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和日本为了中国门罗党冲击英租界是否日本人支持的问题争执不下的时候,江天阔正在和董志勇躲在药厂的办公室里偷笑。江天阔问董志勇“把贾志伟送走了吗?”
董志勇说“已经送上去美国的船了,世界上再也没有贾向这个人了。杨国威他们也离开天津归建。等日本人找到证据山东就已经是我们的了。”
江天阔点了根烟深吸一口“为了以后的发展我们必须拿下山东,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你那个在南洋再给日本人栽一次赃的计划就很好,正好配合我们在南洋布局的行动,我看应该立刻实施。准备得怎么样了?”
董志勇说“通过杜月笙牵线我们已经和马来、印尼的华侨帮会都取得了联系已经摸到一些情况,陈炯明也在积极奔走。但是这些都是见得光的,立刻就干见不得光的事情还不好操作。我们现在掌握的土人中只有两个适合当枪使,都在印尼。如果必须现在就动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效果可能差些。”
江天阔把香烟在烟灰缸里狠狠的摁灭“事情从来都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时候。我看先干起来吧,这个时候很好,正好和门罗党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让,让日本人和英国荷兰去掐吧。”
董志勇点点头“好吧。张喜雨还想再让李宏他们冒充一下日本人去偷英国大使馆的密码本,让英国人去猜疑日本。”
江天阔点点头“北伐战争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把水搅得越混越好,让英法美牵制日本一定不能让日本捣乱。”
23日王文在茶馆的雅间里与董智勇见了面,董智勇问“英国人对门罗党冲击租界事件有什么反应?”
王文品了一口茶低声说“基本上符合我们的预期,虽然他们在这件事上异常谨慎口风很紧,但还是透漏出怀疑是日本人的一次示威行动的意思。对了,听说日本人正在找门罗党的贾向,据说是跑了。”
董智勇已经安排贾向去美国了,所以他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说“对这件事情的动向你一定要盯紧。下一步会按计划在很多城市会发生反英美的事件,你要尽力把矛头指向日本人。”
王文笑道“我看这事基本没有问题。今天我见你主要是报告英国人对抢劫邮船的事情的调查结果。”
董智勇眉毛一挑“结果如何?”
王文往前凑了凑“英国人的报告出来了。西斯昨天和我密谈了一个小时,他说已经抓到了几个为海盗提供渔船的人,查到黄金是在青岛附近上的岸后被几十辆大车运走了,极有可能在日本驻青岛的驻军手里。结合英国船长指认海盗中有日本海军,英国人基本认定是日本人干的。不过西斯也说了英国高层还对日本人的意图有很大争议。”
董智勇去见江天阔时笑着说“看来谁也没有想到我们的行动部门里有正牌的日本海校毕业生。英国人还有疑惑不要紧,过两天将会出的事情会让他们消除疑惑的。”
江天阔听了董智勇的汇报之后命令道“既然英国人有怀疑那就在搞件大事帮着日本人把英国人得罪光。南洋那件事也要加快,有些文章必须要站在整个亚洲的高度去作才更有效。抢劫邮船那件事不是已经抛出两个海盗了吗?如果有必要让方中正把那一窝海盗都抛出去。”
董智勇把香烟狠抽了两口说“我认为事情应该是有一个海盗主动去找英国人,因为他的同伴都被日本人灭了口。这样比较符合阴谋论者的口味。”
江天阔说“不错,象一部大片。具体细节你去设计,但一定不能出差错。说起大片来我想起来前几天程飞跟我说他要搞个电影公司,第一部电影就要拍精武英雄。”
董智勇哈哈大笑“不会是他自己演陈真吧?”
江天阔也笑了“那肯定是他自己当主角了。这家伙不是崇拜李小龙和李连杰嘛。我估计他干这事很快,到时候我们看看他这个老板兼导演兼演员干的怎么样。”
董志勇问“这本来是国强想做的,是不是你和宗汉有意让程飞把文化宣传这块儿搞起来?”
