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若宁开心的样子,光绪欣慰的笑了。知道她在宫中闷得难受,就算冒着风险也要带她出来走走。更何况,外面还有一直让她牵绊的人。
由载恒带路,他们来到一间酒楼。酒楼的老板见载恒前来,急忙迎了上去。“哟!载恒公子您来了!”他笑嘻嘻的看了看光绪和若宁,问道:“这两位是载恒公子的朋友吧,小人怎么从未见过?”
“本公子的朋友岂是你能见的,废话什么!”载恒突然挡在了二人面前喝道,“是是是,载恒公子教训的是。”老板低声道歉。
“我订的房间准备好了吗?”“都准备好了,公子楼上请。”三人随老板走上楼,载恒又问:“我请的两位贵宾来了没有?”“来了,小人已将那两位请上楼了。”
听了二人的对话,走在后面的若宁突然凑到光绪的耳边,低声问道:“除了壮飞,他还请了谁?”“一会你就知道了。”光绪淡然的说。
“到了,就是这里,三位请。”老板推开房门,“嗯,你先下去吧。”载恒把他打发走,三人便走了进来。“二位久等了,现在人终于到齐了。”载恒踏进门说。
走进屋子,若宁赫然看到两个人坐在桌边,一个是谭嗣同,另一个竟是翁同龢的女儿翁籽言。
“参见皇上。”谭嗣同和翁籽言异口同声的说。“在宫外不必多礼。”光绪扶起二人,又对谭嗣同说道:“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谭嗣同回身向若宁望去,二人相视一笑,能看到心爱之人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再无他求。
没等他们两个说话,一旁的载恒插嘴道:“你们二人若在这般眉来眼去,我们可不知要躲到哪里去了?”说完便大笑起来,连一旁的翁籽言都忍俊不禁。
若宁有些不好意思,她狠狠的瞪了载恒一眼,看着一旁的翁籽言,急忙扯开话题问道:“翁姑娘也在啊?”这是若宁第二次见到翁籽言,奇怪的是对于籽言的到来,她并没有十分惊讶。
翁籽言走上前,向若宁福了福身道:“籽言参见宁嫔娘娘。”“既然你一切都知道,也不必碍于我的身份,还是叫我若宁吧。”
“这次多亏了翁大人和翁小姐暗中相助,也让我们的提议得到了很多朝中大臣的支持。”谭嗣同向若宁解释道。
“别站在那里了,大家自己人都坐吧。”载恒在一边叫嚷道,又将一个凳子搬到桌前,对光绪说道:“皇兄上座。”
众人刚刚落座,便听到门外老板的声音,不过好似不是和他们说话,“大人,这间房有人定了,您选个别的吧。”
众人心中一惊,载恒即刻起身道:“我去看看。”他走到门口,从门缝看了出去,不禁微微蹙眉。
转过头压低声音说道:“是荣禄。”“他怎么会在这里?”若宁紧张的问,“必是我们出宫走漏了风声,他一定是奉太后懿旨来查我们的。”光绪思索着,又对载恒说道:“一定不能让他见到我们几个。”
载恒点点头,此刻外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谁这么大胆,敢同本大人抢房间!”只听荣禄在门外喝道,“大人,房中……房中乃是载恒公子啊。”“载恒公子?哈哈,那是本大人的老朋友,既然他在,我便要去会会他!”
听了荣禄的话,载恒急忙冲光绪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躲到帷帐后面。光绪和谭嗣同急忙拉起若宁籽言躲了起来。
四人刚刚藏好,荣禄便推门闯了进来。“载恒公子近来可好!”此时载恒正坐在桌边幽幽的喝着茶。
老板跟在荣禄后面走了进来,瑟瑟的说道:“载恒公子,荣大人要进来,小人实在是拦不住。”“这没你的事了,出去吧。”载恒依旧喝着他的茶。
听了他的话,老板如释重负的点点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见老板离开,载恒笑道:“荣大人这么突然冲进来,载恒着实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阿玛派人来抓我回王府呢!”载恒话语轻佻,十足的一个纨绔子弟。
荣禄轻笑,“下官只是好奇,载恒公子一个人躲在着房中作甚?”他巡视着房子的四周,最后眼睛锁定在帷帐后面。
“难道我做什么事的原因还要向荣大人解释?”载恒冷冷的说。
“不敢不敢,下官只是在想……”他顿了顿,一步步的移向帷帐,“像载恒公子这样的风流才俊,除了金屋藏娇,还能做些什么!”说罢,他猛的伸出手,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不知道帷帐后面躲着人。
手冲向帷帐,突然,后面一个人影闪了出来,竟是翁籽言!
荣禄一惊,伸出的手却收不回来。此刻载恒也奔了过来,他出手挡住了荣禄,另一只手拉过籽言,将她护在怀中。
“怎么是你!”荣禄惊讶的问道,籽言低下头不说话,载恒却大怒,他指着荣禄大骂道:“荣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素来与你不曾结怨,你却来管本公子的闲事!”
“载恒公子,我……我不知道……你和翁小姐……”“本公子与翁小姐如何还轮不到你说话!”他打断了荣禄的话,又道:“不要以为你替太后办事就目中无人,你别忘了我可是太后的侄子,若是追究起来,看看是你亲还是我亲!”
