我好像离不开她。
“当然,我得随姐一起去啦。师傅特地嘱咐我,要照顾好姐。”
“那太谢谢你,和你师傅了。”
“不用谢,这些都是师傅和我们经常做的事情。”萝拉说道,“我们到中国,也是为了帮助你们的。”
“是吗?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啊。”
“现在不就见到了吗?”天使妹妹笑了。
“如果不是我得了病,感到绝望了,……”
“是这样啊?姐是想……我们还以为你是不小心落水的呢。”萝拉说,“那天我和师傅正好从河边路过,看见姐顺着水流漂了过来。师傅就把姐救上来了。”
“我第一眼看见妹妹,还以为我真的已经到天堂了呢。”我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