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说到这里,李澈已经彻底坐不住了,这个故事里的那个女孩是自己吗?
“和封峙结婚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你,李澈!”那个女人直接就说出了实话。
李澈的整个身体就像被巨雷劈到了一般,活生生的把她劈成了两半,从头顶到脚面,瞬间分离。
那个女人继续说道,“我就是韩冰,封峙的那个已经‘死’了的妻子。”
李澈抱着自己头,她感觉自己的眼睛一阵剧烈的疼痛,韩冰,那个化成灰躺在坟墓里的女人如此真实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李澈又不相信,因为她看不见,她在封峙贴身的一张照片上见过韩冰,她刚才也抚摸了韩冰的脸,那感觉也不是自己曾经见到过的样子。
“我被毁了容,也吸入了大量的烟尘,我苟活了十年,如今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的我还能在回到这里。”韩冰坐到了李澈的身边。
“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韩冰,封峙的前妻,十年前就不在了,你不是,你绝对不是,我去过她的墓地,也祭拜过她,她就是不在了!”李澈在为自己争辩。
“那是我的墓地不假,有我的墓碑也不假,但是,墓室里没有我的骨灰,封峙没有找到的遗骨,那里面放的是我的衣服。”女人拉起了李澈的手。
“多好的手啊,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么漂亮,年轻就是好啊!”韩冰轻轻的摸着李澈的手。
“我不信,我要叫封峙来,我要问问他,这不是真的,我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封峙了,封峙也不会有秘密瞒着我,绝对不会!”李澈拿出了手机,凭借着记忆他按下了封峙的电话号码。
无人接听。
“怎么会,怎么会!封峙不会不接我电话!”李澈着急了,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韩冰捡起了李澈的手机,轻轻地放到了她的手里,“你不会想到,一个和你如胶似漆,恩爱有加的男人曾经是一个抛妻弃子的无耻男人!”韩冰的这一声彻底把李澈吓住了。
李澈的脑子里一片的混乱,真是就是一片混乱,这个打击是在是太大了。
“韩冰回来了,她去了医院,她现在在李澈的病房里!”鹿鸣岐接到了消息。
封峙吓得瘫坐在了椅子上,“你别坐在这了,赶紧去医院!”鹿鸣岐拉起了封峙。
封峙去医院的路上,天空中雷雨大作,几个响雷在封峙的耳边回响,封峙的心已经乱了节奏,这些年的担心真的就变成了现实,自己要怎么和李澈解释,这才是封峙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封峙的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医院的楼梯,李澈的病房越来越近,那间病房了有着两个女人,两个和自己都息息相关的女人。
他握着门把手,迟迟不愿意进去,他看见了韩冰的背影,这个背影把李澈给挡住了。
封峙沉默了,彻底的沉默了,韩冰的出现太突然了,这么一来,完全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李澈眼睛失明,现在一定会非常的痛苦。
进去,会要面对两个女人的责问,不进去,事情就无法解决。可是封峙十分的清楚,这将会成为他人生的一个分界点。
韩冰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怎么样都会和自己无关,可是李澈,这之后,他也许会失去李澈的爱和信任,这是自己拿命争取来的,他不能放弃李澈,绝对不可以。
封峙推开了门,韩冰听到声音,她慢慢地摘到了自己的围巾,慢慢地回过头,封峙的目光慢慢地和韩冰对在了一起。
“十年未见,别来无恙!”韩冰的那半张毁容的脸被封峙看在了眼里。
“别来无恙!”封峙草草的回了一句,直接将目光望向了李澈。
李澈瞪着眼睛看着封峙,她看不见,她可以听到封峙的呼吸声,从这呼吸声里她能听到恐惧和无奈。
“宝贝儿,你没事吧,你听我说!”封峙躲过了韩冰,直接冲向了李澈。
“我看不见,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韩冰,是不是你的前妻,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李澈看都不看封峙直接问了一句。
这语气真的可以在一瞬间扎透封峙的心。
“她是!”封峙看了一眼眼中带泪的韩冰。
“既然是,你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李澈义正言辞的问道。
封峙搂着李澈,重新给她整理好了枕头,并且叫来护士把豆皮抱起出去。
“她是,她就是韩冰,我的第一任妻子。当时我赶到现场的时候,是看见了我的儿子小鹿儿被烧焦的遗体,没有找见她的遗骨。”封峙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开始说。
“她的墓地是衣冠冢对吗?”李澈又问了一句。
“是的,我放了几件她的衣服和我们家传下来的蓝田玉手镯。”封峙继续说道。
“你知道韩冰没有死是吗?”李澈浑身开始颤抖。
“她的遗骨我找了两年,没有找到,时间一过,就可以认定为死亡!”封峙握着李澈冰冷的手。
“于是,你就开始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是吗?”李澈眼前一片漆黑的看着封峙。
封峙和李澈对视,大大的眼睛里带着责问。
“我当时心情十分的不好,无意间认识了你,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是你让我渐渐地忘记了痛苦,是你让我有了开始新生活的勇气,我对你都是真的!”封峙生怕李澈误会自己。
