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第二日果然醒得晚,她醒过来,天色已经大明起来。她稍稍的轻皱了眉头,他们回去的太晚,只怕钟家三老爷夫妻的面色都不太好看。然而这般安然的轻松心情,又让闻春意留恋不已。
闻春意打量着房内,钟池春果然如往常一般早早起了床。她起来梳洗过后,想着今日要归家,就直接轻挽起两股发束盘在头顶上,她就着镜子打量下,觉得幸好自家的脸形,生得有些古意,很适合梳成这种古式的发样。闻春意瞧着镜子里的人,很是用心的打量起来。钟池春进了房,瞧着她的神色,笑着把脸挨近过来,问:“我们两人配不配?”闻春意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把他的脸轻推开去。
闻春意原本瞧着镜子里的自已,还能瞧出几分喜意出来,可是边上凑上那样一张俊俏的脸,立时把她七分美的脸消成一分的美脸。钟池春只觉得再一次被闻春意嫌弃了,他有些闷闷不乐的瞧着已经站起身的闻春意,说:“十八,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的长相?”闻春意听他的话,很有些诧异的抬眼瞧着他,她肯定的摇头说:“池春,我长这么大,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长得最为俊俏的人。”
钟池春嘴角有笑意,过后又皱眉说:“你打量过许多的男人的长相吗?”闻春意抬眼仔细瞧了瞧钟池春的神情,她仔细想一想,发现这一世的自已,还真不认识什么人,她所在的圈子只有那么大,她所认识的人,也只来那么的多。她轻摇头说:“我认识的人。都是家里平日里来往的人。再多就是上街时,无意中瞧见的人。”闻春意知道那两次相看的事情,还是让钟池春多少有了介意的心思。
钟池春听闻春意的话,眉眼舒展开去,他笑着说:“你就是瞧过许多的人,他们都没有我生得英俊,气质也没有我好。对吗?”闻春意笑瞧着钟池春。她实在无语相对,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比较的。再说钟池春一个大男人的。用得着和别人去比容貌吗?只能闻春意有时就是少了那么一根细筋,她想事情从来就只走直线。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在心里暗叹息一声,果然自家妻子没有往歪处想。
过日子。说来说去,过得好与坏。都是自已的事,旁人无法帮着自已往下过。夫妻两人用过早餐,上了马车之后,闻春意又依依不舍的打量几下客栈的门。马车往前行了一会。闻春意瞧着钟池春的神情,试探的问:“池春,我没有瞧见客栈的名牌号?”钟池春笑瞧着她。说:“这边客栈从来不会挂出专门的名牌号,他们的名牌号通常隐匿在暗处。你在客栈时问我。我还能给你指点出来。”
闻春意很是惋惜的神情瞧着钟池春,瞧得他不得不把他看见的隐匿名牌号说出来给闻春意听。钟池春见到闻春意一脸兴味的模样,他有心跟她说更加多的事情。他笑着把温泉客栈的发源说了一遍,说很多年前,也不过是偶然觉得此处风景不错,有心在此处修自家住的院子,无意中挖掘到温泉眼,后来尝到温泉种种的妙处后,就带着家里人在附近陆续修起了院子。他们当中有心思机灵的人,就起了心思做客栈的生意,把自家院子变成客栈。
因为在此处修院子的人,大多是自家的亲戚,为了不因生意关系起纠纷,影响彼此的关系,大家就相约以温泉客栈为名,而至于客人愿意进那家的客栈,就由客人自已做主。然而各家依旧存有自已的小心思,就把名牌号留在暗处,比如是转角的树身上,那种花样,就是客栈里专门用的图样。闻春意想起用餐时的碗,那瓷碗瓷碟上面的盛开的花朵,都是同一种张开的模样。
闻春意立时一脸了然的神情望着钟池春,她眼里的喜悦让钟池春瞧得欢喜起来。他笑着说:“十八,你笑起来很美。”闻春意立时收敛起面上的笑容,瞪眼瞧着他说:“我不笑的时候,我也不丑。”钟池春听她的话,面上笑容更加的欢乐起来,他笑着连连点头说:“我家十八从来就不曾丑过。”闻春意相信他的话,她要是真的生得极丑,也不会从儿时起,就被闻老夫人带着一府的长辈白眼相对那么多年。
