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轰”的一声纷纷后撤,怎么又摔出来一次?三次了!这个叫花子估计是给揍的够呛!谁让他要饭也不看看火候?人家的店铺还没开业呢,就被砸烂了,你去凑个什么热闹!
沈青杨站在屋里没有动,夏夕烟的所有行为举止都在自己的眼中,他不是摔出去的,而是“飘”出去的,这叫轻功!而且摔倒在玻璃碴子上没有受到伤害,这叫气功!这才是高人!古人说“大隐隐于市”,夏夕烟就是高人!
老鬼的表现完全出乎沈青杨的意外,在码头打斗的时候,老鬼没有伸手,只跟自己逞口舌之强,没想到功夫这么高?沈青杨阅人无数,但夏老鬼这样的人,平生第一次见到!
烂赌鬼滚到了外面,身子蜷缩着,两只手找甩丢了的鞋,人们哄笑着,谩骂着,夏夕烟一下蹦了起来,乱草一般的头发飘起来:“来人那——来人那——来人!”
声嘶力竭的叫喊震的附近的人纷纷后退,谩骂声被淹没在恐怖的吼叫声中。喊了几嗓子,烂赌鬼显然是累住了,或是头有点晕,大概是喊缺氧所致。索性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五分钟不到,只见大街东头奔来一个人,跑的飞快,片刻便到了翠仙居的门前。此人浑身杀气腾腾,手里拿着家伙,到了夏夕烟面前一拱手:“属下来迟!”
“去!”夏夕烟用手指着翠仙居大牌子。
此人犹如煞星一般冲进翠仙居,看热闹的人们更是起劲了!嘿,真热闹啊,看来翠仙居老板又踢到铁板上了,好戏还得继续看啊!
沈青杨看得很清楚,心里惊疑不已:老家伙到底在玩什么游戏?一嗓子就喊来个打手?
此人进了屋子直奔沈青杨,同时拱手:“属下来迟!”
沈青杨点点头,是个精壮汉子,眼神倍亮,精神头十足,显然是个保镖。
“你是……”
“在下是无名小卒和晶,欠夏老一条命!”
沈青杨愣了一下,看来这老家伙的确赢了不少条人命!
“护送哑伯回海蓝天下春!”沈青杨把车钥匙丢给和晶:“门前红色的车就是!”
“遵命!”汉子背起哑伯冲出了翠仙居。
来去如风,是个练家子!沈青杨看着汉子的背影,心里是五味杂陈:难道这就是江湖?这就是现代的江湖?
大街上看热闹的又多了三成!本来已经半夜了,此刻翠仙居所在大街仍有不少看客驻足。沈青杨皱着眉思索着,砸店的人是不是和白羽一伙的?怎么才能揪出那个人?砸店的时机选择得恰到好处,种种迹象表明,砸翠仙居的事跟白羽脱不了干系!
上午的时候“响蛇”派人来收保护费未果,而晚上就出了这种事情!而且白羽还换了保镖,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不都说明对手的行动是精心策划的,目的不仅是我,还包括哑伯!
沈青杨快步走出翠仙居,到了夏夕烟的前面:“你是来还我的命的?”
“哈哈!是啊!”夏夕烟此刻正蜷缩在玻璃碴子上,看客们都指指点点着,唏嘘不已。
“我要找响蛇!如果白羽跟街痞勾搭起来算计我,你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明白吗?”沈青杨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周围的看客听得明明白,立即“轰”了一声!
“可不好了,店主刚被抬走一个!”
“这小子是谁啊?”
“不知道啊,没见过!”
“找响蛇?乖乖!”
“响蛇刚才来过?”
“应该是!”
“这小子活腻味了,响蛇……”
“别逼逼,这话也是你说的……”
夏夕烟点点头:“小兄弟,你认为这是黑三奎的人干的?”
“是!”
“证据呢?人证是谁,物证在哪?”
“老鬼,找到响蛇我自由主张!”
夏夕烟点点头:“好吧,谁让我欠你一条命呢?!”夏夕烟说完趿拉这鞋子又冲进了屋中,不多时就扛着个沙发奔了出来,放在翠仙居门前,自己则直接躺了上去。
沈青杨站在一旁,风衣敞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玻璃碴子。旗袍妹子们提供的线索里面有两点最有价值:一个是指挥者是穿着白色西装和黑色袍子的两个人;二是打砸的用的是铁尺!这是这伙匪徒的主要特征。而在沈青杨的印象里面,白西装和铁尺就成了敌人的标识:白羽和他的保镖,他们的特征极像!
中海的黑帮有不少,都有自己的打手兄弟,小规模的流氓团伙更多,不计其数,但大多都依附于大一点的黑帮组织。所以普通的小流氓是不敢如此嚣张的打砸翠仙居的,如果是小流氓们干的,背后也是有人主使!
“小兄弟,我且问你两个问题,如果真是红灯区的人干的你怎么办?”
“不管是谁,不管是那个团伙,我都灭了他!”沈青杨冷笑着看了一眼夏老鬼:“包括黑三奎!”
夏老鬼的眼睛眨了眨:“哈哈!好,有魄力!但如果不是红灯区的人干的,你怎么办?”
“我也灭了他!”
“为什么?”
“我给他们保护费难道是养一群猪?”