江天阔说“是啊。文化宣传关系到我们今后能抓到多少人才,这可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啊。”
董智勇笑着要往外走。江天阔叫住他“北京这边一定要盯紧了,张作霖这次杀回来肯定要报复一些人。那些文化人没有走掉的都要看紧不要让张作霖抓了去,实在不行就拿人跟他换。这个行动也是提高我党声望的机会。”
现在革命党的触角开始伸到社会的各个角落,江天阔和董智勇手下有一大批能干的人员,他俩决定要出事就肯定会出事。
25日天津的法国领事的助手在原来德国租界的街上被几个日本浪人拦住了汽车,保镖见是日本人以为是平常的醉酒闹事想把浪人赶开了事。没想到日本浪人二话不说打伤保镖把领事助手从车上扯下来当街一刀砍掉了脑袋。
这事可闹大了,法国外交部马上照会日本外务省要惩办凶手。几个浪人被逮捕后倒是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在被问到杀
人动机时他们坚称自己是出于对白种人杀害日本人的义愤。这下可把日本外务省愁坏了,原原本本跟法国人说对两国关系的破坏肯定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日本人坚决不同意法国人由日本和法国法官共同审理此案的要求,在29日就由天津驻屯军以酗酒杀人的罪名把几个浪人给毙了,让一切死无对证。日本政府上上下下被几天之内发生的“门罗党冲击租界事件”和“法国领事事件”弄得焦头烂额,借助奉军在华北扩张了势力的喜悦一扫而尽。
整个“法国领事事件”的过程中董智勇都心情轻松的观看自己导演的这一出大戏。他心情轻松是因为动手的浪人是货真价实的日本人,他只是命令一个接近他们的卧底进行了煽风点火。谁让这些日本人下克上成了习惯,做事不带脑子呢。更何况其中一个浪人的哥哥在“租界事件”里被打死了确实正急于报复。唯一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让这些浪人会去砍英国人,谁知浪人们一直没有碰到英国官员,等得不耐烦了正好瞧见一辆挂法国旗的汽车便下了手。在喝多了的日本浪人脑子里法国人也是和英国人一样的白种人,都应该从亚洲滚出去给日本人腾地方。不过这个意外实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经过王文的诱导至少西斯向他的上司报告日本有挑战整个欧美列强在亚洲权益的企图。
远在美国的国强在《纽约时报》上看到美国人在谴责日本人的暴行就能猜到这是董志勇和张春雨他们的杰作。浏览完报纸汽车也到了纽约市的靶场,国强敏捷的钻出汽车见维托老大和他的一般兄弟已经等在那里了,枪厂的几个技师则忙着调整仿制白朗宁1935的样枪。国强赶忙走上前去,维托的第一保镖桑尼摆弄着一支刚刚发射过的样枪说道“太漂亮了,我真希望立刻用它打开几个人的脑袋。国先生,你是怎么想到采用13发这么大容量的弹夹的?我只用一个弹夹就可以把巴尔和他的保镖全部干掉。”
国强一笑“你不是有冲锋枪吗?这支手枪给你当防身武器好了,至少他比M1911更能体现你优雅的气质。”桑尼受到国强的夸奖裂开大嘴得意的笑起来。
维托老大叼着烟卷过来握住国强的手“太好了,国。这种手枪太成功了,我想我们又可以大赚一笔。你越来越令我惊奇了,你知道吗?”
没等国强说话维托老大继续说道“昨天我刚刚接到一份200支冲锋枪的订单,猜猜是什么人买的?是爱尔兰帮派的瓦龙,好像他的亲戚在爱尔兰打内战。他们说以前他们是买芝加哥打字机的,可是芝加哥打字机要卖200美元一支,我们只卖90美元,而且枪支更短小,重量更轻,正好适合他们搞暗杀。”
国强问“邮政部保安部门的订单怎么样了?”