马车停在钟家的侧门口时,闻春意面上的笑意淡了许多。他们回已经临近午时了,这个时辰进家门,只怕钟家三夫人那张冷脸面对她时,又要黑沉一些日子。钟池春侧头打量着闻春意的神情,他在心里暗叹一声,自家父母和妻子处得不好,他就是那个源头。可是日子就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那般的选择。他并不如两个哥哥所想,对自已父母没有一丝的了解。只不过,他没有想过父母会如此的固执,不肯因他而稍稍迁就一些。
闻春意侧头瞧见钟池春的纠结神情,她的神色更加的暗淡起来。果然世人说得对,恋爱什么的,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却是两大家的事情。而他和她的婚姻,起源于两大家的联姻。钟家三老爷夫妻想为儿子挑拣一位满意的佳媳之心,却被自家儿子半路打劫,不得不改变方面,挑选一个样样不如意的儿媳妇进家门。闻春意有时将心比心时,她也是心有同感。只是想着当事人是她自已,她就有些承受不住。要说无辜,她应该是最无辜的人。
闻春意稍稍退离钟池春几步,她不想往钟家三夫人眼里硬生生的下钉子。钟池春回头望见如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落在身后的人,低声说:“我们先去给祖父祖母请安。”夫妻两人去见过钟家老太爷夫妻,给留下来一块用过餐后,夫妻两人才往第三重院子行去。在钟家三老爷夫妻的院子门口,钟池春回头望着闻春意低声说:“有我陪着,我母亲有气不会冲着你来。”闻春意涩然一笑后,不得不轻轻的点头。
钟家三夫人近来变换婆媳作战的方法,她在钟池春的面前,她做不到笑如春风缓缓绽开,可是最起码,她在她儿子的面前,对儿媳妇能做到表面的客气周全。当然一定要省略掉她眼里不时闪动的阴郁神情,而她的眼里,能再多上一些假意的笑意,她的演技那是无比美满无可挑剔。可惜钟家三夫人口不对心的言行,让闻春意实在是有些受不住,她暗忖着,不知她几时,会突如其来的来一场大的爆发。
两人进了院子门,钟家三夫人很快传他们夫妻进去。钟家三夫人的笑目落在儿子的面上,她颇有些感叹的说:“春儿,我一夜没有睡,就担心你在外面如何的不好过。”闻春意低垂下眼睑,钟家三夫人这话说得太假了。她要如她所说这般的离不了小儿子,钟池春在外两年多,只怕她容貌早已摧残得苍老得让人不忍目睹。而如今她瞧着花色依旧,容貌端秀得让人瞧不见她眼角处的皱纹。
钟池春笑着挨近钟家三夫人,他仔细打量她的面色,过后笑起来说:“母亲,我都瞧见你眼角的确新生了一条皱纹。”钟家三夫人的手直接抚上眼角,她有些怀疑的瞧着钟池春说:“我早上照镜子时,怎么没有瞧见你说的那条皱纹?”钟池春听她的话后,更加的贴近她,仔细的打量一会后,他轻轻舒一口气,说:“母亲,是我瞧错了。都怨你刚刚说话的语气太过哀怨,以至于我眼花,把笑纹当成皱纹看了。”
钟家三夫人瞪了一眼钟池春,她抬眼望见闻春意,轻轻叹一声说:“十八,你嫁进来,也有些日子,我一直忘记提醒你,你的身上有动静时,一定要早早报给我们知道。”闻春意微微红着脸低头闷闷的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钟家三夫的问话。钟家三夫人瞧着闻春意的神色模样,她眉头深锁起来,望着钟池春说:“春儿,我瞧着她是任性的人。你是男子,原本不应该管内宅的事情,可是你娶了一个这样不省心的妻子进来,你就要多受累一二,。
你在内宅里一样要担起大事,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到时莫要因为她的贪欢,误了儿孙大事,那样我可不会放过你。”钟家三夫人的话,说得闻春意的脸,羞窘恼怒得直接涨红起来,说得钟池春面色极其不快的瞧着她。他低声说:“母亲,你胡说什么?我和十八是夫妻,那样的字眼,用不到我们两人的身上。再说我们还年轻,晚两年生儿女恰巧好。母亲这般着急说出那样的话。传出去,不单我们没有脸面,就是母亲你的面上,也没有多少的荣光。”
钟家三夫人的面色立时不好看起来,她一脸怒色瞧着钟池春,伸手拍桌说:“果然如别人说的一样,再孝顺的儿子,娶了媳妇都会忘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