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手持渔叉,策马狂奔,热血沸腾,怒气冲天,就要去斩了县城中的丧门钉刘彪报仇。
忽然,他把马停住,他猛想到就这么斩了刘彪未免也让他太幸福了,蓦然脑中一个想法浮起,嘴角微微一扯,从来没有人打了他就不付出代价的。想着,他掉转马头,又到放着马匹的隐秘处牵了一匹马,然后带着马回了鱼粥店。
回到鱼粥店,差不多已近哺时(15店-17点),店中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无衣直接骑马回到后院,刚好看到何二狗载鱼过来,就把他叫到一个角落来。
“东主。”何二狗对无衣恭敬的叫道。
“嗯,你马上回去把洞天里的人带过来,那里只要留两个老人守着就好,晚上我带你们出去走走。”
“小的马上去办。”
何二狗听了无衣的吩咐也不停留,转身带人划船回去。
无衣则又去小集上买了一辆马车,样式比先前的那辆大,幸好如今小集上南来北往的客商多,马车也很热销,要不然可还要等几天不可。买了马车,套上自己骑回来的两匹马,然后在店中吃了一些饭,等着何二狗带洞天里的水贼过来。
“东主,你不是去卖鱼吗?马车呢?”穆雨看到无衣人回来也不见马车,好奇的问道。
“半路坏了,我就骑马回来了。”
“哦,”
“你没事吧?”姝儿也在旁边关心的问着。
“没事。”无衣笑着说。
......
何二狗和几个送鱼的水贼回去,一路顺水顺风,不一时,就回到了桃源洞天。他也没休息,直接叫上洞天里所有的水贼,然后就往涨秋而去。
洞天之中的两个老头看到何二狗火急火燎的带着人走,也不知是去干什么,一时摸不着头脑。
“大头目,这么急带着我们去哪里?”
等船来到钜野泽,一个水贼才好奇的问道。
这阵子下来,何二狗用自己的行动让众水贼信服,要不然也不会都这么听话。
“对呀,大头目。”旁边的一个水贼也问道。
“东主说要带我们出去走走,估计有什么事,你们都把嘴给闭严点,不要到处乱说。”
何二狗看了一下船里的人,回答道。
听了他的话,水贼们顿时高兴起来。虽然他们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但他们也向往在河湖间飘荡厮杀的日子,洞天里的生活并没有磨灭他们的血性。无衣教他们练武,让他们竞争,让他们有一身强健的体魄,却让他们更加的想念以前刀口上舔血的生活。
如今听无衣带他们出去走走,肯定不是寻常的走路,由不得他们不兴奋。
到涨秋的时候逆风,不过一船人齐心划桨很快就到了。
看到水贼们到来,无衣让他们吃下饭,然后就赶着马车,载着一群水贼往阳谷而去。
“驾,驾,”
无衣亲自赶着马车疾走,不敢有半步停留。
一行人来到日间遇袭的地方,已是日落黄昏。无衣让一个小头目在这里处理那些尸体、马匹和刀、弩、银子,又到隐秘的地方取了几匹马,让一个水贼驾着马车,自己则和其他人骑着马,往城中而去。
到了城中,他们先找了个方便马车出入的小庭院住下,然后无衣就照着瘦弱汉子写下的地图往丧门钉住的地方找了过去。来到地方,他左左右右的仔细看了一下,记下地方,这才走了回去。
回到住的地方,无衣就把一起过来的水贼叫到房间里。
无衣看着坐在房间中的水贼一眼,经过一阵子的训练,水贼个个健壮如牛,连本来瘦小的何二狗个头都拔高了许多,看起来威风凛凛。如今坐在房间中的,除了被他留在遇袭地方清理的人外,跟他过来的还有七个人,其中包括何二狗和褚明两个大小头目。
看了他们一眼,无衣开口说道:“你们可能纳闷我带你们过来做什么,但不管是干什么,绝不是出来走走,而是要杀人。前阵子有个不开眼的看中了我鱼粥店那块地,就找人过来捣乱,却被我打了回去,后来还找人杀我,却被我全杀了。这次竟然还找人在林中的袭击,不给他们点颜色翘翘,还以为我无衣是个软柿子,让他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
“一切听从东主吩咐。”
众水贼听了,齐声应道。
无衣看了直点头,看来自己这一阵子的努力没白费。
“等会儿进去后......记住,不可杀老弱妇孺,知道吗?”无衣低声对他们说着他的计划,最后还特意叮嘱道。
“喏。”