维托说“他们准备购买300支,不过他们现在还在争论。有人抱怨我们的枪口径太小,威力不如芝加哥打字机。美国人就喜欢0.45英寸的枪和大弹鼓。”
国强说“说服他们。告诉他们我们的枪的穿透力更强,不会因为劫匪躲在汽车里面就打不到。我们的枪打得更准,警察难道敢向人群里扫射吗?我们的枪还比芝加哥打字机轻了将近一半。”
维托笑起来“放心吧,他们会被说服的。我们的枪比芝加哥打字机便宜这么多他们不买我们的议员们也不会答应。海军陆战队准备买100支试用,因为大兵们在拉丁美洲的丛林里扛不动芝加哥打字机了。纽约警察局也要向我们订购一批,具体数量我还不知道。不过我们要考虑扩产了,我想再买下一个工厂。到我们的店里去吧,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维托说的店是国强到美国后和维托、司徒美棠三方合作搞的连锁快餐店。这些连锁店经营法式面包、意大利比萨和面条、香肠以及春卷之类的快餐也供应糖果、冰激凌、布丁等甜点。国强按照后世肯德基的设计把店面设计成统一风格,窗明几净、透明的工作间,让人一看就心情舒畅。由于是连锁经营,食物统一配送所以价格很吸引人,引得美国老百姓都来光顾。连锁店生意好维托就在纽约开了8家连锁店,并依托这些连锁店把触角伸到纽约的富人和中产阶级聚居区。
连锁店的一部分员工是维托安插的,一部分则是华侨,而连锁店经营的食品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唐人街加工的。这就为纽约的一些华人提供了工作的机会。开连锁饭店就需要冰箱,这些连锁店的冰箱可都是从天津进口的。
除了快餐连锁店外国强还和维托一起经营枪厂,在年初他就退出了仿斯特林冲锋枪的“蝰蛇”冲锋枪。“蝰蛇”比起当时流行的芝加哥打字机来便宜了一半以上,让以往扛着笨重的芝加哥打字机的黑帮们开始考虑换换家伙。美国政府部门也因为饱受与黑帮对抗时火力不足之苦迫切寻求一种廉价的大杀器而一致看好“蝰蛇”,只是因为蝰蛇使用9mm帕拉贝鲁姆弹而非美国人钟爱的11.43mm口径受到一些美国人的抵制。但是“蝰蛇”的价格相比汤姆森实在诱人,维托估计这种抵制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这一点从黑帮
们都开始越来越多的采购“蝰蛇”就可以看出来。正是因为“蝰蛇”打开了9mm口径枪械的市场国强才又推出了同样适用9mm弹药的仿白朗宁M1935手枪。
在推出“蝰蛇”冲锋枪以后国强使用大沽造船厂制造的工装生产了一支小口径步枪,作为枪厂前期主打产品之一。步枪是6mm口径,发射作力很小,连维托十岁的儿子都能用它练习打靶。这支步枪本来就是瞄准妇女和儿童用户的,因为麦金莱说当时美国没有专门研制的作为猎枪使用的步枪,民间的打猎用步枪都是基于军用步枪的原始设计,所以枪身沉重,后坐力大,不适合妇女和儿童使用,而很多美国妇女也会经常参与狩猎,做父亲的希望教年幼的孩子射击却找不到合适的步枪。国强、王天鹏他们就决定专门针对这一块儿市场研制了这种小口径打猎用步枪,有手动枪击和半自动两种,德国人设计的外形优雅非常惹人喜爱。于是被命名为“雀鹰”的步枪一经退出就受到设计爱好者的追捧,销路不错。
这一种冲锋枪、一种步枪的成功让维托深信国强就是自己的送财童子,对国强的投资建议言听计从。有了和维托办枪厂和贩私酒的利润后国强就把几个华侨子弟送进了加拿大的飞行俱乐部学习飞行。不过现在对于国强需要作的事来说目前的这些进项远不能满足需要,所以他在和维托谈好了扩大枪厂规模的事情以后便告诉维托自己这几天要去南美一趟推销“蝰蛇”冲锋枪。维托一听国强在拉美还有路子当即同意国强不在的时候国强的股份就由安良堂代管。
