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小喜,快醒醒!赵大娘在敲门了,咱们快起来吧!”一双小手不停地揉捏着她的脸,湿湿痒痒的,非常的不舒服!尤其此刻脑袋疼得厉害,根本没有睡醒,她要睡懒觉到天昏地暗谁都不要来吵她!随手一拍那双湿哒哒的小手,侧身搂着被子继续睡了下去。
那双小手好似不肯放弃似的,一直揉着她的脸,从脸到身子不停地搓着,钱有米最烦被人扰痒了,大喊一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大喊道:“烦死了,有完没完了!”
下一秒,一个穿着邋遢破旧,头发和小脸都脏兮兮的小女孩映入眼帘,“我勒个去,你谁啊!”
钱有米的目光顺着小女孩移到了别处。这是间很小的屋子,还隐隐有股子潮味和霉味。左边是一个生火的灶台,零星地上摆放着木柴和斧头,而她身上此刻挂着条破破烂烂的被褥,上头污渍斑斑,显然她之前就是裹着这条东西睡觉的。
钱有米大喊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其实也压根没有床,他们只是用席子和被子在地上简单地打着地铺而已。
钱有米脑袋一阵疼痛,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完蛋了,我是谁?怎么竟然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那小女孩显然被钱有米抓狂似的模样给弄怕了,咬着手指楞了半晌,颤悠悠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小喜,你,你还好吗?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昨儿夜里风好大,是不是着凉了?”
钱有米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这头都要叩到地上了,她究竟是怎么了!脑袋里仿佛塞满了棉絮似的一团乱,她什么也想不起,只知道有个小精灵给了她六十天时间来找一只镯子!
简直可笑,她是为什么会答应这种蠢事!现在倒好了,玩脱了,这都什么鬼地方!她是谁?她来自哪里?这又是哪里?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要完成人任务尽快回去!无论这么样,有米此刻心里能确定的便是她一定是穿越了,为了完成一个傻爆了的任务,小精灵让她穿越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站了起来,横看竖看不停地看,个子小小的,身材瘦巴巴的,那脸呢?她如今长得什么样子?
“镜子呢?有没有镜子?”有米在房间里疯狂地找着镜子。木门被敲得框框响,一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咒骂声,那个小女孩被里外疯狂的举动给吓得不停地哭。
突然木门“噗通”一声被撞开了,门外一个四十来岁的粗犷妇女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不看看什么时辰了,给我快走!”
钱有米停住了动作,茫然道:“走?走去哪儿?”
那妇女梳着高高的发髻,脸色红润,眉毛一拧变要发作。那小女孩从地上火速捡起两把斧子,背起一个脏兮兮的袋子,一个超过九十度的鞠躬,慌张道:“赵大娘,实在对不起,小喜今儿有点不舒服,起得晚了些,我们这就上山砍柴去。”一把抓起傻呆呆的钱有米,风似的出了门。
屋外的天空还是黑幽幽的,看着情形离晨曦还有一段时间,这老清老早的难怪她起不来。被外头的风一吹,钱有米的脑子清醒了很多,她边走边飞快地理清了思路。
第一,她是为了完成傻爆的任务才被小精灵送到了这里。
第二,最麻烦的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对本来的自己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三,期限只有六十天,也就是无论怎么样,六十天后她就能回去了。等下,那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她死了会怎么办?还有,这没完成任务又该怎么办?