“那她呢!”李澈抬起手指向了韩冰。
韩冰那张冰冷的脸看着封峙,也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她是我的前妻,我们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找了她两年,可是,我没有找到,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给她立了衣冠冢,我把我们家最好的蓝田玉的镯子给她做了陪葬,我能做的除了这些也没有别的了,在我的内心深处,她还在的可能也确实是有,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封峙当着韩冰的面就是这么和李澈说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想到有今天了吗?”李澈又问了一句。
封峙看着寒冰的眼神都能够把自己杀掉,但是他还是这样说了。
“不告诉你,那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是我之前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告诉了你只会白白的增添你的烦恼,还会影响我们幸福的生活,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让你知道?”封峙回答的好直接。
“韩冰如今就站在我们面前,你这样说,把你们之前的感情置于何地?她嫁给了你,还给你生了儿子,你就这么说她?”李澈问了一个非常犀利的问题。
封峙就知道李澈会这么问,“我根本就不爱她!”封峙看着韩冰说了一句。
韩冰听了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韩冰抖动着自己的身体。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太熟悉了,我一直都以为我们的感情只是兄妹,或者是真正的友谊,我从想过她做我的妻子,可是两家的父母都在撮合我们,所有的朋友也在说我们是天作之合,于是…”封峙哽咽了。
“于是你就把她娶回家了!”李澈听着封峙的叙述,感觉是自己被骗了。
“我不想让我的父母伤心,也不想让她的父母伤心,所有我们就结婚了。我想着,我们结婚以后,我会慢慢地跟她从兄妹之情变成夫妻之情,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李澈的手越来越凉,封峙抱着李澈。
韩冰气的直发抖,“封峙,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是吗?你到底为什么娶我,你不知道吗?”韩冰一步一步走进封峙。
李澈听了封峙刚才的那一番叙述,心里顿时十分同情封峙,毕竟他是官宦家庭出身的人,婚姻的事情也许真的会无奈,可是韩冰的这一声大喊让李澈瞬间又生出了新的疑问。
“你父亲当时犯了事情,我父亲管着当时的你父亲的案子,为了让我父亲替你父亲说几句话,让你父亲能够平安渡过难关,你才最终答应娶得我,事情是不是这样,还有那枚蓝田玉的镯子,结婚的时候你给我了吗?我都没有见过那枚镯子,我‘死了’你才拿出来给我陪葬是吗?”韩冰的这一句让封峙彻底惊住了。
李澈听了马上就回头继续看着封峙,“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这也戳到了李澈的痛处。
封峙沉默了,这一次他彻底沉默了,他忽然低下头,不敢看韩冰,也不敢看李澈。
“看来你真是‘抛妻弃子’啊,封峙,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李澈低头看着同样在低着头的封峙。
封峙把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
“李澈,你听见了吗,这就是你一心一意对待的男人,是个什么,就是个渣男!我和我的小鹿儿当时被带走的时候,我就给你发了唯一的短信,‘封峙,救孩子!’你不爱我,无时无刻不想摆脱我,可以,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可是,小鹿儿是个无辜的孩子,你居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救,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母子一起离开,你好彻底解脱!”韩冰指着封峙的鼻子大声质问道。
“不是的!”沉默了好久的封峙这个时候突然抬起了头。
封峙站了起来,走到了韩冰的面前,“我是不爱你,我是想和你离婚,可是当我接到你的求救信息的时候,我急的都要疯了,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你和孩子都平安的救出来,当时那个案子到了关键时刻,我一面部署警力一举捣毁毒窝,一面领着人去救你和孩子,可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封峙站在韩冰面前,不眨眼睛的看着她。
韩冰开始失声痛哭,她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最后靠着墙慢慢地蹲了下来,“我的孩子,就那么的被那两个畜生给活活的打死了,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一点都没有办法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韩冰的哭声在病房里大声的回荡着,听得李澈都撕心裂肺。
