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希回到家里上了二楼就打开衣柜，如他所料，亚戴尔带着满脸喜悦从衣柜里扑过来：“小草莓，想了我吗？”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已经让他无力吐槽。他腾开一个位置让他垂直扑到，接着开门见山的问：“你有什么消息要带给我？”
“有两个消息。一个比较好，一个比较坏。”
亚戴尔举起两根手指摆起了耶的姿势，他按下其中一根，说：“先说比较坏的。”
“上次你扔给我的男士服装已经查到了。”亚戴尔从床上爬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产地是人族范围的内的一座城市名叫雅丹，制作者是那里很有名望的一个老师傅，料子和扣子都是最上乘的材料，在魔族和人族范围内都可以找得到。定做的人很神秘，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连名字也是假的。”
他抽丝剥茧的问：“也就是你什么也没办法反馈给我？”
亚戴尔响指一打：“猜对啦。”
这倒麻烦了。如果苏是人族，为何做事还要遮遮掩掩。他自动的给苏贴上了没事过来人界游玩的魔族可能性最大的标签。如果下次再见面，他不得不提防两手了。思维一转，他又问道：“你的好消息呢？”
亚戴尔自觉按下了第二根手指：“凡赛尔要见你。”
“见谁？”这句话的指代含混不清，他重复问了一次：“是见我，还是见诺宁？”
“见您。”亚戴尔敛起了笑容，变的毕恭毕敬：“是见会长您。”
他点点再问：“什么时候？”
“三点钟准时在您的办公室等候。”
“什么！”
他抬眼看了一眼挂钟，暗念不好，现在已经是二点半了他要以怎样的速度才能在半小时内到达离自己家还挺远的办公室啊。也来不及多想，他以光速换上另一件衣服后就急匆匆的走入地下通道。
“久等了。”
他一推开门，凡赛尔正在会客室里面喝着茶。他微微点头致歉，就直径的坐在对面沙发上一言不发。是凡赛尔来找他，有人自会开口。
凡赛尔见他坐下了，也放下了茶杯，自动开口：“好久不见，诺宁。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若是恭维，可以免了。”
“我是真的关心你。”凡赛尔扫过他的左肩，那个原本被说是受了重伤的地方。狭窄的衣袖里看不出一丝灼伤的痕迹。他心领神会，眼里浮现一丝笑意：“听说你受伤了，但现在看来......也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骗骗元老院还可以。骗你不行。”他也嘴角微扬，毫不遮掩的回答：“我并未受伤，只是不想去人多的地方瞎凑热闹。”
凡赛尔知道他的性格，也知道他的所指，却还是略带惋惜的说道：“今年的比赛着实不错，皇城学院里有一大批后起之秀，你应当去看看。”
“看什么？”他刚刚才去看完，动了些手
脚还是被气得郁结要命。他毫不客气的反驳：“看学生们游行示威？黑压压的一片片想要冲过去敌方看台群殴？”
“你的消息很灵通。是亲自去看了？”
“我说过我不喜欢出门被人围观。”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悦，“你知道，被奇怪的眼神盯着感觉并不好。”
他身为诺宁的时候并不爱出门，能让卡蜜拉去干都让她去干了。走在路上虽然释放着强大的寒冰气息，但还是有不少的路人投以脑补的爱慕的目光。这盯的他很没有安全感。
“那倒也是。”凡赛尔呵呵的笑了，早上的事情想起来倒是还有一丝滑稽。他笑言道：“今年贵族那边做的是有些过分了，但前两届都是皇城大学的胜局，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扳回一局的心情可以理解。学生只好先打压下去了，过两天宴会就该忘了。”
他冷哼一声：“打不赢就认输，天经地义。这样作弊也亏他们想的出来。”
“今年皇城的表现的确好。”凡赛尔点头赞同，又转而说道：“我已经向今天比赛中年级学生那一组发出邀请函了。直接录取算作补偿，不过只怕夜行的录取书来的更快些吧？”
这句话问得意味深长啊。他垂下眼眸，婉转的回答：“他们要选择什么，是个人的意愿，夜行不做勉强。要论速度，我们哪里比得上日行，一路顺风就进去了。”
凡赛尔寂默了一会，眼光飘忽不定的再转话题：“关于晚会的事宜，我想和你再斟酌一下。”
“凡赛尔会长想和我商谈什么？”
“这两个节目的具体内容。”