这山路崎岖,又天昏地暗的,加上冷飕飕的山风,钱有米不停地打着哆嗦。
旁边的小女孩一路上都紧张地瞧着她,心里头像有个拨浪鼓似的敲个不停,心想着小喜今儿是怎么了?想问又出不了口,一路上两个人只能傻傻地走着。
那女孩放下了脏兮兮的袋子,掏出了两把斧子,递给了钱有米,哈了口气取暖,笑道:“小喜,我们赶紧砍了柴,然后要乘着天没亮赶紧回去生火做饭。”
那小女孩瞧着小喜不搭理她也不拿斧子,只是直直地盯着前方,心里一慌,刚要说什么。只见钱有米风风火火往前跑去,一个“噗通”跪倒在小溪边,往里头仔细地瞧着。
钱有米现实里的记忆全无,她自然不知道自己曾经长什么样,只是水面上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脸色不好也是一脸灰沉沉的,但是却藏不住那清秀的五官。清澈的眸子让小脸显得精神奕奕,索性自己长得还不是丑八怪。钱有米捧了清凉的溪水往脸上扑了扑,山风吹过,简直冷得神清气爽。
那小女孩看着钱有米傻呆呆地坐在溪边,担心了起来,局促地上前走去,楞了半晌,忐忑地开口道:“小喜。。。”
“恩,干啥勒?”只见小喜笑嘻嘻地回头,对着她开心地笑着,心中顿时放松了。
钱有米不是傻子,如今这情况她只能认栽,与其稀里糊涂的过六十天,不如早些完成任务没准事情就有了转机。如果她叫小喜,那她从此刻开始便是小喜了。
“小喜,你好点了,你是不是舒服点了,担心死我了。”那小女孩一个扑飞过来,仅仅抱着她不松手,那力道大得惊人。
小喜尴尬地轻轻拍了拍她,“你说的对,我昨儿着了凉,又做了一堆噩梦,难怪早起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现在走了走路便爽快多了。”
那丫头松开了小喜,竟然哭出了声,捏了捏鼻子,又想笑又想哭,道:“你可吓死我了,我现在可只有你了。”小喜抚了抚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思量着怎么套话,她总不能一问三不知的呆这儿,还要完成任务呢。
“那个,那个,我还有些头晕,要不咱两坐这儿歇歇再砍柴?”那小女孩立刻破涕为笑,拉着小喜就坐下了。
吹着山里的凉风,看着波澜无惊的水面,小喜心里那叫个愁!灵珠一转,笑道:“你会写字吗?”
那小女孩“噗嗤”笑出了声,点了点小喜的额头,笑道:“当然会啦,只是会的不多,不都是你教我的吗?”
小喜心里一乐,那就好办多了,坐直了身子,从旁边拿了一小段树枝,“来,给你,你写个我和你的名字让我看看进步了多少。”
那小女孩完全不知道着了套,乐哈哈地拿过树枝,便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了起来。小喜定睛一看,上头写着四喜,白鹭二字。
哎呦我去,四喜看来就是她全名了,怎么是这个俗里俗气的名字!白鹭怎么着也比四喜好听一百倍不止了吧。
四喜夸赞道:“写得不错,你只会写名字吗?我教了你多久了,还会写些啥?”
白鹭一脸迷茫,糊里糊涂地说:“你也没教我多久,我会写得不多,练得最好的就是名字了。你看我们两个在这里都快十多年了,很快就要到及笄了,你说不能到了这岁数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前几个月开始就陆续教我了。小喜,不是我偷懒,只是平日里干完活已经太累了,都不得空练个字什么的。”白鹭说话越来越低,扰了扰脑袋低下了头。
四喜继续套着她的话,总算是了解了大概,她和白鹭是十多年前就呆在这儿的,及笄之年,那岂不是她们今年快十五了?方才那赵大娘气势汹汹,一脸晚娘脸,没准她们不是被拐来的就是被卖到这儿的,一句话就不是亲娘!
白鹭好像是冷到了,手脚冰凉的,一直往四喜身上凑来。四喜眼眸一转,握住了她的手,两双冰凉的小手握在一起好歹暖和了点。仔细地瞧着白鹭,也和自己一样的清秀小模样,眉眼弯弯的很是可爱,和自己竟有几分相似。
四喜翻着白眼,牢骚道:“这简直是虐儿惨案啊,这么大冷的天还让我们砍柴,简直可以去告她了,足足可以让她几辈子都出了牢门。”
白鹭听得晕头转向的,小喜那番话她足足一半都没听懂,砍柴二字让她一个激灵一跃而起,大喊道:“不好了!我们还要砍柴呢!等下又要挨打了!”一下蹦得老高,惊呼一声,二话不说拿起斧子就砍了起来。
这绝对是钱有米最糟糕的一次人生经验了!那斧子足足有哑铃这么重,一刀挥下去,歪了。砍了一个多时辰,搞得七七八八的,好在白鹭以为小喜身体不舒服,没有多加疑问,反而急匆匆地砍了她那份。用麻绳紧紧地扎上,二人背着两捆柴火就急忙忙地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