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嘉贵妃命人送来安胎滋补的汤药,说是日前对淑妃多有疏忽,皇上见此,甚是欣慰,琪雅刚一走进乘乾宫,就闻到一股怪异的臭气,看淑妃在服药,没有行礼,直接走过去,却在走进时,忽然出手打翻了药碗,皇上起身吼道“琪雅,你这是为何?越来越无礼了,这是妃子的寝宫,也是你可以随便乱闯的。”
看琪雅脸上的表情后,又忽然平静,琪雅顺势说“淑妃母子健康,不用服太多的安胎药,又苦又难喝,何必为难淑妃呢。”
皇上忽然点头说是,之后和琪雅一起离开乘乾宫。留下沁焉一人疑惑,想皇上的态度转变之快,嘴角轻笑,心中想,也只有琪雅,可以让皇上如此,若换做他人,皇上定会大怒责罚,因是琪雅,倒了省了自己求情的唇舌了。
回到永和宫,皇上才开口说“嘉贵妃的安胎药有问题?”
琪雅叹了一口气说“是红花。”
皇上大惊,刚欲起身前去找嘉贵妃,琪雅拉住他,说“皇上不要冲动,此事非同小可,毒害龙种,可是大罪,况且是嘉贵妃,嘉贵妃近日拉拢的大批朝廷官员,就连大学士也为她所用,皇上不可大意。”
皇上不语,琪雅又说“此后,淑妃服用的任何药物,都要小心,而且不要让她知道,以免她过分紧张。”
皇上只是点头,离去后,琪雅一直在想,这宫中的女子,即便在怎么交好,也只是虚表。
经过此事,嘉贵妃再不轻易做什么手脚,自知皇上对她已有所防备,不必虚假的故作姿态,也不必不理不睬,只是有淑妃的地方,他便极少露面,琪雅猜到,定是皇上对嘉贵妃有所警告。
一日,琪雅陪同已有八个月身孕的淑妃在御花园的池塘骗散步,沁焉说她很喜欢这样每天都能感受到一个生命在自己身体里的幸福感觉,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的孩子,琪雅轻笑不语。
朝丝远远的走进,沁焉同朝丝可谓昔日同为其主,自然有些感情,沁焉亲热的说
“朝丝,多日不见。”
朝丝八面玲珑的微笑,行礼说“朝丝见过淑妃娘娘,劳烦娘娘惦念,真是朝丝的荣幸。”
看看沁焉身边的琪雅又行礼说“朝丝见过琪格格,十一贝勒时常提起格格,说格格博学,让朝丝效仿。”
琪雅怒气在心,却依然微笑说“朝丝姑娘说笑了,朝丝姑娘的审时度势,才应让人学习。”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而朝丝最不应该的,就是离开前用力的撞了琪雅一下,却没看到琪雅身后怀胎八月的沁焉,又或许是看到琪雅身后的沁焉,才有所举动,沁焉瞬时向身后的池水跌去,入冬后,池水寒凉刺骨,琪雅不假思索的跳入池中,幸得沁焉在家居沿海,母子平安,而琪雅……
皇上料定朝丝的举动是受嘉贵妃之意,此事一出便前往咸福宫,说朝丝的不像话,责怪嘉贵妃没有好好管教,嘉贵妃痛哭,说自己管教无方,皇上拭去嘉贵妃脸上的泪水说“以后多加管教便是了,哭什么。”
嘉贵妃撒娇的伏在皇上怀里,皇上又说“如今后宫之中的女子,没有一个让朕放心的,沁焉只是朕一时的喜好,终有一日,朕撒手人寰,需要一位机智聪明,计谋过人的女子辅佐未来的天子。”
嘉贵妃听得皇上这话,便把指使朝丝的一切全盘托出,本以为皇上会赞她的聪明过人,却不想皇上勃然大怒。
之后,将嘉贵妃打入冷宫。
皇上召集御医院所有御医前去永和宫给琪雅诊治,均不见好转,御医说,琪雅只有些皮外伤,但在脑部,却有淤血,而且琪雅的生存意志极弱,所以才始终昏迷不醒。
皇上下旨,若救不回琪雅,众御医均提头来见,林御医上前说“琪格格明早若还是如此昏睡,便不妙了。”
永瑆冲进永和宫,不顾一切,他想说,他时刻惦念着琪雅,他想说,一切,只是他身不由己,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永琰守在琪雅床边,不肯离开,他只说一句“为什么要这样对
我,一个是这样,另一个也是这样。”之后所有人沉默。
瑜亲王匆匆入宫,见皇上并没有行礼,只是到女儿床前,轻抚那日渐消瘦的脸,然后转头看着皇上,欲开口,但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朝丝跪在永和宫门外不敢起身。
宴依在旁边轻声呜咽……
桃花林,仿佛是额娘摘桃花的那片桃花林,又仿佛是,皇上城郊别院的桃花林,相似的桃花飘落,却都不尽相同,琪雅站在桃花林中,看飘落的桃花中纤细的身影,然后听到“琪雅,额娘很挂念你。”
容福晋站在飘落的桃花中,摘桃花,长发飘飘,如同虚幻,琪雅泪流满面,有人拉着她的手,牵她过去,她看到身边人脸上淡然的微笑,是锦瑶,锦瑶说“总是这样,让人看着就会难过。”
琪雅破涕为笑,一把抱过锦瑶,说“你不恨我吗?”
锦瑶微笑,然后说“原谅我好吗?”琪雅用力的点头,容福晋走到她身边拂去她头上的花瓣,轻声说“琪雅,跟额娘走吧,额娘不忍看你再这么辛苦,这本不是你该承受的。”琪雅开心的点头,说“好。”
那满园桃花忽然变得褪去了颜色,一切,虚幻的让人没了真是感,然后,琪雅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转身,却没有人,那叫声中,有皇上,有永瑆,永琰,和阿玛,额娘容福晋忽然笑了,然后说“这样的犹豫,还是回去吧,回去好好照顾自己,和挂念的人,还有,替额娘照顾让额娘挂念的人。”
琪雅不知道,额娘说挂念的人,是阿玛瑜亲王,还是皇上……
之后,皇上欲下旨将朝丝发配边疆,罪同嘉贵妃。
大学士之女,谋害龙翼,满朝轰动,却无人能劝解,永瑆一反常态的毫不过问,今时今日,他在朝中的地位,的确已经无需仰仗大学士的权势,对额娘嘉贵妃,他也是不闻不问,似乎,这才是他,十一贝勒永瑆,对任何人,都全然不在乎,包括这世间最为宝贵的亲情,兄弟手足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