载恒的咄咄逼人让荣禄有些无奈,他先前还不知道这个载恒公子脾气如此之大,今日算是领教到了。
“下官鲁莽了,还请公子恕罪。”此时他不想与载恒纠缠,也唯有低声下气。“算了,本公子向来大度,趁我没有反悔之前,赶紧离开!”载恒瞪了他一眼道,“是是,下官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荣禄退出房间,平白无故的被骂了一顿,天下间还有这种事?他无奈地叹了叹气,摇着头离开了。
待荣禄离开,载恒急忙将门关上,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光绪等人从帷帐后走出来,好在有惊无险。
“还好籽言及时将荣禄挡下,否则我们定是被他发现了。”当时情况危急,光绪本已想好若是被荣禄发现,自己便出去挡下他,岂料他刚要现身,籽言竟快他一步。
“皇上严重了,刚才的情形无论是皇上还是谭先生,谁出现都会让他抓住把柄。籽言不同,他最多污蔑我和载恒公子有染,不会威胁到皇上。”
“如果荣禄真以为我同你有染,那也不错。”载恒笑嘻嘻的说道,籽言微微一笑,“载恒公子觉得不错,那便真的不错了。”
“无论占到那个姑娘的便宜,他都觉得不错。”若宁幽幽的说道,载恒听后只是干笑了两声,并没有反驳。
由于突发情况,这次的聚会也提前结束,他们分两批离开,载恒送光绪和若宁回宫,谭嗣同则负责送籽言回翁府。
“壮飞,你和籽言先走,以免外面藏有眼线。”光绪拍拍谭嗣同的肩膀说道,“嗯,皇上,壮飞先告辞了。”他双手抱拳,转身之余,看到了一旁的若宁。
若宁缓缓走近他,柔声说道:“你要万事小心才好。”眼神中无不透漏着关切与担忧。谭嗣同微微点头道:“你也一样。”简单的一句话,足以让若宁安心。
她望着谭嗣同离开,不禁苦笑,每次都是她看着谭嗣同离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夜晚更深露重,静谧的月光下,一个女人抱着一直猫坐在池塘边,纤纤玉手温柔的抚摸着怀中的小猫,小猫也乖巧的躺在她的怀中,半眯着眼睛。
一个黑影走了过来,跪到女人面前,“主子。”“重华宫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女人幽幽的问。“回主子,有眼线禀报,今天下午,皇上和宁嫔一同出宫去了。”黑衣人答道,“出宫?只有他们二人?”“随行的还有载恒公子。”
女人沉默了片刻,又道:“知道他们出宫干什么吗?”“宫外的眼线不够,未能探得。”女人微微蹙眉,问:“他们几时回宫的?”“大概酉时左右。”
就在女人沉思之时,怀中的猫突然挥动爪子,挠在了女人手上,女人吃痛哎呦了一声,“这个畜生!”她谩骂着,却将猫死死按在怀中。
猫想挣脱她的怀抱,怎奈女人掐着猫的脖子,一把将它扔进了水中。猫挣扎了一会便沉了下去,她望着冒泡的池水,冷笑道:“这个畜生,死了活该。”
望着女人阴冷狠毒的笑容,黑衣人不禁打了个冷颤,低下头默不作声。女人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道:“继续盯着,无论是重华宫还是乾清宫,都不能放松。”“是,属下遵命。”说完,黑衣人一个跟斗,消失在黑夜之中。
夏日的御花园正是风景秀丽之时,当年慈禧初为太后,曾经花费重金修建御花园圆明园,可惜第二次烟片战争,圆明园荡然无存,唯独皇宫的御花园还完好无损。
这日一大清早,慈禧便拉着若宁出来散步。
“太后这么早便出来散步,精气神真好!”若宁在一旁扶着慈禧。“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的觉睡了,不像你们年轻人。一大早把你叫来陪哀家散步,是不是累得很吶?”慈禧笑着问道。
“一点也不累,能陪太后走走,若宁求之不得呢!”“呵呵,有宁嫔这般贴心的好孩子,皇上真是好福气呀!”慈禧拉着若宁的手,满脸笑意。
“皇上有宁嫔哀家放心,可惜哀家始终还有一人放心不下啊。”慈禧叹气道,“何人让太后如此挂心?”“可不就是载恒吗!”
“太后说的是恭亲王的公子载恒?”“没错,宁嫔,你觉得载恒如何?”慈禧发问道,“若宁与载恒公子并不熟识,也不是十分了解。”若宁掩饰。
“唉,哀家也知道这孩子贪玩成性,他也老大不小了,真该尽快纳个福晋管管他。”慈禧蹙眉说道,“那太后可有合适人选?”若宁顺着慈禧的话问道。
慈禧顿了顿,望着远处若有所思的说:“哀家昨日听说,载恒在宫外与翁同龢翁大人的千金翁籽言在酒楼幽会,被人当场撞破。”
说完,她收回目光凝视着若宁。一提到这件事,若宁突然警惕了起来,慈禧的意图很明显,如此旁敲侧击,不过是想让若宁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