“哈哈!好,你说的对啊,不过你要好好想想后果!”
“想过了!”
“那就好,我这就喊一嗓子,把整个红灯区的头头脑脑都叫来,看是谁与陈八爷过不去!”
“只要你喊来,我自有主张!”沈青杨扫了一眼对面的看客,脸上的杀意渐浓,心里却热血沸腾!
“你们听着,翠仙居今晚被砸,无关人等该滚的都滚开,需要钱的就去通知红灯区所有的流氓地痞混子们,每人10美金酬劳!哈哈,有去的没?”
夏夕烟还没有喊完,眼见着街头的人渐少,有的害怕沾上血,溜了;有的撒腿就通知自己认识的头头们赚外快啊!
沈青杨靠在门框上,这老家伙怎么跟有病似的呢?不过这招法倒是很灵验,不用自己上门寻仇了。
三分钟不到,大街两头都涌来一群人,跟上次一样,看热闹的居多,待到了翠仙居门前,呵呵,两侧各剩下十多个人。沈青杨扫了一眼来人,手中拎着的大多是长刀甩棍,没有铁尺!
带头的两个汉子疑惑地看了看躺在门口沙发上的夏赌鬼,又扫了一眼旁边的沈青杨,脸不禁难看起来:简直是个杀神!
“你们谁是响蛇?”沈青杨慢慢走下台阶,盯着两个带头的。两人摇了摇头。沈青杨冷笑:“要不是你们干的就请回吧!在下多有得罪了”
“呵呵!”两人都是精明的汉子,这条街是响蛇的地盘,自己虽然在红灯区很牛x,但也没牛到过了两条街来管事的份上,而且都是奎哥的手下。
“二位,通知一下响蛇,我找他,让他到这儿来。另外,有心情的话就告诉奎哥一声,让他到翠仙居喝茶!”沈青杨的话音很轻,但句句清晰。
两人的脸色一变:“这位朋友,这话说的可不中听!奎哥没有惹你,这里被打砸也不是我们干的!”
沈青杨冷笑一下:“不是你们干的就请回吧!”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显然有些气恼,大手一挥,手下的都站在翠仙居对面,两个小头头从街边店铺里面弄了两把椅子也坐下,看来是不准备走了!
沈青杨扫了一眼对面的看客,纯粹看热闹的很少,几乎全是周边的地痞。看来今天要闹翻锅了,谁档我我就拿谁下手!
“哈哈!这下可有热闹看了,老鬼我这辈子就喜欢凑热闹,小兄弟,你怎么不教训他们一下?看看他们那份操行,就跟自己很牛b似的哈!”夏夕烟靠在沙发上大大咧咧地笑道。
沈青杨没有说话,只当他的话是放屁!
夏夕烟讨了个没趣,却好不气恼:“哈哈!现在的江湖有些杂种只看见眼前的蝇头小利,不顾头也不顾腚,屁股都露出来了还跟傻逼似的叫好……”
夏夕烟的话音未落,从东面大街上涌来二十多人,街道两旁的看客纷纷避让:可不好了,响蛇来了!声音不大,但钻进沈青杨的耳中却异常清晰!
沈青杨心底的怒火“腾”地就起来了,脸上寒气凝住,面色如霜,来的正好!
队伍到了翠仙居门前的空地上,先前来的两个汉子也看到了,站起身来走到中间穿朱红唐装的汉子面前低声道:“这事是蛇哥干的不?”
汉子眼珠子一瞪:“去你妈的,少上蛇哥地盘扯事!”
两个家伙咬着牙:你他妈的狗咬吕洞宾呢?悻悻回到人群,坐在椅子里看热闹,心里巴不得他被人宰了!
呵呵,这家伙不是响蛇,是他手下的小头目!沈青杨稳定了一下心神,嘴里叼着烟,红火光一闪一闪的。
“呔,大半夜的你他妈的不睡觉在这折腾什么?”小头目旁边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指着沈青杨吼叫道。
“呵呵!狗仗人势!”沈青杨扫了一眼对面三十多号人,手中的武器也是杂七杂八,还有拿菜刀的,没个组织性纪律性,就是一盘散沙!
“你就是这条街管事的?”沈青杨盯着汉子,这家伙长的很彪悍,驴脸大下巴,脑袋后面还梳个辫子,跟一根大葱似的。
“你他妈的怎么跟陀哥说话那?”尖嘴猴腮的家伙一蹦老高。
这就是标准的凶仆恶吏!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陀哥甩了一下辫子,一副欠揍的脸扬起来看着沈青杨。
沈青杨憨笑一下,心里的怒火都到了嗓子眼,大脑一下命令就能变成哪吒烧死他!
“翠仙居的保护费就是交给你的?4、6分成?是不是!”
“你他妈的跟谁说……”
沈青杨一抬手,那小子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飞出去了,陀哥就在旁边,没看清沈青杨是怎么发的招数!呵呵,还会点功夫呢?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沈青杨扫了一眼陀哥的驴脸:“让你手下的兄弟退远点,免得崩上血!”
好大的口气!汉子阴鸷的眼睛盯着沈青杨:“今儿上午我的二十多个兄弟是被你揍的?”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沈青杨目露寒光,无边的杀意从心底升腾起来,正要发作,忽然感觉大街西面骚动起来。一大群人正蜂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