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线索
“老王，你要的案件资料都在这了。”
黑熊警官把一摞加密硬盘砸在王泽面前的茶几上，手臂蹭了蹭额头的热汗。
王泽道了声谢，继续摆弄面前这台样式复古的便携计算机。
警局用的仪器大多强调安全、效率以及保密性，样式时髦与否并不重要。
很快，王泽摸过了一只硬盘，熟练地塞入扩展卡槽，面前的屏幕上当即出现了一条条目录，里面陈列着案件相关的各类信息。
何仇瘫坐在沙发中，看着依旧精神头十足的王泽，摁下了劝王泽先休息的话头。
他明白王泽为什么这么急迫。
不只是王泽，整个警局参与这个案件调查的人员，此刻都有一种紧迫感。
‘你是第一个。’
凶手在虚拟社区明目张胆地出现，突破虚拟和现实的界限杀害了死者，还扬言这只是第一个。
——之前被何仇骂的就是这几个家伙。
“刚才已经互相做过了自我介绍，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
何仇立刻道：“行，我这就安排，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出结果……你先休息会吧。”
‘老板比我起得还早吗？去晨练了吗？’
“好的，”齐茗答应了声，入座时身体挺得笔直，让本是宽松的运动服也显露出了玲珑曲线，多了几分青春朝气的意思。
“虚产业……也不能仅听他们一家之言。”
一旁赶来的年轻警员温柔地招呼着。
刚才已经做过了互相介绍，这三人就是卫兴集团进驻警局协助办案的‘工作组’。
何仇打了个手势，投影屏幕上的图片迅速变化。
为首的那人叫埃尔斯，有着明显的多人种混血血统，皮肤偏黑、眼窝深陷，一双浅蓝色的眼眸透出锐利的光亮，一米九的个头、偏于强壮的体魄，还有他那卫兴集团副总裁的名头，都让他浑身散发出了自信的光亮。
“线下的凶手，同步击杀了在游戏状态的死者，又诡异地消失在了案发现场。
本来已经在罢工边缘的大脑，再次活跃了起来。
“何队长！”
何仇道：“我们也问过卫兴集团这个问题，对方给的回答很笃定，服务器信息绝对不可能被篡改，还说这是底层逻辑、黑盒技术什么的。
何仇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就是王泽那有些苍白的面孔，以及那副眼镜后亮光与血丝并存的双眼。
王泽笑道：“有发现。”
“他们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凶手如果能做到这种程度，整个虚产业早崩溃了。”
“第二是伪造死亡时间，从而创造行凶的机会，比如做个延时装置，或者用特殊手法让尸体保持新鲜，实际上的死亡时间更靠前。
“老何？老何？”
警用大楼上下的灯光渐渐稀少。
“老何，你能想到什么？”
何仇叹道：“所以才感觉无比棘手。
王泽看了眼对面的何仇，随后开始闭目养神。
何仇立刻关闭面前投影屏:“怎么样了？”
王泽身形摇摇晃晃地走向角落中的单人床。
“我们首先否定虚拟杀人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可能性。
半个小时后。
“咱们只是在开拓思路，”王泽道，“但这三方面，现在都找不到线索。”
“嗯，人有点撑不住，我在这睡一会。”
何仇把王泽手机放在一旁，蹑手蹑脚出了屋门。
他们警方联合卫兴公司努力了三四天，别说搜查到凶手的踪迹，就连凶手的作案手法都搞不清楚。
何仇不以为意地回着：“办完案好好睡几天，补一补就行了。”
“第一是凶手有我们不知道的离场方式。
王泽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何仇。
王泽有些疲倦地念着：
会议室的气压有些低，且大半都是上了年纪、警衔较高的警官。
……
当然，王泽一双肉眼没经过特殊改造，处理不了这么多信息。
“把这个案子就分成了线上线下两部分。
王泽晃了晃手指，仰头思索了几分钟。
“麻烦带我过去，谢谢大哥！”
“如果能确定两个人都食用过这个蛋糕，那可以大概确定，林小夏在之前对我们撒了谎，可以朝着这个方向继续往前摸索。”
齐茗顿时有些紧张：“我老板过去多久了？”
这把何仇吓了一跳：“没事吧你！”
简单梳洗后，齐茗扎起马尾辫，换上一身干练的运动装，又重复检查了几遍腕表中的资料，快步赶去隔壁老板的房间。
“现在我们把线上的部分擦去，只记住一个时间，晚九点三十一分，凶手在死者家中行凶，然后消失不见。
齐茗看着隔壁房间大开的房门，以及王泽摆放在茶几上的行李箱，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第三，凶手并没有离开现场。”
行人在夜色中肆意玩闹着，凑成了母星城市后半夜的热闹。
“根据我这些年的办案经验，我能想到的可能，也就三个方面。
这个案件就如同一颗圆球，乍一看，各处没有任何破绽，也没有任何着力点。
