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酒店,侍者一句“Jambo”,端上冰冻的鲜榨果汁和湿毛巾,然后帮我们提行李到房间。Wildlife是老牌的酒店集团,60年代就在几个保护区建立了自己的酒店,位置当然都是选择最好的,酒店的所有房间都是面向火山口,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晰地看到火山口底的Magadi湖。虽然房间有点儿小,却是一个极好的私属观景点--仿佛那整个火山口,都是属于你自己的。
酒店每层楼都有一个小露台,咖啡厅直面火山口,外面是一个大观景台,从这里,可以俯瞰火山口全景。天色渐暗,很多老外在观景台喝啤酒看风景,我们则被一阵乐鼓吸引,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上看非洲鼓表演。这是一路听爱德华唱过很多次的《Jambo
Bwana》,三个乐手一边敲鼓一边唱着“Jambo,Jambo Bwana,Habari gani,Mzuri
sana……”歌词简单,曲调欢快,不一会儿我就能跟着哼哼。
乐手们边唱边敲打边舞蹈,路过的厨师和服务生也会驻足片刻一起欢唱几句,或是扭着腰身一起跳舞,然后各自忙去。黑人对音乐的认识,就像藏民对舞蹈的感觉,那是与生俱来渗透在他们血液中的。我们被他们感染着,和这里所有的人一样,无忧无虑只顾快乐。
我们旁边有俩老外带着个四五岁的娃,那娃正跟爹妈咿咿呀呀地讲动物见闻,好玩极了!这几天看到好多带着孩子的,大些的十七八的样子,小的可能只有不到两岁。坦桑尼亚,这个被中国人认为是小众旅行地的国度,对于欧美人来说,已经是拖家带口的度假圣地。
刘晨说,她和玉仿在尼泊尔,就看到一对夫妻带着五个孩子,最大的十一二岁,最小的还背在身上。那是雪山徒步的线路,每天走得很辛苦,玉仿天天吵着回家,甚至还雪盲了,但人家老外一点不觉得那一串儿孩子是负担,好像只有中国人会因为孩子而影响生活、影响旅行。老公说,因为老外都要自己带孩子,不会扔给老人,那想出来玩怎
么办,就拎着娃一起呗。老人退休了也不用被孙子拴住,也就自由自在了。所以你看中国人都是老人在家看孩子,出来玩的主要是年轻人,但老外,什么年龄的都有。而且中国小孩学业多重啊,有时间还在家里上辅导班呢!
我说也不全是吧,有一次在四川九龙,那是9月底,我骑马进山,身边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和我并肩骑行,一会儿他爸爸追了上来。我问那老爸,你小孩怎么不上学呢,他说,我让他跟学校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加上十一能玩十几天。我说那不上学能行吗,他说,孩子出来玩两周,学到的东西绝对比在学校学得多。说这话时,那老爸一脸得意。这件事我记了很久,这天再次提起,我跟老公说,以后咱有了娃,我们也做那样的家长好吗?大自然是最好的课堂,我想带着TA一起旅行,让他早早地看看这个世界。老公说当然好,两个人旅行是甜蜜,三个人旅行,是幸福。呵呵,看来我俩已经注定要做非主流家长啦。
我有一个同事,在我蜜月旅行之后第三年来到东非,她带着上小学的孩子。回程后,我问她小孩适应吗,她说棒极了!这次旅行孩子的收获极大,她见到了赤道,知道了磁场变化;她知道了什么是东非大裂谷;她参观了凯伦故居后就吵着要看《走出非洲》;她去了小象孤儿院,回来后逢人就讲不要买象牙;她认识的动物比以前在学校书本中接触过的所有动物都多;而且,她以前是多痛恨英语啊,但十几天的旅行,她竟然从最开始不愿意张口,到最后几天经常自告奋勇要给大家做翻译!她说,你无法想象这次旅行带给她的变化。
我想我可以想象得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旅行本身就是一路积累知识的过程,而在东非这样神奇的动物世界,给孩子带来的除了远离都市的新鲜感,还能学会敬畏自然、崇尚自然,经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妙体验。这真的是在学校无法学到的。
吃过早餐准备出发,再次回到观景台,太阳升起,云已散去,火山口下的晨雾有的丝丝缕缕挂在树间,有些一团团一片片在草甸丛林
间滚动。我们只知道Wildlife酒店可以俯瞰火山口,但从未有攻略提及这样如梦如幻的火山口晨雾,这样的云雾变换,想那天宫中也不过如此吧。
爱德华催了好几次了,再不走就没法在24小时之内离开恩戈罗恩戈罗了……可是,怎么都舍不得。好想再下到火山口底看一天动物,哪怕在这露台上多待一会儿。真的不想走。
从恩戈罗恩戈罗Wildlife Lodge到塞伦盖蒂大门要3个小时车程,这一路仍然是无数多的动物。
长颈鹿是我们见到最多的动物之一,在此之前,我们在阿鲁沙和马尼亚拉公园都已经看到了很多的长颈鹿,我们对长颈鹿的感觉,已经从最开始的“哇哇哇!长!颈!鹿!”变成了现在的“哦,长颈鹿”,有些审美疲劳了。但,说的是站着不动的咱没感觉,这次看到的是两只长颈鹿脖子扭在一起了!爱德华告诉我们,它们这是在为了争夺交配权打架呢!这是我第一次知道长颈鹿是用脖子打架的,俩脖子拧巴着,时不时就有一只把脖子甩到很远,然后狠狠地抡向对方,我们清楚地听到“砰砰”的撞击声。也许是站在旁边的长颈鹿MM太有魅力了,这俩谁也不让谁,偶尔暂停一小会儿,俩大肥屁股互相顶着,较着劲,稍事休息就继续下一个回合的较量。这场战斗激烈而残酷,它们尽可能地把脖子甩得更远,为了抡向对方时的杀伤力更大,后来有一只的腿都挂在另外那个脖子上了。
“它们中也许有一个会死。”爱德华说。
“会死?那么严重吗?”我问。
“有时候会的,你知道它脖子的力量有多大。”
“哦,找个老婆要豁出命去,还是做人类幸福啊!”刘晨感叹不已。两个男人忙忙点头称是。
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双方依然不分上下。爱德华又在催我们了,战斗还未结束,我们却要走了。心中挂念着不知道哪头长颈鹿能赢得MM芳心,同时也感慨着动物世界的生存法则,只有最优秀和强壮的基因,才能在这片土地继续繁衍、生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