封峙蹲了下来,“韩冰,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都在努力的抓紧一切时间往你们出事的地方赶,可我到的时候就是看见被火烧焦的的小鹿儿的遗体,孩子已经面目全非了,我不心疼吗,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心疼?”封峙看着韩冰那半面被烧焦的脸,心里隐隐的作痛。
韩冰捂着自己的脸,任凭泪水横流,哭了一阵,韩冰开始猛烈的咳嗽,她的脸开始变得通红,她从口袋了拿出了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再拿下来的时候洁白的手帕已经被一大片鲜血浸红。
“韩冰!”封峙看着血问了一句。
“我被一个人救了,我吸入了大量的烟尘,我的肺和气管被熏坏了,那之后就落下了这个毛病,一年比一年重,医生说,我的日子不多了,我现在活着的目的就是找到你,再回来,听你亲口说当年的事情!”韩冰的语气和缓了许多。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我没能救下你和孩子,这是我最大的遗憾,也是我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弥补的愧疚,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罚,我也愿意为你治病,让你好起来!”封峙把韩冰扶起来。
“如今的我,已经不用你再来管了,你对我什么样我也我所谓了,让你始料未及的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我抱走了你的孩子,还让你现在的妻子再一次伤心的失明了,你现在是不是杀了我的心都有!”韩冰十分温柔的看着封峙。
封峙叹了口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病成这个样子我不能不管你,我们没有爱情,可是我们还有亲情。”封峙这边说着,李澈在病床上听着。
“亲情!”韩冰苦笑了一声,“我们最多就算是朋友,说兄妹可能都有些高抬了,我的病已经这样了,我在慢慢地等待死亡,你的妻子如今的眼睛还看不见,你需要照顾的是她,不是我!”韩冰回头望着病床上的李澈。
听了这话,封峙这再一次沉默了。
“既然我来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在西北遇险我也参与了,是我买通那个人要置你于死地,可惜,最后你还是留了一命。”韩冰贴着封峙的耳朵说了这句话。
封峙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我涉嫌杀人,你可以把我抓起来,我当时就是想让你死,你没死,是上天的意思。”韩冰又说了一句。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十年你在哪里,救你的那个人是谁?”封峙又问了一句。
“救我的人你不必知道,他如今也不在人世了,我这十年来的踪迹你也没必要知道了。”韩冰在封峙的耳边继续说道。
封峙微微的皱着眉头。
“豆皮很像小鹿儿,我抱着他就像抱着小鹿儿一样,你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这辈子就不会再回来了,可是偏偏有了这个孩子。我想着把这个孩子留在我身边一段日子,等我不在了,我再给你送回来,可是,这个愿望我也没能实现,罢了,我也看见孩子了,我也没有遗憾了!”韩冰恢复了和封峙的正常的距离。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把孩子送回来的?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封峙又问了一句。
“这就是你们警察的事情了,我不会说的,找到了那个人,你可以问问清楚。”韩冰就说了这么多,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你现在这个情况,我不放心!”封峙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收起的你的同情心吧,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床上的那个才是你真正要关心的,你还是仔细想一想怎么和她解释吧!”韩冰出了病房。
封峙回过头,看见了韩冰的那条围巾,他拿起来再一次追了出去,可是韩冰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再一次回到病房里,李澈一个人倚着窗台。
“宝贝儿,地上那么凉,怎么还不穿鞋!”封峙拿起了鞋走到了李澈身边,给她穿上了鞋子。
“韩冰刚才和你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你的意外是她一手安排的,她是想让你死。”李澈没有暴风骤雨般的责问,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封峙扶着李澈又回到了病床上,“韩冰恨我,我知道。他想杀了我给孩子报仇我也可以理解。这突然让你知道了这些事情真的有些残忍,对不起,宝贝儿!”封峙搂着李澈。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真的对不起韩冰,你当初为了父亲事情,违心的娶了韩冰,过得那么辛苦和难受,我也能理解你。纵然你难受,你也不能这样的去做,韩冰一定是特别喜欢你的,否则,她自己就会反对嫁给你,可惜,她的这一腔真情给错了人!”李澈温柔的让封峙非常的不适应,甚至是感到了一丝的恐惧。
封峙害怕,李澈下一秒会突然和自己发火。
“十年了,韩冰就这样的活在一个你和我都不知道的角落里,她拖着有病的身子,带着对孩子的思念,因为我生了儿子于是就在一次回来,她抱走孩子,只是为了满足她想再一次成为母亲的愿望,听到这里,我已经不恨她了!”李澈看着封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