“老板，抱歉，我迟到了。”
“什么发现？”何仇顿时来了精神。
王泽起身走到一侧的写字板上，画了两个上下排列的圆柱。
有个老警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其他几个老警官各自摇头，都是面露疲态。
“很专业，”王泽竖了个大拇指。
这里是证人宿舍，住宿条件自然不是多好，王泽此刻已是体力耗尽，脱下鞋袜、拽过被子，呼吸很快均匀。
“服务器的时间不能修改吗？”王泽反问了句。
“齐茗对吗？”
这让齐茗有些紧张，低头快步绕去了王泽身旁。
王泽低声说着，又坐回了沙发椅中，反复观看一段段视频资料，以及警方目前汇集的各类信息。
几分钟后，齐茗悻悻地耸了耸肩。
王泽捂着脖子靠在沙发椅中。
齐茗起了个大早。
何仇双手一摊：“数下去全是死胡同。”
“今天开会，是为了聚拢一下现阶段的进度。
会议室内光线晦暗，仅有几处窗帘的边缘透着微弱光亮，十多个人环坐在会议桌旁，左右有两块投影屏幕，上面放映着几张照片。
王泽没多说，目光盯着屏幕，屏幕被划分成了四块，用三十二倍速播放着案发前一周死者家中的监控录像。
何仇嗤的一笑：“这是很不专业，警方办案就不能用假设这两个字，我们必须立足于证据。”
“怎么说？”
线上来去自如的幽灵；
线下诡异消失的凶手；
仅有两道门之隔，却拥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死者妻子。
王泽将自己的方块状手机摔在了何仇胸前，光线交织，自行投影出一张立体图片。
何仇有些印象，这是死者家中冰箱角落存放的蛋糕，已经被食用了大半。
“第三，林小夏在密封的营养仓中，有服务器登录登出的时间记录，为她提供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还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王泽活动着酸疼的脖子，微微撇了下嘴，“这案子有点意思。”
“第一，九十八楼、五个封闭不可破损的窗户，还有外围的监控都佐证了，凶手没有离场的办法。
这是一块扇形的蛋糕。
“咳，领导还有啥要补充的吗？”
窗外的夜色似乎没什么变化，四通八达的悬浮管道保持着温暖的光亮，各处能见五彩缤纷的立体广告墙。
她顶着一双黑眼圈拉开百叶窗的缝隙，颇为专注地凝视着东面天空升起来的旭日，试图寻找一丝丝朝圣的心态。
他依靠的是仪器自带的捕捉工具，当视频中出现运动的物体时，机器会自动标记。
“王先生交代过，等你休息好就去会议室参加会议，他需要一个助理做会议记录。”
何仇清清嗓子站了起来，看了眼末位坐着的两男一女。
那两个男人都是西装革履的正式打扮，女人穿着职业套裙，身上还带着卫兴集团的集团徽章。
半分钟后，齐茗匆匆赶到那处全封闭的会议室门口，双手合十连连道谢。
几道目光循声看向齐茗。
半个小时后，何仇缩在沙发中，开始鼾声如雷。
“之前的几个侦破思路都走到了死胡同，现场没发现凶器，死者的妻子有服务器时间做充分不在场证明，监控也没有任何漏洞……”
“我们把线上线下独立来看，线上发生的事情很清晰，凶手出现在虚拟社区，用枪械击杀死者。——我们暂时忽略这里面的技术难题。
“嗨，这东西不是早就被证实没害了吗？老产品了。”
拿什么阻止罪犯继续犯罪？
何仇在口袋里摸出了对人体无害的提神药剂，对着嗓子喷了几下，身体很快就充满了活力。
“第二，死者的死亡时间由法医鉴定过，虽然无法太精确，但九点三十之前，死者活跃在虚拟社区，端口设备正常运转，所以必然是在九点三十到九点四十五这个时间段被杀害。”
“不怕有副作用吗？”王泽头也不抬地问。
“这里面肯定存在被我们疏漏的线索。”
“不错，然后呢？”
何仇收回目光，沙哑着嗓子说着：
那后续极有可能会出现第二个受害者。
“嗯，坐下吧，”王泽下巴对着身旁的空位抬了抬，“做个简单的会议记录就好。”
“五分钟左右，会议室就在这边。”
“对，我是。”
“嗯？”
何仇仔细思考了一阵，沉声道：“根据现有的信息，首先我们可以确定，死者卧室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两个小时后，门外有警员端来了热咖啡。
“这怎么了？林小夏喜欢吃甜食啊，我们之前问过了，而且蛋糕做过抽样检测，上面确定存在林小夏的生物学信息。”何仇回答的十分笃定。
“检测蛋糕所有的食用痕迹，看看有没有死者的生物学信息……这也算不是线索的线索了。”
完全没有文学家笔下的‘血脉悸动感’。
会议桌末位的副总裁举手打断了何仇的话语，皱眉道：
“在没有通知我方的情况下，你们为什么会找一个警方之外的人员协助？我方需要一个解释。”
更新时间修改为：中午12点，晚6点。
感谢盟主上月廿四、小虫66666、卤鸭的大力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