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一脸震惊神色瞧着他,她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人。她开口说:“明年春天,你还是早早赶回去。你在这方面这般的执拗,我就是说得再多,你心里都已经有了不容更改的决定。我盼着你能遇见情有独钟的人,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人,你会在相处当中包容她体贴她。
只是这世上的事情,那可能样样齐全。万一你遇不上那样的一个人,你跟府里长辈商量着吧,亲事缓缓来,总比将来因为你的一时将就,而悔了一个女子的一生来得好。”闻秀峻听她的话,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说:“雪朵,你说得对,和离对男人来说,是比女人来得轻松。只是我想着池春哥能做到的事情,我将来一样能做到。我瞧着是他对你先有情,而你虽然那时无心,你们如今却渐渐能相处得这般融洽。”
闻春意略有些涩然的瞧着他,说:“爹娘那边不用说,你娶谁进家门,他们都不会为难人。兄嫂瞧着也是一个好的,也不会为难人。就是做小姑子的我和姐姐,从来是只要你们过得好,也不会去干涉兄弟内宅事情,节弟那般性子,一样是不会多事。可是夫妻两人的相处,那有你说得这般简单。我嫁给池春,是因为我不讨厌这么一个人,而且我是知道嫁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别想得太多,别对人求得情份太重,日子就能过得去。”
闻春意的眼神稍稍的飘移片刻,她前世就是因为想要追求一份情真意切的的感情,结果总是求而不得。不对,她从来就没有遇见过让她有想求心思的人,自然是无求又没有得的可能性。这一世。原本以为也是平淡度日,夫妻只要能相敬如宾过一世就行。她没有想过会有钟池春这桩姻缘,仿佛是天上掉馅饼,就这么砸在她的面前,由不得她拒收。闻春意轻叹一声,跟闻秀峻说:“池春遇见我,是因为从小的交情。”
闻春意一方面有些担心闻秀峻会因为如此的坚持。不经意当中错过合适他的人。可是另一方面。她终归不忍心开口劝闻秀峻不如将就着过一生。闻秀峻瞧着闻春意纠结的眉头都皱成一团起来,他笑起来说:“雪朵,长辈们不会容我拖得太久成亲。我也不能一直为难长辈们。再说我是男人,我要有心想见谁,我终究是会想法子远远的见人一面。你别为我担心,我从来不是那种重美色的男人。我只想娶一个如大伯母大嫂这一类的女子回来。”
闻春意轻轻舒一口气,幸好他无心求绝顶美人。她轻轻点头说:“如果只是这样的条件。我不会担心你的婚事。”如闻大夫人闻大少奶奶这类的女子,的确不多,可是仔细寻一寻,还是能寻得出几个。何况闻秀峻也没有要求一定要是嫡长女。那么有同样品性的嫡次女也是一样行。闻秀峻瞧见闻春意放松下来的眉眼,他笑起来说:“那种大美人,一般都是性子高傲。我才懒得去将就。再说美色那种东西,经不起年华打磨。”
闻春意心定下来了。闻秀峻这般性子的人,心思历来转折多,他从来不曾在家里折腾过人,却还是能让长辈们感受到他的不安稳性。亲事上面,他这么的闹腾几下,想来府里长辈们也能容忍他,对他的亲事更加的用上心。闻春意这时庆幸府里面是闻朝鸿夫妻当家做主,要是由着闻朝青和金氏的性子,只怕是闻秀峻愿意怎么样做就怎么来。而闻秀玉一向也是由着弟妹乱蹦跳的人,只要不是极其的出格,他根本不会出声阻止。
闻春意后来把闻秀峻的话说给钟池春听,他笑着说:“峻弟就是这般真性情的人,我也觉得亲事上面是绝对不能将就,毕竟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人。”闻春意很是无语的听他借机表白一番,表白他从小开始如何的注意她,表白他在她的冷若冰霜的对待下,还能一厢情愿的愿意对她好下去。闻春意好笑的听着他把自个直接形容成情圣的模样,再听他一脸肯定的神色说:“十八,幸好你家长辈做主,把你嫁给了我。
要不,以你这种扭捏的个性,再遇见一个不懂事的男人,你这一辈子大约都只能平淡无味的过日子。”闻春意轻轻淡淡的笑了起来,她原本的目标就是过平淡的日子。夏虫不可以语冰,汝之蜜糖,彼人砒霜。闻春意这么轻飘飘的一眼,立时让眼尖的钟池春瞧出许多事情出来,他伸手捉住闻春意的双肩,很是惊讶的问道:“十八,你不会先前就是这般的打算吧,只要那人过得去,你就能和他将就着生活下去?”
闻春意听他的话,直接似笑非笑的瞧他一眼,她如果不是那样的想法,如何会认可长辈的安排,就那般的嫁给他,还由着他的父母,在安城时,总是无事生非的挑剔她。闻春意就这么一眼,让钟池春立时心凉了许多,他以为那时他愿意娶她为妻,她一直暗喜在心头。这是多么荣光的一件事情,人人都以为她会低嫁时,她偏偏有机会高嫁,还嫁得这般成功。这般打脸的事情,她应该会高兴才对。
闻春意同样也瞧明白钟池春的神情,她瞧一瞧他受挫的眼神,伸手轻轻摸一摸他的脸,安抚说:“池春,你也是知道我们家事的人,你知道我从小在府里,莫明其妙因为祖母说我一双眼睛生得相似老姨娘,而受尽长辈们的排挤,大约也只有大伯父大伯母的态度稍稍缓和一些。祖父是从来不耐烦见我一面,纵使是请安这样的事情,我一般都是站在院子门外行礼。我长大后,长辈们的态度有所改变,可毕竟也做不到特别的亲近。
论及亲事时,我是想嫁进一般的人家,觉得那样的人家生活简单,心不会太累。至于你说的将就不将就,那就不知道。我相信人只要有机会相处,又有心共同过好日子,就不存在将就这种说法。”闻春意后面无意间的这一刀,让钟池春听后只能暗自郁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