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他嘲讽我是丑八怪,说我配不上他,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生命迹象一点点消弱下去。”洛千欢握拳,坚毅又决绝,“大师兄,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那到底是个方法,虽然大海捞针万分辛苦,但为救他,我也顾不得了,请大师兄……”
“你求我也没用,我无能为力。。”将狼毫放下,凌晨站起身小心将书信吹干,装在一个褐色的信封里,用蜜蜡封口后,右手小拇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不一会儿,身穿黑色劲装,连头发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细长丹凤眼的人出现在远处屋顶。
这人的速度非常快,洛千欢觉得自己就眨一下眼睛,这人竟已跪在凌晨脚下行礼,恭谨喊他“主子”。
声音虽不粗犷,却是华丽的男中音,洛千欢看着他在凌晨的示意下起身,弯腰去接书信。
探头一瞅,褐色信封上写着“连山兄启”,她脑袋瞬间飘出好几个大问号,但此时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她直挺挺跪在他面前,满脸乞求,卑微而可怜,“大师兄,我求你……”
“求他做什么?”清冷女声打断她的话,回头,阮不悔一手捧着点心碟子,一手捏着两块精致小巧的糕点从房里出来,一边吃一边好奇看众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出去见一个朋友,你照顾好自己,想出门就带着梅兰竹菊。”凌晨揉了揉她细软的发,目光落在她身上,已卸去冷意,勾起的嘴角宠溺而温柔。
转眸时,目光若有似无飘过洛千欢,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嗯。”阮不悔点头,把手里另一块糕点塞她嘴里,空出一只手去拉洛千欢,“师姐,你身体刚好,怎么跪在地上?大师兄罚你啊?”
嘴里埋怨着,飞给凌晨一个嗔怒的眼神。
“没有。”洛千欢勾唇,露出足以颠倒众生的妖娆媚笑,性感而撩人,知道凌晨这是答应了,她当然开心,“不悔,等这里的事情了了,我们去吃遍列国小吃好不好?”
“当然好!”最爱美味的阮不悔美眸闪闪发光,小鸡啄米似得不住点头,随后对着她伸出小拇指,“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能变卦。”
“绝对不变卦!”见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每次自己许诺了什么,都要勾勾小拇指确认,洛千欢莫名开心。
两只白嫩如玉的纤纤小手握在一起,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身为雪域掌门,雪域弟子遍布列国,莫惜雪引以为傲的徒儿却只有九名。
掌门首徒凌晨,老二韩诺,往下依次是楚飞凌、秦宇、路云、聂毅、陈泽,洛千欢排行第八,阮不悔则是最小的九妹。
而这九人之中,论精明果决,凌晨当仁不让。
洛千欢觉得自己就眯瞪了一会儿,恐怕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就再次被秦宇唤醒,看着外室整整三大桌的白碗和血液,她震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早就听说凌晨大师兄办事稳妥,让人放心不说,效率也是首屈一指,她一直都抱着怀疑态度,如今看来,是她低估了他。
简单的梳洗之后,她投入紧张的分析中去,秦宇、雷鸣、柳莺儿全部过来帮忙,几人都担忧齐毓殇的伤势,只加快手上的动作,一时间,房里只有瓷器碰撞的清脆响声和众人的呼吸声,气氛沉闷又压抑。
突然,凌晨抱着阮不悔闪身进来,眼神古怪,“秦宇,外面来了一大群如狼似虎的恶狗,你去处理下……”
秦宇有些莫名其妙,朝外面走去,片刻后,外面传来男人惊天动地的咆哮:凌晨,你大爷的。
虽然有先见之明的事先堵住阮不悔的耳朵,怀中人儿还是动了动,睁开迷蒙漂亮的水眸,“唔,大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好像听到咆哮声。”
“你听错了,那是我的心跳声。”将她小脑袋重新压回怀里,凌晨面不改色,气定神闲道,“你太累了,再睡会儿,等下怕是有你忙的。”
他这个谎撒得无比顺溜,听得几个人一愣一愣的,洛千欢暗忖,说这么顺畅,事先都没有在心里打腹稿,却说得这么好听,看来他没少干这种事,不然不会麻痹成这样。
阮不悔不疑有他,乖巧的又将脑袋埋如他怀里,睡得香甜。
“外面怎么回事?”洛千欢歪了歪小脑袋,好奇探头往外看。
“野狗而已,秦宇能应付。”凌晨表情很淡,目光扫过满满一筐的废纸,浓眉一挑,“还没找到人?”
“大海捞针,哪有这么容易?”洛千欢摇头一叹,指了指草编屏风,“大师兄,你抱不悔去里面休息吧,这样她不好睡。”
“不行,她沾床就不好叫醒了。”
“也是,她起床气太大了,睡不好会耍脾气。”站起身将离得远的碗拿起,洛千欢动作倏然一滞。
她好像感觉到鼻子里留下了温热液体,左手一模鼻子,指尖的猩红让她身体一凛,迟疑低头。
血一滴一滴淡蓝色水中,她连忙捏着鼻子仰头,心中大为奇怪。
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初见齐毓殇那么惊艳她也没那么没出息,鼻血乱喷,怎么这么关键的时刻,鼻血跑出来搅局呢?
这身体啊,咱能不能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感慨着,手臂被人碰了下,僵硬的将脖子扭过去,眼角余光看是凌晨,她一愣,“大师兄……”
这冰山男眼里心里不是只有不悔小师妹的么?什么时候想起来关心她了?
尤其是看到他手中的绣帕,洛千欢更觉得,这个世界怎么了,玄幻了么?
大师兄竟然,竟然在关心她,这……这也太……太让她受宠若惊了。
“小九说过,如果她无法度过难关,我就要代替她守着你,直到你得偿所愿。”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凌晨神色淡然,将帕子又往前伸了伸,“这是小九做的,我没用过。”
洛千欢耳根染上绯色,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
没办法,只能羞红着脸接过,将手上和鼻子上的血擦干净,又寻了棉花堵住鼻孔,才讪笑了下开口,“大师兄,这手帕我洗干净再……”
“咦,千欢你看……”凌晨打断她的话,风云不变的冷眸盯着她……身后,眼神古怪。
洛千欢一愣,顺着他目光望去,大喜过望,“太好了,竟然是……我真是骑驴找驴,真是蠢啊,为什么不先弄自己呢,搞得大家忙碌了这么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