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两顿没吃饭,低血糖有点犯了,他没什么胃口,在便利店里买了包奶糖拿着就回酒店去了,他吃了糖,躺在床上,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他是一点半发得信息,现在已经三点半了,岑森始终没有给他回信息,大概真的很忙吧。他想再发个信息给岑森,又怕岑森如果不是在忙,只是在生气,会嫌他烦。他四肢无力,脑袋里面也昏沉沉的,就那样抱着手机睡着了。
李月白再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他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五点钟了,岑森依旧没有给他回信息。他觉得头还是很昏沉,四肢还是没有一点力气,难道低血糖还没有好?他又吃了两块糖,奶糖有点黏牙,吃着特别费劲,他吃完糖,坐了一会,症状并没有减轻,他心想算了,还是出去吃点饭吧,拿了手机和房卡就出门去了。
外面非常冷,李月白出了酒店,就感觉身上的厚羽绒四面透风,他快速走进一家快餐店,因为没什么胃口,他就点了两道看着清淡的菜,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店里人很少,饭菜很快就送了上来,服务员抽了筷子递给他,看了他一眼,诧异道:“你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李月白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没有啊,我摸着头也不太热。”
服务员小姐姐笑着说:“发烧了手也是烫的,自己怎么会摸得出来,店里刚好有个温度计,我去拿给你量量。”
小姐姐跑到后厨拿了一个耳温计出来,“最近流感的人很多,我们老板的儿子前几天就感冒发烧了,老板让我在网上给他买了个耳温计,昨天刚到,在店里放着他还没拿走,就先给你测测吧。”她说着对着李月白的耳朵按了一下,听见响声后拿开,吃惊道:“你真的在发烧,38.7度,赶紧去看看吧,最近流感很厉害,别耽误了。”
李月白点点头,“谢谢你啊,吃完饭我就去看病。”
李月白没滋没味地吃了几口米饭,菜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了,他结了账走出门去,A市人生地不熟,他也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医院,想来想去,只能找郏斐帮忙了,岑森就算没有在忙,大概看见他又要生气,还是不要再惹他生气了。
李月白给郏斐打了电话,报了酒店的地址,他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坐在大堂的沙发上面等。坐了一会,郑辰打了电话过来,“李工,你在机场附近住吗?”
李月白心想他打电话过来干什么呀,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说道:“嗯,就那个XX连锁酒店,怎么了,有事吗?”
郑辰:“没事,我就随便问一下,晚一会可能会去机场接个人,你如果方便的话出来一趟,我带了点特产给你。”
原来是送特产啊,李月白忙道:“不用了,谢谢。行李太多转车不方便。”
郑辰还在跟岑森一起坐着喝茶,岑森现在还没说要不要去,他也不敢自作主张,看着岑森的脸色对着电话说道:“我也不一定会过去,那先这样,回头再联系吧。”
李月白:“嗯,好的。”
郑辰挂了电话,“走吧,别磨叽了,像李工这种颜值和人品的男生不多,回头真跟别人跑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岑森被他劝说了一下午,已经有点心动了,意意思思地站起身,“那行,走吧。”
郑辰笑道:“这就对了。”
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郏斐就赶了过来,李月白没什么力气,把房卡递给他,“我行李还在房间里,六楼,8618房间,你上去帮我拿一下。”
郏斐拿了房卡上楼,很快又打电话过来,“除了桌子上的充电器和门口的拉杆箱,没别的行李了吧?”
李月白:“嗯,我应该就把充电器拿出来用过。”
郏斐收拾好东西下楼退房,拉着行李箱走到李月白旁边,“走吧,我车在外面停着。”
两人出了门,郏斐打开后备箱把李月白的行李箱放进去,又拉开副驾驶的门扶李月白上车,给他系上安全带,关好车门才往主驾那边走去。
与此同时,郑辰和岑森开车赶来,岑森稍微带了一点油门让车子慢慢往前滑,指着窗外一侧的酒店问:“是这家吧?”
郑辰:“应该是,我刚才在手机上搜了,附近只有这一家XX连锁酒店。”
岑森把车子开到旁边的停车位,刚要下车,就看见酒店门口走出来两个人,郏斐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李月白跟在后面,下阶梯的时候,郏斐站着等他,还伸手扶了他一把。
郑辰目瞪口待地看着这一切,半晌才回过神来,“我去,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信,老金他们把他夸得跟花儿一样,想不到他是这种人,他们居然看走眼了。”
岑森也不理他说,迅速推车下车,郑辰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了,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他看岑森去追那辆车子,忙跳下去道:“追不上的。”
岑森跑了几步又猛地停下来,扭头往回跑,“上车。”郑辰忙回到车上,岑森松了手刹就踩下油门,郑辰诧异道:“你要干什么?”
