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被隐瞒了下来,但是冉天泽和冉正信都不知道邱慈打的是什么主意,怕离开太久让人起疑,三人便回到了抢救室外。
六个月的婴儿已经不算是小,等到汪主任再次出现,大家在抢救室外也待了一个小时左右。看着那骤然打开的门,安雅瑜终于松了口气,那硬椅真是坐得不舒服,尽管有冉浩谦当靠背也一样。
张晓琳被护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无血色,如果不是那呼吸的起伏,安雅瑜真的要想歪了。至于张晓琳腹中的死婴,自然有人处理,邱慈等人不去在意,其余人则是不知道孩子没了的事情。
送入加护病房,大家三三两两地进来看了下,就相继离开,只剩下冉天泽等人。从汪主任的口中得知,张晓琳估计一会儿就醒,冉天泽和他爸妈干脆就在病房里等着。
思绪逐渐回笼,入眼的雪白让她感到刺眼,身体的冰冷倒是没有了,只是痛意却是在蔓延。身下隐隐的痛意,让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小腹空荡荡的感觉,也让她清楚地知道了什么。
侧头看向身旁的丈夫和公婆,张晓琳想着,至少这一刻他们还是陪在自己身边的。原来她的猜想没有错,她的孩子真的是没了,难怪这些天感觉不到他时而的动静,反而越发地觉得冰冷。因为她的不以为然,所以忽视了吗?那是她的孩子啊……
看到张晓琳已经醒来,在邱慈的授意下,冉天泽体贴地倒过一杯水,喂她喝下。一杯水下肚,张晓琳只觉得原本的口干得到了舒缓,整个人也舒服多了,“天泽,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心底闪过一丝恼意,却因为刚才邱慈的话,冉天泽只是低下了头,不敢对上张晓琳的双眼。看到这一幕,张晓琳自然是死了这条心了,原本还有些希望的,现在……
“哎~都是我们命该如此,你这一没了孩子,安雅瑜却有了孩子。天下间这么巧的事情,偏偏给我们遇上了。”邱慈的话看似无意,却让人猜疑颇多,例如张晓琳,她的脑海中浮现那时安雅瑜的笑脸,难道她是在嘲笑我吗。
轻拍着邱慈的背,冉正信将邱慈搂在了怀里,“好了好了,在孩子面前说这个做什么,一切都是注定的,现在我们能祈祷的也就是他们到时候别赶尽杀绝了。”
重重的一声叹息,冉天泽也跟着无奈叹气,却似希翼地说道:“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孩子的死我们没法说什么,只希望那些害他的人……”
“天泽,你说是有人要害我的孩子?不,我的孩子居然是被人害死的。”怎么会这样,她不认为冉家会有人对她有威胁,是谁要害自己?
看着张晓琳因为一时激动再度紧皱的脸,冉天泽痛苦的神色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恨,而一旁的邱慈却适时地说道:“晓琳,现在安雅瑜得势了,我们不能跟他们对着干。现在她有孩子撑腰,谁还会记得你的孩子呢,以后你还是安安分分地在冉家待着,别让人抓到把柄就不错了。”
因为恨,她的眼泪已经无法控制,她对孩子的执着,没有人知道。第一个孩子,她不小心掉了,这是她的第二个孩子,却又这样……“妈,我不能让她好过,我的孩子没了,凭什么她可以有孩子。我不服,为什么她处处都要高我一等,她只是个卑贱的孤女,凭什么来抢我的东西。”
从学生时代的事情开始,张晓琳一直在不甘着,从人到事,直到现在。她们之间,明明应该是她幸福,她站在高处俯瞰着如蝼蚁般的安雅瑜,为什么她总是会败得一塌糊涂?
“因为她是大哥的女人,我们没有了孩子,根本无法和他们斗了,爷爷是站在他们那边的。”手微微握紧,冉天泽紧抓着张晓琳的手臂,将她抓得生疼。而张晓琳却理解他此时的行为,认为他是因为孩子的死而难过,却不想,并非如此……
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不管自己脸上的妆容是不是花了,张晓琳此时的心承载的是满满的恨意,“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尝尝我现在的痛苦,一定!”
因为疲惫,张晓琳醒来没有多久,又感觉困意席卷。邱慈见目的差不多达到,剩下的刻意慢慢来,便让张晓琳休息,自己要回去给她炖汤补补身子,让冉天泽去送自己。
离病房有了一定的距离后,邱慈才从慈爱的婆婆身份脱离出来,一脸的冷厉和不屑。冉天泽也没有了刚才的模样,很明显刚才他们都是在演戏,“妈,你觉得这样做有用吗?”
“放心吧天泽,张晓琳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完全不下于我,可以说她比我更狠。我相信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可以让她彻底地恨上安雅瑜,从而帮我们解决掉麻烦。”想到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松达到目的,邱慈的心情就越发地得意。至于张晓琳?她本就是个弃子,到时候直接把事情推到她身上,那时候他们也达到了想要的目的,更是不亏。
冉正信也是一脸笃定地看着冉天泽,脸上是淡淡的笑意,“放心吧天泽,你妈妈说的绝对没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扮演好好丈夫的角色。至于张晓琳想做什么,你知道就行,尽管要帮忙,也不能做会留下把柄的事情,到时候才好脱身。”
虽然还是有点不甘,但冉天泽也不是那种不为大局着想的人,如果这圣英到了他爸手里,那么迟早有一天就是他的,到时他要什么女人没有。
“爸,我知道了!”这一局,当设局者变成了局中人,并且试图再次设局,最后的结果到底是孰胜孰败,孰强孰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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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沿上,安雅瑜心思难定,仿佛有什么在扰乱她的心绪。心底的不安越发地加剧,手中的水杯也在安雅瑜微微的颤抖中不断摇晃着杯中的水,险些洒出。
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也同时握住了那个水杯,冉浩谦的眼底带着隐隐的担忧,“怎么了?今天的你一直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心底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她想当自己的直觉不存在,但是那样的感觉却那么突兀地出现了……良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这是出事的预警,一件差点让她崩溃到身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