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出了御书房后的瑶妃便与七皇子碰上了。
二人住的宫殿其实并不远,可最近见面的次数却少之又少。
一来,瑶妃最近深得老皇帝欢心,她根本分身乏术。
二来,七皇子知道瑶妃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故而为了让她全心全意的“服侍”好老皇帝,他故意避着她不见。
果然,如七皇子所料,瑶妃一看见他,眼眶就红了起来。
“阿沛……”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七皇子,眼中神色尽是哀怨,似乎在责怪他为何这些日子都不主动去找她。
七皇子一边警惕的望着四周,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瑶儿,父皇的身子可有什么异样?”
瑶妃本以为,七皇子见到自己亦如同自己见到他的心情是一样的。
可是,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她身上。
忍着心头的苦涩,瑶妃勉强扯着唇角,低声道:“没有,皇上身子还是一如既往。”
七皇子一听,不禁皱起了眉头,语气不悦道:“你不是说那香囊父皇一直都戴在身上吗?”
他当初在送给老皇帝的香囊里做了手脚,按理说那毒素已经停留在了老皇帝的身体里。
最重要的是,他将瑶妃贡献到老皇帝身边,不仅是想要她用美色来迷惑老皇帝,还想要老皇帝在纵欲中龙体亏损。
这样一来,不用多久老皇帝的身子便会撑不住了……
可是,听瑶妃这意思,那香囊好像对老皇帝没用。
瑶妃见七皇子脸色不太好看,小声道:“皇上确实将香囊戴在身上,至于为何没有效果,我也不知道。”
“瑶儿。”七皇子靠近一步,幽幽道:“你是不是最近在父皇身上‘用功’少了?”
瑶妃听罢,娇俏可人的小脸瞬间苍白。
将那夺眶而出的眼泪咽下,她声音轻颤道:“阿沛……”
“我待你如何,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吸了吸鼻子,她哽咽道:“凡是你让我做的,我从未拒绝过。”
“哪怕是让我恶心作呕的事情,可只要你开口了,我也只能闭眼顺从。”
咬着唇,她话才说了几句,便已泣不成声。
没有人知道,她每次躺在老皇帝的身下假意承欢的时候,心里是有多么的难过。
每次与老皇帝欢好后,她都觉得自己肮脏极了。
可是,只要再想想七皇子,她便释怀了。
而现在,七皇子的态度,让她很是心寒。
七皇子面色一僵,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一眼,急声道:“瑶儿,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别胡思乱想。”
毕竟是在人多眼杂的地方,他们二人,一个是老皇帝的妃子,一个是老皇帝的儿子,这要是被旁人看到了,再传到老皇帝的耳朵里就坏了!
好在,远处除了几个打扫的宫人外,再无旁人。
瑶妃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的望着七皇子,“那……那你为什么不去看我?”
“瑶儿,现在你是父皇的宠妃,宫中肯定不少人盯着你,我不去找你,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的未来?”
七皇子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在瑶妃哭的第一时间将她揽在怀里,也没有伸手给她擦眼泪。
他双手背在身后,不过神色看上去倒是心疼不已:“瑶儿,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你再为我忍一忍,好吗?”
“主子!”
这时候,在一旁给七皇子和瑶妃望风的小宫女碧螺突然指着石桥对面紧张道:“皇后和秋蝉从那边过来了。”
七皇子扭头一看,果真见到皇后正带着秋蝉上了石桥。
幸运的是,瑶妃与七皇子所处的位置是在假山的侧面。
准确的说,瑶妃露出来半个身子,而七皇子却被挡得严严实实。
“瑶儿,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你让碧螺给我传消息。”七皇子匆忙的交代了一句,随即快速闪身离去。
“阿沛……”瑶妃攥着帕子,努力忍住追上前的冲动。
下了石桥,秋蝉跟在皇后身后,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娘娘,瑶妃在假山那边。”
皇后冷笑一声,抬手抚了抚凤冠,“本宫看见了。”
“主子,皇后来者不善,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碧螺见皇后走近,不安道。
瑶妃“嗯”了声,转身刚要走,却听得皇后在后面冷斥道:“站住!”
身形一顿,瑶妃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还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平时,除了老皇帝召见,她绝不主动踏出寝宫一步,怕的就是遇到宫里的各位眼红心狠的娘娘们。
而今日,皇后必定是听闻了她在御花园的消息,特意在这里堵着她呢!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见着不躲开?
