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师姐继续着她的分析,还时不时的蹲在地上画着复杂的人物图,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蝶姬没疯。”
我继续啃着我的骨头,用沉默来回答她的自以为是,“哼,这不很明显吗?她要是真疯能在山上躲过你的多次投毒,暗杀,她要是真疯,能穿戴整齐的骑马离去,还一路不停的把我们给甩了,她要是真疯,能事先准备了充分的盘缠,哪像我们,身无分文的就兴致勃勃的冲出来,到现在饿的连委屈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我咬了一口早已没味的骨头,看了一脸依旧还在沉思的师姐,心里不是没打算过把她先卖了,等我赚够了钱,再来赎她,但又一想,觉得她卖我的可能性比较大,说不定我还能高兴地一边被卖,一边还又蹦又跳的替她数着钱。
终于,在我的肚子叫了第四百次的时候,师姐终于停下了她思考的脚步,我眨着眼睛无比真诚的看着她,掀开我的上衣,露出我那饿的干瘪的肚子,又用眼光示意了一下她路边卖烧饼的大妈,随即她快速的扫我了一眼,淡淡的吐出了三个让我立马晕厥的字,“怎么了?”
我吐掉嘴里的骨头,用手指了指我干瘪的肚子,怕她看不明白,深深的一了一口气,她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肚子,“哦。饿了。”
我立马高兴地点着头。她转身瞅了瞅,眼神终于锁在了路边卖烧饼的大妈身上,我无比感激的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这回总算对了,快去吧。
之后她达达的跑了过去,跟那位卖烧饼的大妈高兴地聊着,我看到那卖烧饼的大妈还时不时的羞涩的看我几眼,看的我浑身不自在,想了想,把上衣放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此时还在跟卖烧饼大妈交涉的师姐。
过了一会,师姐手里捧着几个烧饼高高兴兴的跑过来,扔给我一个,我们就随意的蹲在一边的墙角处,吧嗒吧嗒的吃着。
“师姐,你怎么说动那位大妈免费给我们烧饼的。”我眨着眼看着她。
她也眨着眼看着我,将剩下的烧饼装进口袋里,对着我吸了一口气;“不是免费的,跟她聊天了解到她是个寡妇,刚死了第四任丈夫,看你不错,就把你当了,本来想要她五个烧饼的,谁知在她打量你身材的时候,你突然把上衣放下了,她就认为你不够情趣,就给了四个。”
我“。。。。。”
随后,我们就在那位大妈和她三个儿子,四个女儿,还有孙子,女婿,乱七八糟亲戚的追赶下。开始了疯狂的逃难, 师姐和我说,“咱们分开跑,这样被逮到的机会就小点,。”我喘着气大声的说好,待回头时,早已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本以为我们分开跑了,追赶的人就会少一点,但我错了,俗话说冤有头,债无主,这就好比当我们一次次被店家忽悠后,不是直接找他们算账,找他们打一架,而是潜意识的认为他们的货物有问题,紧追着货物不放,这在经济学家眼里是愚蠢的想法,但是,对于老百姓来说,抓个现成的,总比每天堵在店门口讨债来的划算。现在,师姐就好比店家,我就好比被她出售的商品,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知识早已普及,希望老百姓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错了。很显然,这位卖烧饼的大妈不知道,她依旧保持着单纯的,淳朴的抓现成的观点,率领着身后的老老少少,继续进行着追赶。
月落乌啼,星夜跑路,在经历了一天的你追我赶之后,终于把那卖烧饼的大妈给甩了,内心的窃喜不由得写在脸上,表现在肢体上,以至引起许多路人的侧目而视。更令我惊喜的是,居然在这里还碰见了师姐,内心欣喜的扑过去,谁知,我翻遍她的全身,别说一个饼,就连半个都没有,不由的心中一阵失落,独自背过她,蹲在地上,画着圆圈诅咒她:“分开时,明明身上还装有三个的,怎么才一天,就吃完了,”想着她吃烧饼的样子,又想到她换烧饼的手段,不由得站起来,朝地上使劲的踩她的影子,谁知她嗯的打出一个饱嗝,气的我牙根痒痒的。
经过师姐仔细分析,认为蝶姬如果没疯,那她很有可能会回到蛮之国,其实我们对于蝶姬来讲,对她的认识也仅限于,第一,她叫什么名字,第二,蛮之国穹顶级的歌舞姬。除此之外,年龄几岁,嫁人没有?孩子几个?父母何人?存款多少一概不知,如今只能投石问路,走一步算一步,但我们就遇到了一个现实而残酷的问题,我们没钱,是不可能在这个物价上涨的社会中活下去的,在接下的几天中,我们街头买过艺,刚挣得几十个币值,却被官差拿走一大半,说这是强制征税,也有打工,当小二的倾向,却被店长告知他们只招收长期工,无奈,师姐也曾出买过色相,却屡屡碰壁,倒是我来来回回向路边卖馒头的姑娘抛了无数的眉眼,拿回了几个馒头,师姐啃着馒头,对我笑了笑:“我看,那卖馒头的小姑娘对你挺好的,要不你就留在这,开个馒头店好了,等过几年,孩子就有了,说不定还能帮你吆喝几声呢?”
“恩,你怎么不说,昨天你朝路那边那个卖红薯的大叔抛了几个眉眼,人家就送你了一框,你怎么不嫁给他,说不定,等过了几年,孩子也能帮你吆喝了。”
“可他是个瘸子好不好?况且,我实在不喜欢吃红薯,更何况,他已经有老婆了。”
“何以见得?”
师姐摇摇头,将剩下的几个馒头装进口袋里,伸手指向路口。
我顿时呆了,刚才还对我温柔有加的小姑娘,如今却对哪位卖红薯的大叔拳打脚踢道:“你个败家男人,我说昨天的一框红薯哪去了,原来你给了人家小姑娘了,你个老东西,老娘活了大半辈子了,你敢糊弄我,你想死是吧。”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我向她抛媚眼时的姿态,不由得胸中一阵恶心,但就在即将吐出口的瞬间,肚子告诉我,咽下去,咽下去,咽下去。
之后,我和师姐点着脚尖,以眨眼的功夫,趁着他们打架的间隙,跑到馒头摊,拿了几个馒头,偷了几串钱,然后无比慌张的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