......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丧门钉刘府旁的小巷中忽然来了几匹马和一辆马车,车轮裹布,马蹄包脚,走动时听不到半点声音,马上车上,人人身穿黑衣,以黑巾蒙脸,看不出半点面容。
来到刘府后门,车马停下,当先一人,跳到车顶往里面窜去。
这正是来报仇的无衣等人,无衣跳进刘府,小心的四处察看一翻,发现没有人,就把后门打开,让众人进来。后门很大,连马车也进得来,众人就把马车和马牵了进去。
“记住,老弱妇孺不杀,绑起来看好就行,知道吗?”无衣又低声对何二狗他们又重新叮嘱了一遍。
“东主请放心。”何二狗也小声应道。
“嗯,那大家小心一点,开始分头行动。”
说着,自己就往里面走去。
刘府宽广,暗夜之中,隐约可见亭台楼阁、假山怪石林立。
无衣隐身在黑暗之中,悄然前行,一路看到明哨暗卡,通通一一解决,也不知道丧门钉做了多少缺德事,竟然这么小心戒备,这都可以赶得上皇宫内院了。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呜呜呜”
“在这里,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应你,我看你还是乖乖的从了吧,说不定还能过上富贵日子。”
“休想,你这恶贼,迟早会被天打雷劈。”
“会不会被天打雷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会好好的疼你,嘿嘿,宝贝,过来,过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衣正往前行,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连忙疾走过去。一会儿就来到地方,眼前是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无衣戳破窗户纸偷偷往里面看去,只见里面一个男的正猥琐淫笑着撕扯一个妙龄女子的衣服,女子满脸泪痕,头发散落,苦苦哀求,一副凄凉无助的可怜样。
无衣一看,气愤填膺,这还得了,一脚直踹开门,往那男的飞奔冲去。
那男的看到无衣进来,刚要喊话,却被无衣用手死死的掐住喉咙,顿时发不出声来,瞪大着双眼,嘴中似要说什么,却硬是说不出口。
看着趴在地上衣衫破烂、无助抽泣的女子,无衣就怒血沸腾,不由眼神微冷,抽出腰间的杀鱼刀,直往男子刺去。
一下子,血水飞溅,喷了旁边那女子一脸,那女子何曾见过如此场面,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无衣看得直皱眉,怕她醒过来乱吼乱叫,就找来东西把她绑住,拿布堵住她嘴巴,然后把屋中的灯火吹灭,迅速往外走去,顺便把门带上,浑如未曾来过这里一般。
走出屋外,看了一下,无衣继续往前走去,没走过久,就看到眼前一间大屋里面灯火通明,连忙飞跑过去。
“东主,该休息了。”房中,一个管事对屋里一个有点发福的中年人劝道。
这人就是刘彪,阳谷百姓暗地里喊他“丧门钉”,人微发福,却一脸横肉,眼睛细小,如同洞中的毒蛇一般,透着一股阴戾。
“丘儿呢?”
“已经睡了。”管事回道
“睡了,不是又抢了个女子回来吗?这混账东西,整天除了抢女人他还会做什么。”刘彪怒喝道。
管事听了,低着头不敢出声。
“好了,你出去吧”
刘彪摆了摆手让管事出去。
管事走了后,他轻轻的揉了揉眉头,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总觉得心神不灵。话说江安去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怎么还没回来,难道这么多人连一个卖鱼的都收拾不了。刘彪在心里想着,随即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在脑外。转身来到书房,抓起一块古玉摩挲着,让古玉的冰凉驱走脑中杂乱不休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