只是,皇后怎么说都是皇后,既然她让自己站住,那也只能乖乖站住了。
因为这后宫毕竟是皇后在掌管,若皇后想拿捏她,就算是有老皇帝给她撑腰,可也不见得老皇帝时时刻刻都能够庇护她……
转过身来,瑶妃垂下眸子,柔柔弱弱的行了个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美眸中冷光闪闪,她上前一步,幽幽道:“瑶妃,见到本宫你为何要跑?”
瑶妃恭敬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刚才没看到娘娘。”
见瑶妃脸上还挂着未擦的泪痕,皇后命令道:“抬起头来。”
瑶妃迟疑片刻,缓缓抬头,不过眼睛却不敢与皇后对视。
瞅着瑶妃通红的眼眶,皇后勾了勾唇角,鲜红的指甲顺着她的眼角轻轻划动,“啧啧,瞧瞧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呢!”
“连本宫见了都忍不住要心疼了,更何况是皇上。”
语锋一转,皇后狠狠的揪起了瑶妃的发髻,厉色道:“瑶妃,你是不是就是用这样一张虚伪造作的面孔,重新让皇上对你另眼相待?”
瑶妃的头皮发麻,忍痛道:“皇……皇后娘娘,臣妾……臣妾冤枉。”
皇后的手劲很大,这让她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娘娘。”秋蝉是个心细的人,她注意到地上隐约的脚印,轻声咳了几声,然后给皇后使了个眼色。
由于假山的一侧,有流水自上而下灌溉到花圃中,故而那一片的地面较其他地方来说是湿润的。
皇后瞥了一眼,也察觉到刚才与瑶妃在一起的人,除了宫女碧螺之外,应当还有旁人。
而且,看着那脚印,应该还是个男人。
美眸流转,皇后难得发了善心的松了开了瑶妃。
她一边拿着帕子漫不经心的擦着手,一边似笑非笑道:“瑶妃,在本宫过来之前,与你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
瑶妃心头一颤,面色不自然道:“刚才臣妾是在跟碧螺说话,并无其他人在这里。”
“娘娘说的话,臣妾不是很懂。”
“不懂也没关系。”皇后手指着地上的脚印,唇角的笑意渐大:“只要本宫让秋蝉对着那印子比对一下,很快就能在宫里找到与你私通的野男人!”
若是皇后不说,瑶妃和碧螺还真没注意到七皇子留在地上的脚印。
瑶妃攥紧衣角,虽然心里慌乱如麻,可她还是努力要自己镇定下来。
她自己死了无所谓,却不能将七皇子给揪出来。
“脚印?”瑶妃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皇后娘娘,您说的是脚印在哪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的用脚碾着地上的土。
皇后怎能不知她此举的意图,见地上的土已将七皇子的脚印盖住,她一字一句道:“瑶妃,欲盖弥彰,这恰好也能说明你心里有鬼吧?”
既然脚印已经给掩盖了,皇后便拿不住七皇子了,所以瑶妃说话的底气也就足了一些:“臣妾向来敬重皇后娘娘,不过娘娘若是刻意诋毁臣妾,那臣妾也只能去找皇上来讨个说法了。”
她的心在七皇子身上,向来不稀罕老皇帝的宠爱,更不会去争宠献媚。
要不是皇后口里的那个“野男人”是七皇子,她想必也不敢当面顶撞皇后。
她知道老皇帝是皇后的痛处,这才故意拿老皇帝来给皇后添堵。
果不其然,皇后听罢,心中怒气翻滚,抬手就毫不犹豫的朝着瑶妃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
随着那响亮的巴掌落下,瑶妃头上的发钗也散落在了地上。
她的半张脸瞬间红肿了起来,嘴角也沁出了血丝。
“主子!”碧螺及时扶住险些倒在地上的瑶妃,吓得大气不敢出。
“敢威胁本宫?瑶妃,你胆子可不小!看来,果真是被皇上宠坏了!”皇后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对秋蝉道:“秋蝉,继续替本宫教训一下她!”
“让她知道一下,以下犯上的规矩!”
“是,娘娘。”秋蝉点头,应了声。
就在秋蝉走向瑶妃的时候,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道急呼声:“皇后娘娘,手下留情!”
碧螺一听到贾公公的声音,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颗悬着的心也瞬间落了下来。
一边替瑶妃擦着嘴角,她一边语气里藏不住欢喜道:“娘娘,一定是皇上让贾公公来的。”
“碧螺。”察觉到皇后看着自己的眼神恨意增加,瑶妃对碧螺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话。
皇后瞪了秋蝉一眼,“秋蝉,还愣着做什么,动手!”
