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十点了,我们还要去杭州。”
“啊啊啊,几点?十点?十五分钟,楼下等我!”亓难突然惊醒,看了下手机时间,赶紧起床收拾。
穿鞋时看了下手表,刚好十五分钟,拿上手提包就冲下楼。
车子就停在楼下正对着的路边,打开副驾驶车门,快速上车,关上门说了一句“出发!”,车子启动的同时她把大包扔到后座上,拿起旁边的咖啡纸袋慢悠悠吃早餐。
“说真的,你真的不住我那去?以前出门都得提前一个小时起来打扮,现在我要出门给你打电话你都还在睡觉,我就值十五分钟?”他伸手接过咖啡。
亓难吃着三明治低头笑着。
“七,摄影师怎么样?”欣安总是什么都聊,两个人也都无话不说了。
“挺好的呀,他真的很不喜欢说话,但是好像什么都处理好了,根本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
“那你们怎么样?”
“挺好的,我学了好多摄影知识,感觉审美都变好了,哈哈。”
“那就好,今晚少喝点吧,就咱俩。”
“恩,辰家里那位又有活动吧,你说年纪小就是好,活力满满啊。”
“可不是,也不知道谁以前总说自己性冷淡,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的酒局缺少了很多话料,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毕竟两个人本身就经常聊天见面的,就是纯喝喝酒。
回家前想起了放在张赫那边的冰淇淋,代驾把车开到江苏路附近熟悉的小区,找到停车位,就算路灯只有微微亮亓难也能找到熟悉的感觉走到门口,按了门铃,防盗门里传来声音。
“十一点多了,怎么过来了?”
“想冰淇淋了,来看看。”
“冰淇淋,到妈妈这里来。”看到冰淇淋在沙发上坐着,玄关换了鞋放下包包走到沙发坐下抱起冰淇淋,顺着毛摩挲着冰淇淋。
“看到了,该回去休息了吧?”张赫从门口走过来,声音明显不那么明朗。
“这几天公司还比较忙,她还得放在你这到周五,我来接她,再让我跟她玩会。”亓难低着头说着。
“十一点多了,回去睡觉,加了两天班,今天还出去喝酒,晚点你的冰淇淋就变成威士忌味的了。快走。”
“干嘛啊,我才来了不到五分钟,就赶我走?”亓难放走冰淇淋,往张赫身边挪挪。
“你刚刚说你为什么过来?”
“想冰淇淋了呗。”
“走吧走吧,回家给我电话。”
亓难坐起来,跨到张赫身上,双手环上脖子,才稍微搞出张赫一点点,低头使劲亲了一下张赫的嘴,力道大到真的发出mua的声音,笑着看着愣住的张赫,说:“我三天没见到你了,好想你啊。”
“亓小姐,你现在的状态大概喝了三杯威士忌,虽然没醉,但你现在很危险的,你知道嘛?”张赫顺势揽住亓难的腰,往前送了送。
“这个时间我找不到代驾了。”
“牛肉面,看好两个妹妹。”
张赫托着亓难一路到卧室,啪的一声门就关上了,只剩下傻傻三只猫在客厅。
一早醒来都没发现闹钟没响,拿起手机才发现没电了,充上电,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九点多了,抓上衣服,洗手间稍微收拾了一下,大概上了个底妆涂上最近宠爱的口红,往门口走。
“反正也晚了,吃点东西再走吧。”张赫拿着咖啡站在吧台旁边。
看看脚边的冰淇淋,放下外套坐在餐桌前,“咖啡?果汁?牛奶?”
“牛奶吧,你蛋白质含量一直有点低。”
吃完早餐,亓难开车回家往公司去的时候经过商场顺便换了身衣服,不然衣服一股酒味,本来也是晚了点,索性晚上加会班算了。
跟张赫在一起无非撸撸猫,天气不好就去工作室做做手工,天气好就陪着他扛着相机拍拍照片,偶尔也会充当一下模特。
上半年一般公司部门都会定制一堆目标,而且还得高标准完成,亓难也是三不五时的加班,老样子项目进入正轨就给到下面的人去做。
五一好不容易休假,方宇从长沙过来,刚好张赫在外地有个客户需要拍片子,就正好老友相聚。
小长假第二天傍晚亓难方宇正好逛了街准备吃点东西,在南京西路逛着看有什么想吃的,亓难接到了一个电话,一开始惊讶,然后尴尬,最后兴奋,看的方宇一脸懵。
“难,谁啊?你家摄影师报平安?”
“你记得我初中开始突然看言情杂志,那会很喜欢一个模特,后来发现是作家摄影师。”
“记得啊,你之前不是专程去看过他好几次,叫什么?浩森?对对对,就是浩森。”
“他邀我去周年庆。”
“骗我的吧,男神诶,邀请你?别说笑了,做梦呢吧,你真要笑死我,白日梦做成这副样子了都。”
“他跟张赫是好朋友,我之前去过圣诞,聊的还不错,就一直有联系。你给我好好说,怎么我就是骗人的了,怎么我就是白日做梦?!”
