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被解了穴的土匪,带着梁大奎等一干义军将领,并没走几步路,把众人带到匪首混天龙王的套间里,走过左间客厅,从侧门走到内间卧室,指着床侧头上的一个衣橱说:“这个衣橱后边就是夹层暗室门,所有财宝都放在暗室里的。”
看来,这一伙土匪,可能是仗着地形特别保险吧,藏财宝这么简单,就在卧室里修了个夹墙暗室,连地下暗室都没有修造!
梁大奎说:“你们两人把暗室打开!”
老土匪和土匪婆为了能活命,也为了能拿到些钱赶紧走人,两人就推开衣橱,在墙上一个能看出是个碗口大的圆印儿上一按,就按下去一个圆洞,就见后墙上移开了一扇门,但暗室真的很暗,土匪婆就找到蜡烛点燃,然后带将领们进去看,但暗室空间有限,里面又放有很多木箱,就只有土匪婆和梁大奎、曹树人三人进去看,但见里面码放了不下二十只大木箱,梁大奎问土匪婆:“木箱里装的啥?”
土匪婆这时只想早点走人,就说:“这里共有二十二个箱子,最里面两个箱子,有一箱全是金元宝,有一箱是金元宝和珠宝钻石,其余除了两箱碎银子外,全都是银元宝。”然后转头求道:“军爷,我们已经带你们看到了藏宝,求你们发发善心,给我们打发些银子,放我们走吧!”
梁大奎说:“好说好说,我们且退出去,叫人来把这些财宝搬出来再说!”
屋里的人,全都退了出来,还是站在屋外坝子里,来报告进度的将领,都小等了一会儿了,说:“梁兄,所有喽罗已经尽杀,围寨军士正在用山寨的车马装粮油物资,看来这个山寨,攒的粮油还不少呢!”
梁大奎说:“很好,兄弟,去叫几十个军士,赶四辆马车过来,把隔墙里的财宝箱子装了!”
这个山寨,车马也很多,装了四十多车粮油物资,四车金银珠宝,竟然都还剩了几辆空马车!
义军把车马拉到寨门口这一段,把两个土匪也押到这里,梁大奎对土匪说:“你们两人稍等,待我们把寨子烧了再说,免得我们前脚走,后脚又成了土匪山寨!”
两个土匪听了,眼神中都流露出了惋惜和遗憾之色,但又不敢开口说半个字!
梁大奎大声下令道:“兄弟们,多点些火堆,把这个罪恶山寨烧光!”
于是,数十上百军士,就到厨房那头去,抱出大量干柴,在不少屋子里都摆下柴堆,然后全都引火点燃,退了出来,就在坝子前来观看火势。
眼见得先是烟火起来,接着浓烟滚滚,再接下去烟弱火旺,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燃爆声,眼见得猛火吞没了整个山寨,隔着百步之远,都感到热浪炙脸!
两个土匪见火燃大了,求道:“军爷,这下山寨也烧了,总该给我们打发几个钱,放我们走人了吧?”
梁大奎大笑说:“哈哈哈哈,我说老土匪啊,你们真是天真啊,也不想想,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觉得,我们当真会把恶人拿来放生吗?”
梁大奎大笑过,也不等土匪再开口哀求,说:“兄弟们,来两个力气大的,把这两个土匪丢进大火里了事,这样,就算给他们留了全尸了!”
就有两个内功高手走过来,一人提一个,一运内气,隔着百步之遥,把两个土匪都抛进了火海里,站在这边的将士们,连惨叫都没听到一声,只见猛火照样熊熊地燃着!