“皇后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啊!”贾公公迈着老腿,三步做两步的小跑着过来了。
上气不接下气,他微微福了福身子,喘着粗气道:“老……老奴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也不让贾公公起身,不满道:“贾公公,瑶妃刚才对本宫无礼。本宫身为六宫之主,难道现在连教训个不懂规矩的妃子都没资格了吗?”
贾公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很是中肯道:“娘娘,您要教训瑶妃,自然是没问题的。”
“不过……不过您贵为皇后,身份高贵,若是真与瑶妃计较起来,岂不是有损身份?”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刚才老奴在来的路上,碰巧遇见了太后宫里的兰嬷嬷,她说太后她老人家请您去寿康宫。”
“哦?”皇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冷声道:“无碍,太后见本宫,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待本宫教训完了瑶妃,自会去见太后。”
“皇后娘娘,听桂嬷嬷的意思,好像是要您现在就过去。”贾公公想了想,道:“老奴见兰嬷嬷有些着急,想必是太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您。”
皇后深深的望着贾公公,半晌才抬了抬下巴,意味深长道:“贾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还能这般忠心耿耿,当真是难能可贵啊!”
“老奴担不得皇后娘娘的夸奖。”贾公公又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伺候好皇上,是老奴的本份。”
冷哼一声,皇后一甩衣袖,“秋蝉,跟本宫去寿康宫!”
说罢,她带着秋蝉转头往寿康宫方向去了。
见皇后和秋蝉离开,贾公公看着瑶妃脸上那五指鲜明的巴掌印,关心道:“瑶妃娘娘,您没事吧?”
尽管瑶妃此时有些狼狈,可她还是得体的微微一笑,“我没事,多谢贾公公刚才为我解围。”
皇后是从明阳宫方向过来的,兰嬷嬷自然没在凤鸾宫里见到皇后。
不过,兰嬷嬷和贾公公撞见了,也就随便聊了两句。
没想到,贾公公还能及时从皇后手里救下她,也算是他脑袋瓜灵活,懂得随机应变。
理了理发髻,瑶妃问道:“贾公公来找我,是皇上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贾公公点头,道:“皇上让老奴来转告瑶妃娘娘一声,皇上今晚不去您宫里了。”
瑶妃一怔,有些不解。
她从出了御书房到现在,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怎么皇上就改变主意了呢?
她当然不希望皇上频繁的临幸她,可七皇子刚才还责怪她在老皇帝身上不够“用功”……
见瑶妃神色疑惑,贾公公只当她是在为不能侍寝而失落。
毕竟宫里每个女人都想爬上龙床,都想着圣宠不衰,而瑶妃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她也想长久的掳获老皇帝的心。
笑了笑,贾公公安抚道:“瑶妃娘娘不要多想,皇上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改日会另召娘娘的。”
“嗯,我知……”话还未说完,忽然瑶妃胸中一股恶心之意翻滚了起来。
“呕!”
捂着嘴,她弯着腰难受的干呕了起来。
碧螺见状,急忙轻轻拍着瑶妃的后背,“主子,您怎么了?”
“呕!”瑶妃干呕了好一会,但因胃里空空,所以也吐不出什么来。
贾公公见多识广,他老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对碧螺道:“你先回瑶妃娘娘回寝宫,咱家这就去派人请太医。”
“不,不用!”瑶妃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她立刻下意识道:“贾公公,我没事,不劳你跑一趟了。”
“既然这样,那瑶妃保重身体,咱家就先回去了。”见瑶妃对自己点头,贾公公也没多问,便离开了。
“主子……”贾公公走远,碧螺小心的试探道:“要是奴婢没记错的话,您这个月好像……好像没来月事,该不会是……”
尽管碧螺的话只说了一半,可瑶妃却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肿得老高的脸此刻一阵白一阵红,她死死的握着拳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又像是在努力接受着什么让人不敢置信的事实。
双唇嗫嚅,她的表情很是复杂。
“主子!”