方宇一间架势不对拔腿就跑,亓难穿着高跟鞋也很快追上方宇,死死拽住方宇袖子:“给我说清楚,不然你今天死定了!”
方宇凑在亓难耳边,“难,你这样在南西,很难看的,你看看路人的眼神,有种我被你捉奸,你在要说法的感觉,你看看,你看看。”
亓难转头看看路人捂着嘴,路过的阿姨还一直说“现在的小年轻,对待感情不认真,大庭广众的,真是胡闹。”听到这,亓难就松开了紧紧抓着方宇的手。“我要吃冰。”
“走着走着,今天我家难难要吃哪一种,芋头牛奶还是黑糖?还是想吃芋圆仙草?”方宇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也不知道这样他到底是占了什么便宜。
方宇在亓难那待了几天就嫌亓难忙,又不喜欢去酒吧玩,而且上海已经热起来了,索性就回家呆着,说白了是亓爸亓妈让亓难回去喊不动,方宇就代替去看望。
亓难早说让亓爸亓妈退休回江苏,山东那边有亓桦,哪里有什么要操心的,榕都上学了,亓桦也没那么手忙脚乱了,干嘛天天操心,二老就是不肯,其实亓难也知道二老只是怕孤独而已,回家了谁都不认识,每天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
六月的上海温度已经很高了,也还没到梅雨季,月初第一周周末是别周年庆,老样子周五没什么事情亓难就安排新人处理,没进公司,一早张赫开着车到公寓接亓难,开车到杭州。
这是亓难第三次来到别,第一次以浩森文子朋友的身份去别。
一进门就见到在门口与客人寒暄的浩森文子,隔着院子跟大厅之间的玻璃窗看到在认真做着手滴咖啡的大易。
浩森看到亓难跟张赫进来喊了一下另一边的文子,一起走向两人,“好久不见。”
“二位周年快乐!”亓难打趣道。
“我俩这周年,不知道几年了,哈哈哈哈,快进来坐。”浩森笑着说道。
亓难跟浩森走在前面说笑着,到大厅找了个靠着落地窗的桌子坐下,两人临走前亓难跟浩森悄悄说了些什么。后来两人喝着咖啡,张赫问了下说了什么,亓难说没什么,之后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张赫修着客片,亓难翻着杂志。
直到大易走过来,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干嘛?吵架?”放下咖啡,顺手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
“没,我俩在一起是这样的,各忙各的。”亓难解释道,解释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好像大易也说的没错,两个人之间的安静静的太可怕了。
“你俩继续,我吧台来活了,晚上聊啊。”大易指指吧台。
晚上的聚会照常进行,饭后客散后熟人之间喝喝酒也照常,喝着喝着张赫就说出去透透气,拿着一杯水到院子里去了,独自看着暖光灯照射的绿植,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亓难也不知道就这样一直瞟了他多久,心里也突然萌生了一种他们不合适的想法。
浩森敲敲亓难的脑瓜,“干嘛呢,七七?”
文子也跟着说:“你家男人跑不了的,这是我们的院子,跑了就放大易,咬张赫。”文子明显有点喝高了,亓难笑笑没说话,时间很晚了,跟他们说自己累了就走到院子里喊张赫。
“上楼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亓难悠悠地说道。
关上门,张赫先去洗了澡,房间有单独浴池,亓难就进去泡着,手里的数独不知过了几关,泡的有些乏了才肯出来。
出来收拾好就见张赫换了自己习惯的T恤短裤半躺在双人床上看着天花板,亓难坐在床边擦着头发,许久才出声,“张赫,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的气氛不像情侣?”
张赫没说话,亓难停下手里的动作,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张赫,“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也许当初我只是因为你真的很迷人,是我未曾关注过的类型才那么一刻被你迷住了,而你自始至终的平淡我一直觉得是你稳重,但我现在真的不敢确定了,我们太平淡了,平淡的我甚至觉得我们之间的对话比那些生活了四五十年的老夫老妻还要少,我认真想过了,也许我们都是自由的人,而我们各自的自由并没有交集所在。”
没等亓难说完,张赫张嘴了,“亓难,我们分开吧。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刚开始我是想可能我需要稳定下来了,但我碰到我爱的东西还是没办法,还是想为此奔波,也许我们不该把平行线强行交叉的,但你要记住,我是爱你的,只是也许没那么那么不可缺。我们在一起的这半年多我很开心,你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我看过你很郁郁的一面,但我希望之后你不再会那样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冰淇淋只要你没空还是可以给我照看。”
亓难走到镜子前吹完头发,彼此说完最后一句晚安,第二天亓难醒过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行李也都收走了。
一个活人起床收拾东西,亓难怎会不知,只是不知道如何告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