于是国强扛着支票本就上了去南美的船。海因里希已经作了不少前期工作,安排他和法属圭亚那的总督会见。国强的一个亲戚在巴西、法属圭亚那、苏里南、委内瑞拉和西印度群岛都有生意,曾邀国强的父亲到巴西作买卖。那时候国强对热情似火的桑巴舞女郎比较感兴趣,很想长大了去巴西便对南美洲的风土人情着实研究了一番。他知道法属圭亚那哪里有金矿,这种资源他一定要利用起来。所以他这次去就是准备撒钱的,当然目的就是先把金矿拿到手。
26日董智勇得到报告著名记者邵飘萍被诱捕,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邵飘萍是著名报人,《京报》创办人、新闻摄影家,中国新闻理论的奠基人,五四运动实际发起人。由于他执掌的报纸一直是反对奉系军阀的先锋,在郭松龄倒戈一事中又对郭松龄起到推动作用,所以张作霖必杀之而后快也是情理之中。在奉军进入北京之后邵飘萍便避入租界,谁知还是遭到诱捕。
董智勇问了诱捕邵飘萍的详细情况,原来是邵飘萍的朋友、人称“夜壶张三”的《大陆报》社长张汉举以在张学良面前包邵飘萍无事为借口将邵从租界诱出加以逮捕。董智勇判断这个张汉举得的好处肯定少不了。既然张学良能够让张汉举出面作诱饵说明张学良志在必得,邵飘萍非常危险。
江天阔给董智勇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把那些前一段时间旗帜鲜明的反奉现在没能走掉的名人比如邵飘萍、蒋梦麟等人看好,尽快转移,不能落入张作霖手里。江天阔和董智勇都不能允许邵飘萍这么一个影响重大的人物被奉系做掉,所以董智勇立刻便下了决心动用王牌也要把邵飘萍救出来。当时就是为防这样的万一江天阔才把程飞安排在北京待命的。
接到了董智勇的指令程飞立刻来到张学良的司令部。虽然程飞兼管机械厂和奉军打交道多,上上下下关系都不错,又有内线帮腔但要立刻见到少帅仍然难度很大。可今天程飞底气很足,他直接对张学良的军官说“我有件天大的事情,要立刻见少帅。耽误了只怕有人要掉脑袋。”
军官见程飞声色俱厉忙找来参谋长鲍文樾,程飞直接了当的说“鲍参谋长,我得知你们把著名报人邵飘萍抓起来了,是要杀了他吧!有人托我牵个线,用姜登选将军交换邵飘萍。请你先保证邵飘萍的安全。这是姜将军的亲笔信。”
鲍文樾看了信大吃一惊,抓邵飘萍的事情他知道,立刻打电话命令停止审讯邵飘萍,然后连忙派人出去找张学良。一个多小时后张学良从汽车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会客室第一句话就说到“老姜真的还活着吗?现在在哪里?”
程飞立刻说“姜将军当然活着,有信为证,他在哪里我还不知道。邵飘萍得罪了老帅,所以有人想用姜将军交还邵飘萍,不知军团长能不能做主。”
姜登选是张作霖手下五虎将里脾气最好最有人望的一个,张作霖对他甚为看重。张学良已经得知郭松龄在滦州起兵反奉的前夜把姜登选诱到自己司令部劝其参加行动,姜登选大骂郭松龄被郭松龄下命令枪杀,盛在薄皮棺材里弃于荒野。不过再次入关后他命手下去寻找姜登选的尸首,手下回报棺材和尸首都已不见,周围老百姓也都说尸体不翼而飞。这事让他很郁闷也很奇怪,心里又有一丝希望,希望姜登选大难不死,现在听说姜登选没死着实的长出一口气,别说一个邵飘萍就是再有十个八个他也要换回姜登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