碧螺一声尖叫,只见瑶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南山脚下,顾瑾璃望着头顶的“清水寺”三个字,又将视线望向那山上的小木屋,鼻间涌出一股酸意来。
她站在寺院门口,一动不动。
上一次踏入清水寺,还是凤瑟离开的那天。
哪怕是后来她避过相府的耳目,小心翼翼的寻机会去凤瑟墓前看一眼,也不曾踏入过清水寺。
时间过得可真快,竟一眨眼过去了四年。
亓灏拴好马后,见顾瑾璃神色黯然,不禁想起了她的身世,于是牵着她的手往里走道:“今日来上香的人不多,咱们来得正好,我带你去见一下净空大师。”
顾瑾璃回忆起了四年前自己带着凤瑟的信交给净空大师的情形,心里有些不安。
顾淮将她接回了相府,净空大师是知道的。
只是,当时她回去后的身份是顾淮养在外面的二小姐,而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相府嫡女,顾瑾琇……
她的容貌要比当年长开了些,尽管脸上少了些稚嫩,可到底还是有当年的影子的,也不知道净空大师会不会识出她的身份来。
深吸一口气,她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不会那么倒霉的。
而且,净空大师乃出家人,就算是被他认出来了,想必他也不会多嘴的。
这样想着,她脚下的步子也轻松了几分。
走到净空大师住的禅院,迎面而来的小和尚双手合十,对着顾瑾璃和亓灏行了个佛家礼,“小僧慧和,见过宁王爷和顾侧妃。”
顾瑾璃仔细的瞧了瞧小和尚,发现他竟是当年替自己传信给净空大师的小和尚,不由得心里一紧。
亓灏一眼看穿了顾瑾璃的心思,他笑道:“我来之前,已派人知会过净空大师。”
“原来是这样啊!”顾瑾璃一听,不着痕迹的继续观察着慧和的神色,见他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模样,便也打招呼道:“慧和小师傅好。”
慧和的年纪看着比顾瑾璃差不多,他腼腆的笑了笑,对亓灏道:“宁王爷,师父他不在寺中。”
“嗯?”亓灏剑眉微蹙,沉声道:“你师父既早已收到了本王的信,怎的又不在寺里了?”
慧和尴尬的抹了抹脑门,不好意思道:“师父是在半盏茶的时间之前走的,他走的匆忙,什么话都没说。”
“罢了,本王不跟他一般见识!”亓灏的语气很是随意,可见他跟净空大师的关系匪浅。
给顾瑾璃指着院中的池子,他有些遗憾道:“要是能早些带你来,兴许你还能见到那朵金莲。”
净空大师的那朵金莲,是给了顾成恩做了解药。
其实,不仅有强身健体的作用,还可以令人百毒不侵。
也就是说,顾成恩虽然没有金刚不坏之身,可是这世间的任何毒物都伤害不了他,这也是足够厉害的了。
当然,从现实角度出发,顾成恩是亓灏的敌人,这也就意味着,亓灏当时为顾成恩指明了解毒方向的同时,给自己埋下了一颗炸药。
但是,他却不后悔。
因为他宁可让顾成恩活着,自己将来费心费力一些,也不想让顾瑾璃对顾成恩心存愧疚。
慧和在一旁听到亓灏的话后,也很是感慨道:“那金莲是师父栽种了多年的宝贝,原本师父是打算留给师叔入药的。”
“不过,师父说的对,人命大于天,这金莲能救得了顾侍郎,也算是物尽其用。”
怕慧和提到顾成恩引得顾瑾璃胡思乱想,亓灏转移话题道:“阿顾,既然净空大师不在,那本王带你去其他地方转转吧?”
顾瑾璃眸光微动,再次看向山上露出一角的小木屋。
亓灏知道她在进入相府之前,是生活在山上面的,便直接道:“本王有年数没到山上逛逛了,不如咱们去看看?”
“好。”顾瑾璃点头,然后跟着亓灏往出了禅院。
慧和目送着二人离开,良久才回了房间。
寿康宫里,皇后一进去,就听到了太后的唉声叹气。
行礼后,她顺势坐在了一旁,关切道:“太后,您将臣妾这么着急的找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太后揉了揉眉心,神色厌恶道:“清王要回来了。”
“太后,清王回京,已经是不能更改的事实,臣妾劝您,还是把心放宽些为好。”皇后抬手给太后倒了杯茶,贴心的捧了过去:“毕竟,凤体为重。”
太后将茶杯端过去后,并没喝,而是老眼复杂的看着皇后,“清王杀了哀家的弟弟,哀家这心里,永远舒坦不了。”
皇后不敢妄自揣测太后的心思,只能装作有口无心道:“太后,清王的性子确实是有些暴戾,可他身上到底是流着皇上的血,也是您的亲孙子,您总不能让他一命偿一命吧!”
“哀家的孙子只有灏儿一个人,哀家为何就不能让清王”太后老眼中杀气满满,然而她的后半句话却被从门外进来的兰嬷嬷给打断了。
“太后,宁王妃昨夜自尽了!”
“什么?!”太后一听,打翻了手里的杯子。
她痛呼一声,只见手背上已经被烫起了一片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