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
“蝴蝶......”
“你们在哪里......”
御子一身白衣,泛白的短发随着热风飘舞,瞳孔略微扩散,脚下无力,仿佛梦游一样轻声呼唤着。
“中幻术了么?”
韩白衣走过来,两只大手啪的一下糊在御子脸上,粉嫩嫩的小脸被使劲一夹,瞬间就红了。
御子一脸懵逼的醒来,抬头看着好久不见的狼,心中甚是想念。
就是脸有点疼。
蹲在角上观察的蝴蝶眼角顿时一抽,嘴角不乐意的耷拉下去,吊着一双三角眼看他。
“久违了啊......”
御子语气虚弱着道,脸上带着笑意。
只是因为脸上有点肿,说话不太利索。
韩白衣扶起御子,向周围看去,可蝴蝶夫人却并没有像游戏里那样立刻现身。
手掌按着刀,刀柄上传来粗糙坚硬的触感。
‘刀柄上的木茬该刮一刮了吧?’
韩白衣脑中浮现起这种念头。
没来得及深入思考自己天天握着的刀上为什么会有木茬,韩白衣就见被粗绳系好的刀柄,忽然像狼牙棒一样长出无数锋利铁刺。
还不等他松开刀,手掌瞬间洞穿,剧烈的疼痛自手掌传来,韩白衣两眼瞪得溜儿圆。
‘这是什么鬼?!’
‘游戏里没这一幕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韩白衣咬牙忍着疼,从兜里掏出一颗鸣种猛地捏爆,耳边顿时一阵轰鸣炸裂,大脑都在颤抖。
伴随着鸣种剧烈的爆炸声,韩白衣终于恢复了清醒。
再一睁眼,楔丸的刀柄上哪有什么铁刺?
抬头看去,两根修长长针正顺着他的头皮划过去。
耳朵被刺穿,在空中划过一溜儿血点。
只要晚上一秒,那两根长针就会顺着他的眼眶刺穿他的大脑。
韩白衣后心一阵发凉。
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依赖游戏攻略了。
——刚刚的幻术画面,他在游戏里可从来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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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下,便算是你对御子大人不敬的惩罚了。”
伴着苍老沙哑的女声,足有数十米高的屋顶上,落下一道高挑人影。
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动作仿佛被人牵丝的木偶一般僵硬固定。
抬起头,露出蝴蝶夫人衰老的面孔。
“枭之子。”
韩白衣单手按刀:
“蝶夫人。”
双目紧紧盯着来人,韩白衣习惯性的往后按了一下,
“请离开,御子大人。”
只不过似乎是三年后长高了些许的缘故,这回韩白衣没按到熟悉的平板胸口,腮帮子还肿着的御子一脸迷糊的被他压着额头退了好几步。
“唔姆......你呢?”
御子说话时脸有点疼。
韩白衣平静道:
“去完成我该完成的事。”
“我明白了。”
御子目光坚定的点点头,颠颠的往角落里跑。
等御子跑远了,蝴蝶夫人才抬起手上长长的长针,表情冷漠道:
“开始吧。”
“等等!”
韩白衣忽然伸手暂停。
蝴蝶夫人一愣,手上一哆嗦差点把长针甩出去,全数化白的眉头皱起来,抬头纹挤得能夹死苍蝇,语气沙哑严厉道:
“我可不记得有教过你在战斗中喊暂停的规矩。狼。”
韩白衣没理她,自顾自的道:“我很好奇,您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蝶夫人。”
韩白衣依旧按着刀:“如果我没看错,义父身上的穿刺伤,应该是您做的吧?”
在只狼世界经历了这么多场战斗,哪怕什么都没学过,韩白衣凭借经验也能分辨出伤口的形成原因。
但是他依旧想不明白,在玩游戏的时候就想不明白。
“虽然御子中了幻术,但只是简单的两个巴掌就醒了。醒来之后,甚至连丝毫副作用都没有,和伊之介他们简直是天差地别。”
“如果是想要通过幻术得到不死的力量,明明应该使用更酷烈一些的幻术才对。”
“看您现在这副模样,明明是在保护她吧?”
韩白衣质问着,拔出刀,直指着面前的老人。
目光复杂,心里一团乱麻。
蝴蝶夫人,这是个在游戏中背景经历很浅、介绍笔墨不多的人。
按照官方回答,狼虽然被枭收养,但之后的一系列培养训练,全都由这位蝶夫人负责。
对狼而言,蝶夫人可以说是亦师亦母之人。哪怕比之枭而言,也丝毫不差。
可她偏偏做下了一系列很奇怪的事情。
掳走御子,重伤伊之介母子,与狼舍命激战。
这三件事里的任何一件都不符合她的人设。
然而,限于剧情内容,玩家们也分析不出这位蝶夫人做出这些反常行为的原因,只能得出一个模棱两可的‘不死之身影响心智’的结论。
很多玩家都认为枭和蝶夫人,这些曾经正义凛然的苇名众,是因为抵制不住不死的诱惑,喝下了可以让人不死但却疯狂的‘变若之水’,才会做出种种反常之事。
但是理由太牵强了。
作为一个剧情党,韩白衣很好奇他们背后的故事。
“没想到,狼......”
蝶夫人抬起手中长针,耷拉眼皮下的浑浊双眼直视着他,
“你居然会变成这种啰嗦老太婆的模样。”
韩白衣面色一滞。
“来吧。”
“杀了我,我就告诉你答案。”
说着,蝶夫人双手一抖,每只手都夹着两根足有半米长的黑针。
虽然这两根铁柱子又长又粗又尖两面开刃,但它就是黑针。
双手交叉在胸前,蝶夫人目光冰冷。
韩白衣虚着眼——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
更何况......鬼知道杀了你之后该怎么知道答案!
‘当当’
两根飞针仿佛在空中划出一条空白通道,这种通道在水蒸气蒸腾的灼热空气里显得愈发明显。
韩白衣眼疾手快,横斜两刀击飞长针,脚下拧步躲过飞针冲向蝶夫人。
两眼一睁一闭,瞳孔蓦的被一层淡白色笼罩,眼眶周围浮现丝丝青筋。
灵目。
蝶夫人目光平静的移动着,她的速度很快,而且移动的方式也很怪异,就仿佛在地面滑冰般平移着躲过韩白衣的突刺,手中长针不断,耳边连连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而且她的攻击方式很灵活,长针两面有刃,细长锋利,随意刮上一下便是一道长长的口子。
不仅如此,蝶夫人的脚下同样踩着长针,每一次踢腿都无异于一次大力横劈。
韩白衣谨慎的保持着防守还击姿态,犹如一块在狂涛中屹立的礁石。
然而,面前的蝶夫人虽然年龄大了,但动作却是无比灵活,而且体力悠长,连连攻击数十下,速度和力量却没有丝毫变化,而且连攻击动作都没有出现微小变形,这种持久力简直堪称怪物。
若非楔丸是只狼至硬之刀,换成寻常打刀早该被细长的长针切断了。
不过......似乎有哪不太对劲。
睁开一双灵目,韩白衣虽然能清晰的捕捉到蝶夫人的每一个动作,却没有从她体内看到丝毫灵机。
甚至连只狼世界里独有的剑气、生命力也不存在,只是一具空荡荡的壳子。
韩白衣感觉有些不对。
这个蝶夫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