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已过,明丽嫔向着路口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一群男人往此处行来,他们当中最耀眼的那个男子,让明丽嫔抬眼望过去,立时羞怯得微微低下头。而钟池春远远的望见门外停的车辆,再见那花枝招展的女子,他微微皱眉之后,神情立时恢复平常的模样。
明丽嫔的心跳如打鼓一样快了起来,而钟宅的院子门打开了,小厮候在门口迎接主子归家。钟池春一步又一步的走近过来,明丽嫔强忍着想要伸手捂心的动作,瞧着他一步又一步挨近过来。然而钟池春直接从她面前行过,视若无睹般的行进院子门。明丽嫔还在怔忡当中,她身边的小丫头机灵的扑了过去,叫嚷着说:“钟大人,琴大家求见。”钟池春头也不回的行了进去,小厮机灵的挡在门前,冲着小丫头说:“你还没有走吗?”
明丽嫔满脸失望的神情,想着钟池春一定是眼色不好,才没有瞧见她这么一个大美人守在门外。小丫头跳起脚向着院子门里面叫嚷着:“钟大人,钟大人。”明丽缤袅袅亭亭的行到院子门前,向着院子里那个越来越往里面走的身影,开口说:“明月楼明丽嫔求见钟大人。”那个身影停了下来,明丽嫔眼里的光芒如星子般的闪耀起来。她娉婷袅娜的候在院子门口,等着里面那个人转身之后迎了过来,她面上渐渐有了笑意。
而四周的人家,门依旧敞开着,钟宅门前的这一出戏,可是难得一见。明丽嫔瞧见那个身影一直没有转过来,反而他跟迎上来的中年男人低语两句话后。他更加往里面走去。明丽嫔忍不住再叫嚷起来:“钟大人,钟大人,我是那个琴大家明丽嫔。”那个身影终是停下来,他转身望了过来,那眼神深透如冰一样,脸上露出明显的嫌弃神色。明丽嫔眼里的憧憬神色一寸又一寸退却去了,她在那人的眼里。只瞧见无情两个字眼。
明丽嫔这一刻恨极了自已的眼尖。瞧得太过明白那人的眼色,哪怕后来那人脸上又浮现如沐春风般的笑颜,她也不敢再开口说第二句话。只能瞧着那人转身快步行进去。中年男人行了过来,明丽嫔在他走近后,瞧明白他的年纪已经不轻了,瞧着他的行事举止。她立时明白这人的身份。中年男人非常客气的跟明丽嫔说:“琴大家,我家的主子没有空与你相见。也希望大家还是同从前一般互不来往。”
明丽嫔瞧明白中年男人眼里的警告神色,她在夏日里冒出一身的冷汗,小丫头直接又要冲到她的前面去,明丽嫔伸手拉扯她一把。跟中年男人说:“不会有下次了。”中年男人脸上浮现清薄的笑意,说:“琴大家是聪明人,如此甚好。”院子门当着她们的面。再一次的关上,而这一次关上后。再也不会对她们开门。明丽嫔挺胸往车上走去,小丫头很有些愤愤不平的跟在身后嘀咕着说:“钟大人明明转身望着小姐笑了起来。”
明丽嫔坐上马车,马车开动之后,小丫头还是不甘心的抱怨着明丽嫔不肯再争取一番。明丽嫔瞧着小丫头的神色,她开口说:“你跟着我,和我一样,都被那些人宠坏了,分不清高低上下。你的心思,我如何会不明白,不过是想借着我,攀进钟家的门。”小丫头涨红脸否认起来,说自已年纪小,一心只为她着杨。她的话语,惹得明丽嫔嘲笑般的瞧着她说:“明月楼从来没有真正的小人儿,一个个早已成了精,才会被选在我们的身边服侍。”
钟池春行进内院,瞧见抱着孩子迎上来的闻春意,他伸手接过孩子,打量一下闻春意的神色,安抚她说:“她如果聪明,想在池南小城继续混下去,就不会再来吵扰我们。”闻春意缓缓的绽开笑颜,少了那样的人候在院子门外守门,她自觉得轻松下来。能在明月楼那样的场所里混成大家的女子,就是一时的情迷心乱,相信她很快能收拾起乱了心绪,毕竟等着接班的人也不会太少,就是她身边的小丫头,那心眼就不是一个愿意甘拜下风的性子的人。
方成家的把小丫头的性子,说得活灵活现,她很是肯定的下结论说:“就身边人这一桩事,她都落了别的大家身后很远。这小丫头处处会为她抢着出风头,同样也会为她惹下许多的事情。我一眼瞧过去,就知这个小丫头是祸殃一样的人。”闻春意这一方面还是信服方成家的眼光,能让闻大夫人直接点明定为内宅管事妇人的人,这一点的眼界力还是有的。
这一夜,闻秀峻归来后,直接奔进内宅来,他进了房,第一次漠视了在榻位上欢喜跟他打招呼的晨哥儿,而是直接拉起闻春意上下打量过后,他很快听见钟池春用哼哧声音力证他也端坐在房中。他笑着伸手轻拍拍闻春意的衣裳,把那瞧不见的灰尘轻拍掉,他颇有些嗔怪意味的说:“你都是做了娘亲的人,瞧一瞧,你跟孩子玩耍得衣裳上面都沾了灰尘。”闻春意笑瞧着他,提醒说:“你还不快去跟晨哥儿打招呼,那小子就要恼怒了你。”
闻秀峻立时扑到榻位上去,笑瞧着已经要扁嘴的晨哥儿,笑着哄道:“晨哥儿,不是舅舅不理你,而是你娘亲衣裳太脏了,我帮她拍一拍衣裳。”小人儿立时欢喜起来,伸手向着闻秀峻扑了过来。闻秀峻欢喜的抱他入怀,嘴里念着:“我们家的晨哥儿这般的可爱,等我回安城时,我一定要把你一块带回家去。”
晨哥儿不知听明白没有,他欢喜的叫嚷起来,惹得闻秀峻一口认定下来,跟闻春意说:“瞧一瞧,我们晨哥儿年纪小小,却是多么精明的小人儿,现在就知道要跟着舅舅走。”闻春意微微笑瞧着他,由着他去逗乐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