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都,倒映着曙光若水,天空中的风流浪在云端的惆怅与失落中,四通八达的街道光影在风中不停交织,没有繁华的花园与高楼,小家碧玉却精致动人。呼啸的喧闹,渐渐觉醒在消失了的星辰所在的天幕似雪。随着时间盛放了景色,映照在那熄灭的窗口其中,映照在那交替的昼夜之中,离别的沉沦的月光,一下子张开双眸。诗意在似画的风景里面,歌声在即将醒来的又一次凌晨。
这是一座自在的小城,也就这样映在了那站在高处的一道倩影,对着天空与大地之间按动快门。把那美不胜收的记忆雕刻在定格中。这少女的名字也是一首诗,世霜。她是一名专业的摄影师,这几天,乘着高铁,来到哥哥子军的家玩,同时也陪陪母亲几天。当她到达这座俏丽的小城后,不由得惊叹起它的秀美与自然,城中有林,林中有城,环抱着水。而那林与水则清澈干净带着芳香,错过的缘与愁,悲与喜,是否都随之流淌,她又好似惆怅又和触动。
不知不觉,暗夜再度来临在风光的尽头,地上的灯火像是繁星一样。世霜知道该回家了,于是蹬上了自行车,走那盘绕的山路滑下。一路闪烁的光随她一起就像是飞行,无言却似一首不朽的旋律,深深地呼吸。
夜色之中的小城渐渐入眠,那沉寂的岁月留下的梦幻,直到光线完全熄灭,精美的街道蔓延在地脉。世霜的哥哥家,就在夜色的深处,城镇的中心。走进那昏黄的不高的回廊,世霜轻轻用钥匙开了门,一声鸣动,屋内的光线一下又一下地漏出来了。世霜缓缓走进去,只看见沙发上的母亲易珊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一句话都不说,似这盘旋的喧闹一样,凝结了。
电视里的主播还是淡定,但是那新闻却让世霜也是一颤后僵住,随之翩翩悠悠地传遍了几分空旷的房间。
“据最新消息,一支业余登山队在雪山禁区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截止到上午,除了一名人员还失踪之外,都已经成功获救了。”
世霜手中的相机一下坠下,还好有绕在手上,才不至于化为碎片。颤声地扶住了门框的寒冷:“怎么会,那,哥哥他,哥哥他怎么样?”听到这话,易珊仰头不语,只听那主播冷冷地补充着噩耗:“目前已经确定,失踪的人员叫做子军,今年20岁。即将度过黄金搜救的时间,但是我们不放弃,一定会争取到最后。”
听完之后,世霜却反而变得极度的平静勇敢,一双幽深却清澈的双眸没有泪流,咬紧牙关,她知道,这巨浪轰鸣之下,她不能再倒下了。什么也不多说,立刻上前紧紧拥住母亲,柔声劝慰:“哥哥一定会没事的,妈,你要挺住,一定不能崩溃,不然,哥哥回来时会心疼的。”说着,她将母亲的双手牢牢握住,也握住了最后的一点渺小无力的希望和温暖。易珊则咽下担忧与忐忑,忍着自己的痛苦与麻木,冲她点点头,勉强地划出腮边一笑。母女俩抱着彼此,却觉得这夜越来越凉。
半天前。远在天端的雪山之巅,吼叫的呼啸在不止不休的在漫长的时间里,暴雪似花,沉淀在漫天飞舞的寒影里。只有铺天盖地地,僵直了的凝结的痛。在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没有讯号来去。除了自己,几乎再没有距离。终于将一切彻底地覆盖和吞噬,几个小小的黑点,在雪中挣扎。
风吹云层摆荡不休。霞光长长地歌唱着初晓的传奇,纷纷扬扬的尘埃似雪一般,映在那广阔无限,天地冰寒的雪原之上。有呼啸声升腾而起,夹杂着海浪一样的巨风,似大浪奔涌。如同巨大的幽深的山影掠过其中,除此之外,除了耳边凄凉的悲鸣,什么也感受不到了。雪原之中残余的脚印绽放在满目的风雪之中,瞬间被填满。那自高空掠过大地的雀儿,向下观望。视野之间滑过几个艰难前行的身影,几乎被雪暴封印在了原地。
他们似在彼此呼喊,然而,寒冷吞噬了虚无,意识开始粉碎。就在他们的世界解体之前,这几个黑衣背包人闻到了遥远的地平线传来的一缕浅香。良久,终于看到了基地的影子,几个人纷纷紧紧抱成一团,知道终于成功到达了半山腰的驻地。他们喜极而泣,泪水凝结在了惨白色的脸上,欢呼着进了帐篷之中。然而,很快地,当他们到达温暖的帐篷之中时,却道了声不妙。
“子军,子军在哪里?他没有跟上来么?”有个人惊得话语嘶哑,另一个人则在尝试联系山下基地的人员。一屋子人都愣住了,死寂中,刚点燃的火堆燃烧着每一个人的悲痛与不安。没有人能想像,发生的一切是否还留有希望。这是一支八个人的挑战雪山的队伍。七个登山爱好者,一名向导,领头的正是子军,是一名二十刚出头的清秀青年。
他们在网上认识了彼此,又是兴趣相同,一下子成了挚友。无奈,他们遇上了极久不遇的幽灵风,打不到方向了。此刻,没有人敢想像子军的处境。有人,甚至落下男子泪,一掌捶在了帐篷的支架上。帐篷之外的幽灵风,依旧大声咆哮着。支离破碎以后,飞升起到云层的尽头,像是成千上万猛兽的吼叫之声,嘶咬着众人心间残留的希望。很快,风越发狂暴了,一直升向天空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