剿匪的将士们走出寨门后,却忘记了毁坏寨门。但他们没有炸药,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就算记着了,也没办法把这座高大的石砌寨墙和钢铁寨门给毁了。
将士们回到营地后,又给营地这一带的百姓每人发了一两银子,然后摆酒庆功,还休息了一天,这才往古丈而去。
两个大营,拿下一个古丈县城,清剿一个古丈县辖区内的乡里,实在是只需要去做的小事情,就不多说细节了。总之,梁大奎他们这一路大军,拿下县城和清剿完乡里富恶后,在古丈休息了一天,就朝保靖开拔了,两路大军汇聚一道,班师朝着来凤营地而去……
接着再来说说到花垣和吉首这两路大军。
到花垣的这一路大军,是由第六和第十二大营组成的,到吉首的这一路大军,是由第七和第十四大营组成的。
两路大军从来凤出发后,与前面说到的两处大军一样,到花垣这一段,一路的乡里富恶,由第六和第十二大营清剿,过了花垣,就全都是第七和第十四大营的事情了。
第七大营的主将王国麟,也是“开国元勋”之一,会四象功和旋风腿,是武功最高的早期将领之一,副将叫李长庚,是在有了投诚明军以后,王国麟特意挑选到的。李长庚会三阳功和掏心拳,不仅是个顶尖厉害角色,更是一切阴毒功夫的克星!李长庚比王国麟要小三四岁,在平日里,他自然就以小弟自居了。但第七大营目前尚无参将。
第十四大营的主将傅荣廷,会六合功,副将叫黄真,是华山武功传人,会华山紫霞功和紫气剑,两人都是从明军投诚了义军后,获得义军重用的,但目前也还没有参将。
这两个大营的四个将领,一致推举王国麟为临时总指挥。
一过花垣,王国麟、李长庚、傅荣廷、黄真四人,也是在左右翼各派了八个大队清剿沿途乡里富恶和山贼土匪,他们四人一马当先走在头里,带上传令兵和二十四个大队走中线,一路清剿沿途乡里富恶和山贼土匪,朝着吉首而去。
这一天,按计划,是要赶到离吉首还有五六十里的矮寨宿营的,但因这一带山梁高大,顺着山沟绕行的路段多,而且不是走到哪里都方便扎营的,路程就有些不合适,天都将黑了,不但还没赶拢矮寨,而且还没碰到方便扎营的地形!所以,虽然天就快黑了,队伍却还得继续行进,也不管能不能赶到矮寨了,打算哪儿合适,就在哪儿扎营。
好在不是前半夜月黑,天上有些云层,光线虽然不很明亮,但也不影响走路,队伍就在朦胧夜幕中继续前行。
就这样,队伍不觉间就走了有一会儿了。
在古代,人们没有夜生活,为了省灯油省蜡烛,很多人都是趁还看得见,就吃完了晚饭,然后就洗脚睡觉了,所以,虽然才黑不久一会儿,乡下到处就已经是万籁俱寂了。
走着走着,就听到前面山沟远处传来了敲小铜锣的声音:“当——,当——!”两声铜锣响过,就听略显苍老的声音大声叫道:“屧子——!屧子——!屧子哦——!前方若有行人,就请早早避让——!屧子哦——!”
锣敲过,人叫过,余音在山间萦绕,夜色之下,山风阵阵,树影摇曳,陡然间让人觉得阴风惨惨的,行军的将士莫名其妙就感到身上在起鸡皮疙瘩!
这些人可都是南征北战,杀人不带眨眼的军人啊!怎么就会起鸡皮疙瘩呢?可见,特定环境对人的影响之大!
稍停了一下,锣声和叫声的间隔节奏,与城里的打更匠大致差不多,感到越来越近了,锣声响过,又一个听上去中气很足的中年人嗓音叫道:“屧子——!屧子——!屧子哦——!前方若有行人,就请早早避让——!屧子哦——!”
这一次叫过,山间余音未尽,一行有十几个人影转过了山嘴,走在了王国麟、李长庚、傅荣廷、黄真和前面的传令兵们前面约五六十丈了。
队伍还在继续向前走,但前面的将士都看到了,这一行人走路的姿势很怪,隔着几十丈,朦朦月色下看不清面容倒不奇怪,却能看清影子,只见这些人,个个头戴斗笠,但前面压得很低,两手下垂,且一动不动,两脚僵硬,不像是在走,倒像是在往前跳,再近一点,看到每三个僵硬身影后面,就有一个正常身影,这时正有一个正常身影在敲锣,敲了两下又在高叫:“屧子——!屧子——!屧子哦——!前方若有行人,就请早早避让——!屧子哦——!前方好像有行人呢,拜托避让屧子,在下先行谢过了!”
两头都在走,说着话,走在前面的将领已经看清了,这种步履僵硬的人有十二个,走路正常的人有四个,每三个僵硬身影后面,就有一个走路正常的人,每个正常人都是身披蓑衣,肩背褡裢,头戴斗笠,却没有把前面压得很低,手里则提着一面小铜锣。
两边相聚不过二十丈了,都不约而同地立住了脚,王国麟就纵马上前三步,问道:“请问前面的老乡,你们是何人,你们的人少多了,我们的人这么多,怎么不先避让我们,反而要我们避让呢?”