凡赛尔从旁边抽出一张早已备好的纸，指着中间和最末的两个节目。乱世初开和赤之凋零，一场是人魔首次战争打响沉重的序幕，一场是百年前尸横遍野的浩劫。这两场都是大型的歌舞剧节目，在细节与歌舞排剧之间甚为繁杂，他记得后一场他不眠不休的排了三天。
他若是魔族，想必也是会趁人多眼杂的时候动手，再趁慌乱逃离现场。不，也许根本就不逃离了，能来到人界中心皇城搞破坏，想必是有了以身殉国的觉悟。
凡赛尔必定会对入选晚会的人员加以排查，但外来人员太多，难免有疏忽之处。要把魔族完全挡在外面，还真不容易。
既然挡不住，倒不如设计一个陷阱让他们自动钻入。他料想凡赛尔打的事这个主意，问：“你是打算在这两个节目里故意让魔族混进来？”
凡赛尔笑道：“不愧是好友，果然深知我意。”
“打住，好友这两个词我担当不起。”他虽这样说嘴角却含有笑意，“你的具体计划是？”
“让魔族在这两场戏中担当魔族的角色，藉由人族的手在舞台上给以处决。”
“你想假戏真做？”
“正是。”
他低头沉思一会，面露难色：“你无法精准的确认舞台上的魔族人数，也没有办法确认舞台下潜伏的人数，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危险了吗？”
“贵宾席所就坐的都是各位元老，在每隔一位之间我各自安排了人手，相信不会有大的问题。至于舞台上真正魔族的人数，就要靠诺宁先生来确认了。”
凡赛尔递给他一张名单，上面有不少的人名是打了红色的圈圈。他扫了一眼，心里约莫有了数：“我是看到有几个以人类身份潜伏下来的魔族名单，但还有一些就算给我时间，我怕也无法确认。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凡赛尔无奈的叹道：“只能将错就错了。”
等等！他的耳朵难道是很久没掏被堵住了吗。这句话怎么能从凡赛尔的口中说出来。但他表面上却哈哈的笑了：“想不到正人君子的日行也会说这样的话。”
“别取笑我了。”凡赛尔扶额。“我已经很烦了。”
“其实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缩小场地，更换人选。”他提议着：“把现有规模裁剪一半，所有表演的人员都换成我们的人，观众除了贵族以外都由我们的人伪装，这样一了百了。”
凡赛尔继续扶额：“我也这么想。但那边说为了热烈庆祝百年来的和平时光，为了宣扬皇城的富饶安定，为了百姓们的安居乐业，一定要开放式的，所有人民都能来观看的，万众都可以参加的，第二天还要上报纸头条的大观园之景。”
他喷以鼻息：“没事找事。”
凡赛尔想了想，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做的还要隐秘，我不想让魔族有挑起战争的机会。”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是主和派。”
事情谈到这里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凡赛尔没有吱声，却也不打算走，继续拿起茶杯慢呷龙井，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最终他见状发问：“凡赛尔会长还有何事？”
“虽然唐突。”凡赛尔这么说道：“我想请你让我一览皇城中夜行的秘密成员名单。”
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问：“这可是夜行机密，凡赛尔会长是打算全盘摸清？”
“并非。”凡赛尔摇摇头，眼神真挚诚恳：“我只想找一个名字。”
他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依旧装作无事的问道：“介意把名字告诉我吗？”
凡赛尔犹豫了一会，最终只是笑了笑，起身离开。他觉得这样直接问如果是真的诺宁也未必肯告诉他，如果是假的还会让维希登上夜行的监视名单。两者都不划算，就此作罢。
然而当他离开房门的那一刻，他清楚的听见诺宁说：“如果你说的人是路德维希，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他并非我的部署。”
凡赛尔心里的大石落地了，他不知道诺宁如何盯上维希，也许是维希离他太近了，所以上了夜行的监视榜单。但诺宁这样说维希并非他的部署，就相当于承认了维希不是夜行派来监视他的人。
“谢谢你。”
凡赛尔致谢后神清气爽的离开了。而窝在沙发上的诺宁深沉的闭上了眼睛，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