岑森面沉如水,一片阴郁,“看他们去干什么。”
郏斐是先到的,他的车子停得靠里面一点,岑森他们过来的时候刚好靠路边就有停车位,所以岑森把车子一倒出来就可以上路,倒是不难追上郏斐。
郑辰见岑森把车子开得跟火箭一样,似乎下一秒就要发射升空,他系了安全带还不算,还紧紧地抓着扶手,“要不要我再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在干什么?”
岑森冷冷道:“不用。”
郑辰被岑森的气势震得不敢说话,求生欲太强,抱着扶手瑟瑟发抖。
郏斐边开车边问副驾上的李月白:“你朋友呢?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在机场附近不管了?”
李月白:“在忙吧。”
郏斐怒道:“忙什么呢,国家首相啊他,你都病成这样了,他还有心去上班?”他说完又觉出不对劲,“你们吵架了吧?不然你生病应该会找他,不会找我吧?”
李月白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点头道:“是啊,吵架了。”
郏斐冷笑一声,“什么玩意!”又问道:“为什么吵架?”
李月白:“我不想说,你也别问了,我嗓子疼,说话费劲。”
郏斐:“那行吧,你再坚持一下,医院马上就到了。”
岑森开车技术了得,饶是一个接一个的红绿灯,他也没有把人跟丢,等到看郏斐把车子停在一家私立医院门前的停车场,他终于冷静了一些。
郑辰望着医院大门说道:“难道李工生病了?”
岑森也盯着那个方向,没说话。
他们两人坐在车里,等郏斐跟李月白进了医院大厅才下车跟了过去。
郏斐好像跟这家医院很熟,进门后打了个电话,拉着李月白坐在旁边等了一会,就有两个护士走了过来,一个拿了李月白的证件去办理手续,另外一个护士引着两人往楼上去了。
郑辰轻声问:“李工这个同学是做什么的?”
岑森没心思琢磨这个,随口说:“不清楚。”
两人刚要上楼,就被安保拦住了,恰好去办手续的护士从那边走过来,岑森道:“我们是李月白的朋友,就刚才上去那两个男的,过来看一下他。”
护士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证件,名字跟岑森说得对得上,而且岑森和郑辰的穿着也都还算得体,遂报了个房间号,让他们上去了。
护士带着李月白去抽血化验,郏斐烟瘾犯了,靠在门口墙壁上掏了根烟出来,一歪头看见旁边的禁烟标志,没点火,夹在鼻子下面闻味,他有点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蓦然扭头,看见了从楼梯转角走来的岑森。
岑森也认出了他,走近后隔着一米的距离问:“李月白呢?”
郏斐眯了眯眼,把烟从鼻子下面移到了耳朵上面,“你现在找他干嘛?跟来得倒快啊,怎么?来捉奸呢?”
岑森恼羞成怒,沉声说:“用不着你管。”
郑辰听两人说话□□味都很足,忙走上来笑着说:“你们有话好好说。”
郏斐推了他一把,“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岑森见郑辰被推,一下子就火了,上来就去揪郏斐的领口,警告道:“以后离他远点。”
他说的是李月白,郏斐听出来了。
郏斐被他揪着领子,眯了眯眼,忽然抡起拳头就朝岑森砸了过来,“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说我,把他扔在机场,他病成那样你也不管,还他妈有理了。”
两人挥着拳头打成一团,郑辰拉不开,幸好护士们叫了保安,保安很快就位,把两人分开。
郏斐回头瞪了眼拉着他的保安,咧嘴一笑,“放开我。”安保被他眼中的杀气震慑住了,慢慢松了手,郏斐抬手抿了下嘴角的血,冲岑森道:“赶紧滚。”
护士带李月白抽血出来,李月白看见这一幕,石化了一瞬,几乎暴跳起来,“你们两个打架了?”
两个人看了他一眼,都飞快地转开了视线。
郏斐望着岑森笑,语气不怎么客气,“你最好现在就去检查一下,打坏了那里我赔。”岑森没搭理他,郏斐又转过身问护士:“化验单出来了吧?”
护士大概受到了惊吓,忙不迭地点头,“出来了,正要拿去给医生看。”
保安看这些人不像再会动手的样子,在方才打电话的护士长的眼神示意下陆续离开。
一人一诊,其他人都被关在门外。
医生很快就给出了结论,没有感冒症状,排除了感冒,白细胞高,扁桃体红肿,应该是扁桃体发炎引起的发烧,医生要开药,李月白忙说:“我想快点好,输液会快点吧?”
医生是个中年女性,态度很好地建议他吃药,轻易不要挂点滴,李月白还是坚持想输液,医生最后同意了,开了点滴又开了口服的药。
护士拿了单子出来,郏斐抢着去付钱,被岑森夺了过去,郏斐就没再争,毕竟人家是正牌男友。
护士领着李月白去了一个单间,几个人都跟着过去,等到缴完费领了药扎上针,李月白向郏斐道:“今天谢谢你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郏斐用警告的眼神瞥了岑森一眼,李月白把他支开,他也不恼,微笑说:“你行李还在我车上呢。”
岑森道:“我下去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